苏珊·卡尔森
亨利·詹姆斯作为戏剧家的全盛时期总是被忽视。在《漫天要价》（The High Bid）和《高声叫喊》（The Out-cry）他4部爱德华时期戏剧中的两部戏剧中，詹姆斯在成功地将英美观点的融合、艺术与生活、道德与习俗搬上舞台方面显示了最大的技巧。在他为第三部爱德华时期的戏剧《沙龙》（The Saloon）辩护时，詹姆斯赞扬（观众只有G.B.萧一人）他的后期剧院是一个可行的、甚至是现实的、在舞台上再现生活的方法：
如果您在这里阻止我，就像我猜测您会愿意这样做的，条件是“我们不要艺术工作。”啊，那么，我尊敬的萧伯纳，我想我与您争论这个问题——假如我们两人都不喜欢说那么，我们的谈话就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坦白地说，我认为，我们甚至不缺乏任何别的东西。它们比任何其他“作品无论它们能做什么，更能向人们更多地介绍自己正是通过这样尽可能地对他多说，尽可能地贴切地说，所有的都在那儿，用尽可能多的方法，关于尽可能多的方面，生动地再现“艺术”，艺术自身，是一个无价值的、虚幻的、与骗子般配的情妇，我们使他挑选、选择、比较和了解，使他得出任何一种综合都不是的结论，通过所有它的表面性和虚空性。
在信件的连珠炮中，詹姆斯与萧就《沙龙》及其引起的争论交换了意见，詹姆斯没有赢得萧的认同。同样地，随着他的一个世纪之久的读者、评论家和批评家的追随，詹姆斯不常因为他的戏剧而被记忆。但是，正如我在下面将要详述的，他终生与剧院的联系应该最终被记住，作为一个勇敢的人，为净化和生动地保存他的独特的社会环境的微小差别值得赞扬的、足够的努力。
虽然最近对詹姆斯的晚期戏剧有一个重新评价（Carlson，Brenda Murphy），詹姆斯戏剧文学的大部分研究仍集中在“戏剧的年代”，特别是《盖伊·多姆维尔》（Guy Domville）上，正如里昂·埃得尔在《戏剧全集》中所作的深刻介绍一样。我们要感谢里昂不仅仅是他抢救和保留了戏剧，而且还感谢他鼓励亨利·詹姆斯的所有学生重新考虑戏剧，特别是当他们与詹姆斯的小说发展相联系时。现在，很少有詹姆斯的研究学者会看着詹姆斯的晚期小说、詹姆斯90年代的作品，或者詹姆斯与他观众之间的关系而忽视他的戏剧。人们对埃得尔重视的、詹姆斯称之为“剧情说明的神圣原则”很少有争议（NB188）。然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詹姆斯的戏剧和他的剧院生涯仍然对批评团体有威胁，也许认为承认詹姆斯是一个剧作家意味着承认一些读起来沉重吃力，甚至是令人窘迫的差作品。更加令人痛苦的是，它意味着听任一个詹姆斯没有任何特征地吸引到规定的态度和有限的结构上：“五幕剧——不管是严肃的还是幽默的，充满诗情画意的还是平淡无奇的——就像一个固定尺寸和材料没有弹性的盒子一样，其中一堆宝贵的东西被运走了。这是一个需要足智多谋的难题，一个最有趣的难题）。”于是，关于詹姆斯的戏剧著述很少也就不令人奇怪了。在下文中，我将提出两个问题，一是为什么戏剧被忽视；二是怎样欣赏詹姆斯参与英国舞台世纪之交转变时的产品。在回顾所有的詹姆斯戏剧和它们引起的主要批评争论之后，我将考虑四部代表詹姆斯戏剧文学发展的作品：《美国人》、《道德败坏者》、《盖伊·多姆维尔》和《漫天要价》。
正如埃得尔在《戏剧全集》的目录页上所暗示的那样，詹姆斯的戏剧可以明确地划分为三个时期。首先，有“开端”，包括《皮拉摩斯与提斯柏》（Pyramus and Thisbe）（1869）、《宁静的水面》（Still Waters）（1871）、《心的交换》（AChange of Heart）（1872）和《黛西·米勒》（Daisy Miller）（1882）。第二，有埃得尔纪念的、称之为“戏剧年代”的作品：《美国人》（The American）（1890）、《房客》（Tenants）（1890）、《退婚》（Disengaged）（1892）、《画集》（The Album）（1891）、《道德败坏者》（The Reprobate）（1891）、《盖伊·多姆维尔》（Guy Domville）（1893）和《夏天温柔》（Summer-soft）（1895）。最后，有埃得尔归类为“晚期戏剧”，但似乎被认为是“成熟的戏剧”更为精确：《漫天要价》（The High Bid）（1907）、《年长女伴》（The Chaperon）（1893，1907，永远没有完成）、《沙龙》（The Saloon）（1908）、《另外一幢房子》（The Other House）（1908）、《高声喊叫》（The Outcry）（1909）和《为路斯·德莱坡所写的独白》（The Monologue Written for Ruth Draper）（1913）。其他戏剧的非年代分组开始显示出詹姆斯的方法的变化和他终生戏剧工作的成功。詹姆斯的小说被改编成戏剧的作品有《黛西·米勒》、《美国人》、《年长女伴》和《沙龙》。至于《夏天温柔》，戏剧在故事（“Covering End”）之前；至于《另外一幢房子》，戏剧的剧情说明在小说之前，小说又在全部的戏剧版本之前。大部分的戏剧全部长度都是三幕剧（只有《美国人》是四幕剧），尽管詹姆斯也写了一些一幕剧，如《皮拉摩斯与提斯柏》、《宁静的水面》、《心的交换》、《夏天温柔》、《沙龙》和《为路斯·德莱坡所写的独白》。只有一小部分戏剧在他有生年代被职业化地演出，包括《美国人》、《盖伊·多姆维尔》、《漫天要价》和《沙龙》。随着他的戏剧地出版，詹姆斯更加幸运。《皮拉摩斯与提斯柏》在1869年4月发表在《银河》刊物上，《宁静的水面》于1871年4月12日发表在《气球邮报》上，《心的交换》于1872年1月发表在《大西洋月刊》上，《黛西·米勒》发表在《大西洋月刊》上，并以书的形式出版。90年代——“戏剧年代”所写的4部戏剧中有2部出现在詹姆斯的两卷中，题目是《戏剧演出》（第一卷中包括《房客》和《退婚》，第二卷中包括《画集》和《道德败坏者》）。具有讽刺意义的事，詹姆斯没有出版他观看过演出的剧本。除了埃得尔为《戏剧全集》能收集到的剧本以外，詹姆斯似乎已经写过其他几本戏剧的片断，但是这些片断和戏剧的许多参考笔记都已先詹姆斯而去。
回顾
然而，詹姆斯与戏剧的关系既没有以他的戏剧为开始，也没有以他的戏剧为结束。埃得尔在《戏剧全集》中解释说詹姆斯从孩提时代就发展了对戏剧的热情，终其一生，看戏仍然是他文化生活日程的关键部分。而且，詹姆斯记者式的写作包括了19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在法国和英国戏剧中能找到的所有艺术价值的考虑。后期的写作，连同他与伊丽莎白·罗宾斯（Elizabeth Robins）和威廉·海那曼（William Heinemann）的通信来往表明他对易卜生（Ibsen）的仔细阅读。在他的一生中，詹姆斯认识一些女演员、剧作家、演员经纪人，还有其他大众剧院和先锋剧院，主要是英国剧院中前台的人，并形成了一个广泛的友谊网。他的联系包括伊丽莎白·罗宾斯、艾伦·特瑞（Ellen Terry）、范妮·肯伯（Fanny Kemble）、G·萧伯纳（G.B.Shaw）、A·W·皮那柔（A.W.Pinero）、威廉·阿切尔（William Archer）、乔治·亚历山大（George Al-exander）、约翰斯顿·佛比斯·罗伯特斯顿（Johnston Forbes-Robertson）、爱德华·康普屯（Edward Compton）、奥格斯丁·得利（Augustin Daly）和哈雷·格兰威尔·巴克（Harley Granville-Barker）。最后，詹姆斯的非戏剧作品被其他人为剧院和电视、电影成功地改写。例如，20世纪80年代就见证了根据《波士顿人》和《欧洲人》改编的主要电影。（Edel.Why the Dramatic Arts Embrace Henry James）
令人奇怪的是，对这个浸泡在戏剧中的人的批评评价被引导偏离戏剧。弗朗西斯·佛格尤森（Francis Fergusson）在他对詹姆斯技巧的重要分析中走得更远，以至于通过完全从詹姆斯的小说中设计他对詹姆斯“戏剧形式”的分析，从而完全抹掉了戏剧艺术。甚至是在那些对戏剧更加关注的人之中，如沃特·埃叟（Walter Isle）、米歇尔·埃根（Michael Egan）、李欧·勒维（Leo Levy）和其他人接受埃得尔的判断的趋势仍在继续那就是戏剧最好被当作詹姆斯小说的必然结果来欣赏。确实，这些批评家依赖于他们对詹姆斯戏剧的研究来扩展我们对詹姆斯小说复杂性的理解。但是他们妨碍了将戏剧当作戏剧的仔细研究。仍然只有两部专著（Carlson，Koss-man）和几篇重点聚焦于戏剧的论文。
关于戏剧的批评讨论折中后经常集中在两个中心论点：
（1）詹姆斯对戏剧文学和戏剧效果的态度；
（2）詹姆斯与他的听众的关系。
詹姆斯对戏剧文学的态度总是建立在激动的基础上；甚至对于戏剧工作的沉思都给詹姆斯带来其他工作无法相比的能量。几段经常被引用的詹姆斯公开和私下的写作捕捉到了这种触电般的情绪。例如，1872年评论巴黎舞台时，詹姆斯颂扬了在法国剧院发现的无可比拟的辉煌。
舞台将法国思想的最好天赋调换进来，法国戏剧不仅仅是最可爱的，而且是法国学院最具特色的。在那里我不可避免的第一感觉就是经常想到他们是“有教养的外国人”，你尽情地让他充满敌意的偏见，他离开剧院时却是一个法国狂。这是，他喊道，一个受过教育的民族，杰出的。这样的艺术、这样的结尾、这样的优雅、这样的品味，这样的实用科学的高超展现，都是一个被选人们的标志，这些令人高兴的天才暗含着每一个美德的存在。
这种热情也充满了詹姆斯的私人写作，在写作中他将他的戏剧声音归功于法国舞台。“法国舞台我已掌握了；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把它放在口袋里，在我看来，很清楚这是当今人们必须努力的方向。”但是，正是对他自己的作品的戏剧生产的反映中，詹姆斯表现出了不可否认的迷狂。在《美国人》成功地开场以后，他给他的哥哥威廉写信：
既然我已尝到血腥，这是一种愤怒（去做、去赢得胜利的决心，我这一方的），因为我感到最后仿佛我已找到我的真正的形式，这种形式我能用得很远，因为这，苍白的小说的小艺术，正如我所从事的，成为，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有限的、受限制的替代品。奇怪的是，我总是，发自内心地知道这是我更具特征的形式——但是又被一种半谦虚、半夸大的条件的困难感（就是，我的意思是实际的讨厌）所隔开。
正如詹姆斯在他自己的戏剧冒险中遭遇到困难一样，然而，这个绝对的高兴让步于即将标志着他对90年代早期以后的戏剧的处理的模糊性。甚至在《盖伊·多姆维尔》演出溃散之前，詹姆斯就对威廉和威廉的妻子吐露了他对戏剧生活复杂反映的秘密，在他继续珍惜的戏剧和感到腻烦的剧院之间不断辨别。
我打算再花一年的时间凶猛地进行这场战争1894然后“放弃”整个不可忍受的试验，返回到更加提高的、更加独立的轨道上来（除非那时胜利和战利品与那些耻辱、庸俗和厌恶相比变得比现在更合比例）。事情的整个讨厌之处在于戏剧与剧院之间的联系，它的兴趣和难度叫人羡慕，讨厌之处在于它的状况。如果戏剧能够只是在理论上、或假设被演出的话，存在于它的所有但是不可征服的形式上的魅力就不会受到损伤，人们就能够进行精致地练习而没有可怕的牺牲。
在《盖伊·多姆维尔》受到公众羞辱后，詹姆斯将剧院戏剧的区别当作自己思考的中心，反复对他的朋友写道：“我也许知道戏剧意味着什么天知道！但是我肯定不知道剧院意味着什么。”（Letter to Elizabeth Lewis，December15，1894，in HJL III，496；see also Letter to Elizabeth Robins，December31，1894，in HJL III，503）。在晚年，詹姆斯继续通过它的分成两枝的区分判断他的经验，但是他从来没有失去过剧院经历的吸引。甚至在1895～1907年期间长期离开剧院时，剧院冒险比任何事情都能吸引他。
但是我也说过我可以给他（George Alexander）一个新颖的一幕剧；奇怪的是与这个庸俗的剧院的小合同的续签怎么会使我再次激动，以一种方式，感动了我。或者说，它根本不是与剧院的合同它像往常一样，奇怪地讨厌；这是与戏剧的合同，用它神圣的、有难度的、具有艺术性的、设计精巧的和具有建筑性的小形式使旧的脉搏悸动、老泪再次纵横。愤怒与愉悦的交织用它们的呼吸再次触动了我。（January22，1899，in NO.171）
詹姆斯对几个民族戏剧的熟悉也是他与剧院模糊、复杂的关系的原因之一。埃得尔和鲁道夫·阔斯曼（Rudolph Koss-man）坚持给予法国剧院特权，将它当作詹姆斯的主要模式，从詹姆斯自己对法国的定义中可以得出线索。在别的地方我已经提出了将詹姆斯的作品放在英国剧院的语境中仔细分析，特别是在英国风俗戏剧的王国中，在那里詹姆斯证明自己是一个大师。但是，易卜生对詹姆斯的影响被突出地敦促研究，也许因为将詹姆斯与易卜生相联系，批评家们可以避免将詹姆斯的作品与19世纪法国和英国剧院有问题的戏剧（Cromer，Egan，King）进行比较。安妮·马果利斯（Anne Margolis）就詹姆斯对于英国戏剧的内在差异的相似的多重反映写了文章。传统的以演员—经纪人为特征的大众剧院和拥护易卜生、萧伯纳和其他人的先锋剧院之间的巨大差异使得詹姆斯偶尔会产生相互矛盾的反映。正如詹姆斯坚持区分戏剧和剧院的想法，马果利斯注意到，他也是这样做的，将剧院的阵营分开；他想改革和重塑英国舞台的欲望与他对金钱和剧院成功的欲望相冲突。
来自于詹姆斯对剧院精力充沛、尽管有些模糊的态度的阵营划分也说明了他对剧院观众的零碎的反映。一方面，他想要他在亨利·阿塞·琼斯（Henry Arthur Jones）、阿塞·温·皮那柔（Arthur Wing Pinero）和其他剧作家身上看到的成功的伦敦经营所取得的名誉与金钱。马果利斯进一步观察到詹姆斯预想使用舞台上获得的力量来在他所有的出版事宜中使用他的术语（75）。另一方面，詹姆斯强烈蔑视他打算吸引的剧院观众。在他19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的有关伦敦舞台的作品中，他发现剧院是穿着时髦的人展示他们的服装的最好场所，一个总会被英国的“虚伪和假正经”阻碍的最坏的院所。几个最近对詹姆斯与他观众的关系的分析表明，他的市场、他的读者扩大了我们对这种内在敌对情绪的理解。米歇儿·阿那斯窛（Mi-chael Anesko）、马斯尔·雅克布什森（Marcia Jacobson）和马果利斯利用他们对“戏剧年代”的阅读来解释詹姆斯终生对他的作品的生产和接受的各个方面的模棱两可的态度。就像我们在下面对4个戏剧的仔细阅读中将会看到的，詹姆斯对戏剧、剧院和观众的模棱两可的态度导致了一个情感上受指责但是不平衡的戏剧经典。
不幸的是，对詹姆斯与戏剧和剧院复杂关系的讨论经常取代了对戏剧本身的仔细考虑。所以我对与詹姆斯戏剧相关的批评争论的总结使我总是迟迟地涉及到戏剧。要想说明詹姆斯带给他的戏剧的复杂方法，我将只详细阐述他的主要戏剧关注之一他的女人。
从豪威尔斯开始，詹姆斯作品的读者们已经注意到他对女人的特殊关注。批评家们总是特别关注詹姆斯对女人充满同情的描绘，在最后10年，女权主义批评家已经画出了詹姆斯的女性所占领地的版本。然而，詹姆斯与女人之间的关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桑德拉·吉尔伯特（Sandra Gilbert）和苏珊·古巴（Susan Gubar）最近引用文件证明詹姆斯写作时“妇女问题”的逼人本质。特别提到詹姆斯，她们注意到詹姆斯表达了他那一代男性作家对女性作家的恐惧（詹姆斯是第一代与成功的、有力量的女性前辈打交道的男性作家）。弗吉尼亚·否勒（Virginia Fowler）同样注意到尽管詹姆斯把他的艺术与女性联系起来，他害怕一个太占优势的女性世界。他在《美国场景》中的观察和他在1906～1907年关于美国妇女的行为和言语的话语表明在他职业的尾声时最大程度的恐惧。然而，这些恐惧并没有阻止詹姆斯作一些少有的、特别的努力来给他的女性以主体。虽然没有全体一致的同意，但是一般认为詹姆斯认同和同情他的女性，即使他不能为她们设计一个她们能免受父权限制的世界。在詹姆斯的戏剧中，妇女的权利和限制的程度另外受到体裁的需要的调节。
詹姆斯的大部分戏剧都是喜剧。特别是从他如此熟悉的英国和法国的行为喜剧中描绘，詹姆斯继承了一种对女性充满矛盾态度的文学体裁。一方面，这样的社会戏剧将女性置于一个有力的位置，允许她们一定范围的、不受道德准则制裁的行为。詹姆斯擅长给这样的女性以生活和深度，像他的戏剧《房客》、《退婚》、《画集》、《道德败坏者》、《漫天要价》和《高声喊叫》可以作证。另外一方面，戏剧特别是风俗戏剧不可避免地抵制这样的女性的自由，总是以婚姻而告终。虽然在上述6个戏剧结尾都高兴地承诺了婚姻，詹姆斯清楚地理解婚姻的强制性，尤其是对妇女。他给威廉的一封信中清楚地表明他懂得他艺术中的婚姻的强制性。当时，在《美国人》排演期间，詹姆斯重写第4幕说明克莱尔和纽曼结婚的决定，他同意了舞台和体裁的要求，但是只是，就像他告诉威廉的那样，以自己的妥协为代价。“所以第4幕是另外一个第4幕，将基本上满足他们的（观众的）无艺术的本能和英国的深厚的智慧，多亏了它，这曲可怜的老戏能够完全作为一个永久的、定期的演出挽救一个人的荣誉（这是我唯一介意的事情）。它有很多东西可以‘保持这个舞台’（November15，1892，in HJLIII，397）。”詹姆斯为他的戏剧女性创造的世界是充满悖论的。然而，在它的界限和限制之内，詹姆斯努力地将小说对风俗、道德和社会救助方面的融合完善为一个舞台版本。约翰·卡罗斯·柔提示这种牺牲是詹姆斯式的女性所能采取的主要行为之一（Theoretical Dimensions，92）。然而，在詹姆斯的戏剧中，就像在他的小说中一样，他将牺牲抬高到救赎。当他的女性开始她们的救赎使命时，她们的礼仪变成了她们的盔甲和武器，她们谨慎地战斗，将道德带到她们周围的人们的生活中去。在戏剧中，正是通过她们的战斗去改革她们周围的人的道德生活，女性才有了主体和自我。
詹姆斯不是一个主要的戏剧家，甚至常常不是一个好戏剧家。但是，他给舞台带来一个独特的喜剧和文化的融合，总是受到他想将舞台变成自己的领域的关注的制约。
戏剧
鉴于《皮拉摩斯和提斯柏》、《宁静的水面》、《心的交换》和《黛西·米勒》展示了詹姆斯探索戏剧形式可能性的事实，他的《美国人》的舞台版本最好地代表了他早期戏剧写作中的困难。詹姆斯的戏剧艺术难题有许多来源。当然，仍然是在他早期的职业中，他还没有享受到看到他的作品被演出的好处。但是詹姆斯的小说写作技巧和对小说写作的忠诚构成了一个更加使之虚弱的障碍。詹姆斯不能将他的小说关注转换成戏剧的可行的语言，因为他有意地抵制这种戏剧写作需要掌握的变化。预想将他的小说《美国人》转换成戏剧，詹姆斯实际上寻求的结果不是别的，就是“坏”：“我必须摘取最简单的、最强大的、最光秃秃的、最基本的、一度是最幽默、最感人的一部[戏剧]，用一种形式，它的最大的忧虑是不要太好了，它一定要多么糟糕才行！”。实际上，其结果是一曲冗长乏味的、麻烦的、具有双重身份的戏——作为戏剧和作为小说。当詹姆斯在给观众他认为他们需要的信息时，他把它们简化并缩短，使戏剧充满普遍的悬念，成为可笑的情节剧。克利斯托福·纽曼（Christo-pher Newman）本人常常不过是他小说自我的一个拙劣模仿。娜埃米埃·尼阿喜（Noém ie Nioche）的角色被夸大了，所以，她的调情使它们在剧中应有的分量变得无足轻重了。唯一需要公正地注意的是詹姆斯使《美国人》进入大众剧院的努力导致了一个并非与他同时代的琼斯（Jones）和皮那柔（Pinero）不相似的产品。但是通过接近小说描写的老于世故，詹姆斯展示了自己要求的对这些广泛的戏剧效果的内在衡量。而且这些情节剧的效果明显地似乎不相适宜。这个“糟糕的”时候似乎如此之“糟”不是因为它们是戏剧的一部分，而是因为詹姆斯也有时让他的人物进行聪明的、有意义的逗乐。即使在《美国人》中，詹姆斯的戏剧效果并不总是“糟的”；他显示出作为一个戏剧家的希望。
特别是因为克莱尔·得·散特黑（Claire de Cintré），詹姆斯创造了一个他经常研究的适合传达复杂和有价值的墨守成规的生活的舞台呈现，这将成为他最好戏剧的标志。当他见到克莱尔之前，纽曼向瓦朗泰恩（Valentin）描述了他寻找的可作为他的妻子的那种类型的女人：“我想要一个一流的女人，我不介意她是干什么的，只要她是真的完美、漂亮、随和、聪明、善良、一个悠久的文化和伟大的文化的产品，我期待她拥有这个世界能给她的一切东西——除了财产（CP 198）。”当纽曼后来告诉克莱尔时，克莱尔确实“达到那个标准”（CP207）。作为詹姆斯在戏剧中表达什么是文化和习俗中有价值的东西的主要工具，克莱尔是不会轻易地被情节剧和剧中的悬念所贬低的。然而克莱尔只是一个有文化意识的人物的影子，是詹姆斯将要学会令人信服地安置在他的戏剧中央的人物。然而，从他对《美国人》的经验中，詹姆斯清楚地得知他最好的戏剧效果将不会产生于他的小说。他向W.D.豪威尔斯和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Robert Louis Stevenson）承认说，戏剧“遭受着该死的没有场景的书本的禁锢衣”（Letter to Ste-venson，October30，1891，in HJL III，361）。
《美国人》的小说和戏剧技巧的合成物既显示了詹姆斯作为一个年轻剧作家的不当又显示了他的力量。但是比詹姆斯像旅游者一样对戏剧工作更有指导意义的是他对他的戏剧环境的反映。在詹姆斯的“戏剧年代”的门槛上，这部戏因为给詹姆斯带来几种公开鼓励而最有意义。他数月的戏剧写作和生产的信件表达了他持续的、高调的愉悦。为了准备伦敦的首场演出，詹姆斯甚至为服装和舞台家具作安排。最迷人的是，他出席了伦敦的排练，扮演慈祥的东道主的角色。伊丽莎白·罗宾斯（Elizabeth Robins）——詹姆斯的朋友，在伦敦扮演克莱尔，他还记得詹姆斯给演员们提供面包。“他就像一个在他新家的人那样‘自如’，自然地接受东道主的工作”，但是詹姆斯狂热卷入《美国人》的另一个重要标志是他对公众对他作品的关注。
为爱德华·康普顿（Edward Compton）所写，这个剧本1891年1月首先在南港（Southport）展示。在几个月的省级巡回之后，于9月在伦敦歌剧喜剧院（Opera Comique）初次公演。这种双重生产给予詹姆斯多种机会与剧院的人和运作打交道。最使詹姆斯刺激的是在南港开幕式的夜晚他受到的来自于1500个出席者的热烈欢迎。在对他妹妹爱丽思（Alice）的信中，他洋洋得意：
真的漂亮——整个事情的壮丽地成功，反映很大，由南港观众（观众确实很多）可以允许的。注意力、兴趣、掌声的爆发和欣赏迅速平静下来以免听不见（特别当房子听力设施很糟糕时）后面的内容，最后的喝彩、召回（我是指每一幕之后）和最后最大声的一致叫喊“作者，作者！”在适当地延迟反映之后，在全体人员高兴和同情地咧嘴大笑中（在幕后），我被康普顿领着去接受第一次“热烈欢迎”，但是，我不相信，我一生中最后一次的。（January4，1891，in HJL III，320）
詹姆斯在伦敦的第一晚也受到了热烈欢迎。观众的反应没有那么热情但是也许更加值得尊重，因为观众以夸耀乔治·梅瑞狄斯（George Meredith）、约翰·辛杰尔·萨谨特（John Singer Sargent）、乔治·杜·毛黑（George du Maurier）、阿塞·皮那柔（Arthur Pinero）和奥格斯丁·大里（Augustin Da-ly）的爱好为自豪。著名的评论家对两次开幕都是合格的评论，也鼓励了詹姆斯。在南港的公演之后，威廉·阿塞（Wil-liam Arthur）警告詹姆斯他的戏剧在伦敦不会像在省里那样获得成功。阿瑟在《世界》上赞扬詹姆斯戏剧“充满警惕，讲述对话和小事情，这些表明了对舞台效果的敏锐眼光。”克莱门特·斯郭特（Clement Scott）的鼓励随着他的指导而来，他认为詹姆斯这位小说大师应该发展他正在萌芽的戏剧天才：“我认为隐藏在《美国人》之下的思想是一个作者能设计好的令人羡慕的戏剧思想。新旧世界的冲突、财富与骄傲之间的战斗，还有爱情的平衡作用，正是有经验的人手中制造一个绝妙的风俗喜剧的酵母。”就像他在下一个月给威廉的信中所见到的（见上），詹姆斯在这种关注之下茁壮成长，这种反响使他足够满意，促使他再从事了四年的剧院工作。对《道德败坏者》和《盖伊·多姆维尔》的回顾表明，这些年代是詹姆斯适应剧院生产的游戏和善于写作戏剧的年代。
《道德败坏者》是詹姆斯在1894至1895年发表的四部戏剧中最好的一部。埃根（Egan）、勒维（Levy）、F.W.丢皮（F.W.Dupee）都谈到它的价值。这部戏显示了詹姆斯在“戏剧年代”所获得的技巧。正如詹姆斯自己所忠告的，像这部戏，“曝光的”时候，这样的“被拒绝的求爱”，可以教导我们很多关于剧院的东西（“Note”to Theatricals：Second Series，in CP 350）。
詹姆斯在已出版的《道德败坏者》和《画集》的序言中的长长的“注释”已经受到比戏剧本身尽可能多的关注，因为在这样的公共传播媒介中，詹姆斯展示了他关于剧院的冲突欲望，这些冲突是他的私人通信者所熟悉的。剧院观众，再一次，因为给予“即使是最聪明的戏剧一点点敷衍的鼓励”而受责备。虽然戏剧是一个“不受折磨的小艺术”要求来自于任何试图穿着“戏剧的禁锢衣”的作者的微不足道的主题，他的挑战使戏剧享有超越“其他任何美学使命”之上的特权《戏剧演出：第二系列》（Theatricals：Second Series）的评论员将詹姆斯与戏剧的备受折磨的关系的展示与他的持续地不能用自己的声音为剧院写作联系起来。《批评家》的评论员注意到“假如詹姆斯允许自己由本能引导”，他将能够提高自己的作品：“作品的文学和戏剧的质量被一个想要实在地将就它们（剧院的状况）的过分审慎的努力所伤害（Mr.Henry James‘Theatri-cals’）。”
除了使人泄气和一些有质量的文学评论以外，这部戏本身是好的，令人惊讶地几乎没有詹姆斯早年努力地为自己的戏剧声音界定的痕迹。大部分的戏剧都有快速的行动和令人愉悦的对话。两个主要人物，福勒西维尔夫人（Mrs.Freshville）和保尔·达波得（Paul Doubleday），这一对过去的恋人，在波恩塞先生（Mr.Bonsor）的汉普敦庭院（Hampton Court）别墅相遇。福勒西维尔夫人在那儿暗中追求一个新的恋人——羌特上尉（Captain Chanter）。她最终追逐到第三人——皮特·布朗特（Pitt Brunt）。达波得在那儿作为波恩塞先生的半被囚禁的30岁的受保护人。正如题目“道德败坏者”所示，保尔因为过去的不谨慎（特别是与福勒西维尔夫人在一起的时光）而在道德上受到严格的监视。随着活动的展开，所有的人物趋向可以预见的喜剧性的成双成对和婚姻，我们发现一系列的事件，其中人物们互相“拯救”。制作得很好的戏剧形式，曾经扰乱了他的早期努力如《美国人》，在这儿变成了他的工具。例如，大胆的、高潮行为的结尾起着喜剧，而不是情节剧的作用。包括情节剧时刻的对话也总是滑稽性的模仿；例如，达波得夫人“艰难的”过去的故事不是要引起怜悯而是要暴露她的虚弱性格。福勒西维尔夫人在剧中结尾时与皮特·布朗特地配对讽刺地指向婚姻的幸福结局。只有在第三幕中有詹姆斯艺术操作人物和情节的迹象。詹姆斯情节中大体来说令人舒服的感觉由聪明的、恰当的语词游戏得到补充，如在《黛西·米勒》和《美国人》沉重的对话中传来远处的一声喊叫。例如，保尔对“社会交流的铁路”的所指与他正在成长的社会自信一起扩展：“你能够走到一定的远处，妈妈，你能达到一定的距离——但是你不能弥补你所花费的时间！一条路可以被保护得很好，但是如果你在交通拥挤时进去你一定会对碰撞作一个解释。因此不要，像我说的，不要扩大小事件。当只是一个随意的碰撞时不要大叫是一个猛撞！”
支撑这一明智的行为的是一串熟悉的詹姆斯式的想法，救赎是其中主要的，正如我已经提到的。保尔，已经接受了他的监护人的判断——他在道德上受伤了（他告诉波恩塞先生的侄女布朗奇·阿姆卜[Blanche Amber]说他是一个“道德麻风病人”），从福勒西维尔夫人、布朗奇和羌特上尉的教导中得知他的道德行为和别人的一样健康。在可以辨别出的詹姆斯式的小说中，他承认道德生活的逼真性。在戏剧的结尾他被布朗奇的可爱的接受证明一个文明规范的内在化。有趣的是，他的教育指向对自己的认识，他利用教育挽救了自己的两个主要指导者，羌特上尉和福勒西维尔夫人，两个人都不值得保尔帮助，但是两人都从保尔的正直中获益。信件表明迟至1908年，詹姆斯将保尔视为《道德败坏者》的关键。然而，我发现，他对两个主要女人的处理在詹姆斯不断发展的剧院中更有指导意义。通过保尔，詹姆斯改善了《美国人》遭受广泛打击的不足之处：通过福勒西维尔夫人和布朗奇，他期待着《漫天要价》的微妙。
作为唯一未被邀请到波恩色别墅的客人，福勒西维尔夫人在其他住户的相互活动的空隙秘密地出现在舞台上。她是孤立的，在同一时间只跟一个人物互动。但是，不管她是让屠夫丘比特（Cubit）来讨好自己、责骂逃跑的羌特、与布朗特调情、还是与保尔一起回忆往事，她都显示了詹姆斯要求他的主要女性拥有的许多品质：她聪明、灵敏、具有洞察力。然而，她与詹姆斯作品的其他主要女性相区别，因为她的值得怀疑的过去。她与保尔的巴黎通奸、她与羌特的绯闻、她的模糊的婚姻状态与她在戏中经常的轻浮的行为齐头并进。而且，我们对她过去的了解为我们戏中的结局准备了可笑的一对她和布朗奇。这个年纪稍长、更有经验、更加世俗的女性将要成为詹姆斯最好的戏剧中成功的、有力的中心。但是在此詹姆斯揭示了他在一个经验增长其道德价值的女人和经验使一个人的价值褪色的女人之间能绘出一条优美的线条。这个有着过去的女人是不被拯救的；虽然她确实有助于保尔的道德启蒙，但是她被隔离于布朗奇·阿姆卜。在后来的戏剧中，詹姆斯将把这样一个有经验的女性带入到一个刚刚进入社交场面的、在文化和社交上需要帮助的年轻女人（像布朗奇）的生活中去，但是，在《道德败坏者》中，詹姆斯并不允许福勒西维尔夫人有一会儿接近布朗奇·阿姆卜。他对于福勒西维尔夫人的刻画，换言之，揭示了詹姆斯在他最好的戏剧中对女性的颂扬是怎样从一个不那么值得赞扬的、明显地对女性的父权分类中发展起来。接着，布朗奇，比福勒西维尔夫人更多地预先成为詹姆斯后期戏剧中詹姆斯式的戏剧女主角。她年轻、未婚，但是，像剧中其他任何一个人一样精明，几乎像福勒西维尔夫人一样明白事理。就在她第一次出现时，她聪明地与保尔建立了联系，反对她的监护人的激怒的还击行为。我们对她很警觉，通过她来接近一种生活放然而有思想、道德然而可以接受的最好代表。她出现时的场景都是最好的，因为情节剧不能附加在她看得清楚的态度上。
福勒西维尔夫人和布朗奇两人的效果都被削弱，因为詹姆斯没有让两个女人结成同盟，就像他在《漫天要价》中将要成功的那样。结局的笨拙也消减了女人的优势。不过，在《道德败坏者》中，詹姆斯显示了一个发展的戏剧效果的紧急感，在戏剧对话和人物刻画中实施他的技巧。
《道德败坏者》直到詹姆斯去世以后才上演。因此，正是通过《盖伊·多姆维尔》如此令人难忘的上演，詹姆斯90年代的戏剧技巧几乎专门被研究。詹姆斯的多数学生至少模糊地熟悉《盖伊·多姆维尔》是“戏剧年代”的“戏剧的”结尾。然而，在研究詹姆斯戏剧的时候，把《盖伊·多姆维尔》周围的事件当作一个转折点——而不是终点对詹姆斯作为剧作家的职业而言，将更加精确。要想说明在詹姆斯的戏剧生活中戏剧是多么重要，我将首先看看戏剧本身，这个在阐述它的接受时经常被忽略的问题。然后我将总结戏剧的公开生活，它们太美妙地成为詹姆斯剧院生涯的标志。
在亚历山大上演了皮那柔的《第二位谭可瑞夫人》（The Second Mrs.Tanqueray）之后，詹姆斯急切地向这位大众演员经纪人乔治·亚历山大推销《盖伊·多姆维尔》的思想，因此显示了他对严肃戏剧的献身。虽然皮那柔的戏剧是许多90年代关于有过去的女人中最好的一部，詹姆斯的戏剧提供了一个不那么熟悉、更有知识性，集中在詹姆斯式的主要内容放弃和救赎的主题。盖伊·多姆维尔，作为多姆维尔家族的最后一个男人，在1780年进入天主教堂的前夜，被召唤放弃他的宗教誓言并且结婚来延续他的家族。盖伊出乎意料地发现自己不仅被家庭和宗教的义务撕裂着，而且他必须处理他与寡妇裴维热尔夫人（Mrs.Peverel）之间微妙的柏拉图式的爱情和与弗兰克·杭柏（Frank Humber）受阻的友谊。这部戏是非典型的詹姆斯式戏剧，因为它不是喜剧也不以女人为中心。然而，这是他众多剧本中的第一部中心人物被描绘为掌握了生活“艺术”的社会“艺术家”。
开幕的一场是詹姆斯作品中最好的。对话细致、有揭示性、习惯的逗乐，充满细腻的詹姆斯式的冲突。在认为是盖伊呆在教堂的最后几个小时期间，他和裴维热尔夫人发现关于义务和“帮助”的对话也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他们没有表达的爱情。
裴维热尔夫人：您确实有天命，多姆维尔先生。
盖伊：我有机会。我的眼睛盯着它，我不害怕。被放弃的自在明确的义务教堂的服务上帝的赞扬：这些事情似乎在等着我！到处都有需要帮助的人。
裴维热尔夫人：如果您帮助他人就像曾经帮助我那样，您的战斗确实巨大！
盖伊：我有我的舒服，因为在您的屋檐下我已发现我唯一的出路，我最深层的需要。我在这里得知我是干什么的——我也得知我不是干什么的，就像现在，当我带着这个孩子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时，某些时刻、某些记忆就会浮现出来。我带着他随我们漫步，您的，我的我大量地对他谈起他的母亲。
裴维热尔夫人：我应该跟他谈谈他不在场的指导者。
然而，时事评论员和报刊杂志评论家都注意到，在第二幕中，詹姆斯放弃了评论、情感和行为的有效平衡。当场景从裴维热尔夫人在坡其斯（Porches）的乡间隐居地转到多姆维尔在瑞琪蒙得（Richmond）的住处时，詹姆斯把得维尼喜伯爵（Lord Devenish）和多姆维尔夫人（盖伊的堂妹）堕落的社交世界的纵容与罪恶表演得过火。就像马果利斯所提示的，詹姆斯也许一直希望迎合他的观众的粗俗品味，通过提供一个重构的、被他的高高飞翔的社会生活所吸引的盖伊，甚至在盖伊和乔治·绕恩得（George Round）之间提供一个喝酒比赛。无论为了什么原因，在第二幕中，当詹姆斯夸大盖伊所面临的道德窘境时，他削弱了第一幕的优雅与魅力。具有讽刺意义的是，第二幕中的盖伊保留着第一幕中的流畅语言去描绘他的观察。例如，在讨论他失去的天真时，他对多姆维尔夫人说：“就像退潮一样！当你捡起粉红的贝壳时我拾起新鲜的感情；当我把贝壳放到耳边时我发现每一个贝壳都有关于神秘世界的呢喃！”但是盖伊决定娶一个他几乎不认识的女人似乎大大超出人物性格。
在第三幕中，当詹姆斯将行动返回到坡其斯时，他重新获得第一幕中有分寸的忧郁情绪。当第二幕结束时，盖伊在拒绝他被安排的婚姻时作了第一次放弃。在第三幕中，与第二次放弃相对称他必须放弃裴维热尔夫人，将她交给她更持久的恋人弗兰克。此次不可挽回的是，盖伊投身到天主教堂。詹姆斯轻松地通过盖伊、弗兰克和裴维热尔夫人在舞台上表达的意思的阴影重新出现在最后一幕。虽然詹姆斯并不阻止盖伊由于表面上有些违背意愿的事情放弃裴维热尔夫人，但是詹姆斯拒绝提供将被认为是一个流行的、浪漫的纽带，显示了在刻画墨守成规时细微差别的新颖性。几年以后，在纪念詹姆斯的戏剧生涯时，他的朋友爱得蒙得·郭斯（Edmund Gosse）准确描绘了詹姆斯大胆结论的效果：“我所发现的唯一的一个不足之处在于他没有用一个最后的场景将所有的线索用一个简洁的结论统一起来，反而让这些线索松散着，就像生活中的那样（430）。”
于是，这部戏本身，因为它大致成功地刻画了被放弃的虚弱王国和宗教的、家庭的义务而仍有价值。詹姆斯知道，当他写信给威廉时说：“总的来说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January9，1895，in HJL III，509）。”我要补充的是，在减少使用裴维热尔夫人，他最有趣的人物之一时，詹姆斯对这部戏在哪些方面可以做得更多征求观察意见。裴维热尔夫人的放弃故事与盖伊的是平行的，但是盖伊退回到教堂似乎是合适的，而她则奇怪地得到与弗兰克·杭柏结合的回报，对这个结合她很明显地态度含混。埃得尔注意到，在生产期间，观众同情她，而不是盖伊，因而他建议詹姆斯在小说中最好解释为什么盖伊拒绝她的爱，和她对盖伊决定的接受。剧作家詹姆斯也能够找到一个完全考虑到这么一个复杂女性的方法，在他的爱德华时期的戏剧中，他将他的女性人物当作中心人物。然而，当我们考虑到那部成熟的作品之前，我们必须回顾《盖伊·多姆维尔》如此显著地使詹姆斯的戏剧生涯枯萎的丑陋的公开疤痕。
在《戏剧全集》和他写的詹姆斯的传记中，埃得尔叙述了围绕着1895年1月5日《盖伊·多姆维尔》开演的那个夜晚的事件。伦敦的圣·詹姆斯剧院挤满了观众，上面是知识性戏剧的时髦的支持者，下面是忠实的乔治·亚历山大迷。第一幕漂亮地结束了。但是当第二幕使两种观众失望时，第三幕变成了两种观众的战场：上面的，决定支持詹姆斯的英雄行为；下面的，开始记录他们对亚历山大的抱怨。当詹姆斯在戏接近尾声到达剧院时（他那时在观看奥斯卡·王尔德的《一个理想的丈夫》试图平静他的神经，但是失败了），他不知道正在进行的战斗。所以当亚历山大被错误地建议将詹姆斯带到台前去响应观众对作者的呼唤时，詹姆斯面临了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演员弗兰克·狄阿尔（Frank Dyall）报告说詹姆斯“因为沮丧而脸色苍白”，H.G.威尔斯，正在现场观看戏剧以便为Pall Mall Gazette撰写评论，详细地描述了这个使人虚弱的时刻：
那天晚上灾难对于亚历山大来说太大了。对于这些致命的对白的作者的突如其来的憎恨一定紧紧地抓住了他。带着难以置信的残忍他领着注定要毁灭的詹姆斯——仍然还不清楚事情真相的詹姆斯，走到舞台中央，在那儿，受伤的和缺乏艺术鉴赏能力的观众逮住了他。詹姆斯鞠躬；他知道鞠躬是正确的事情。也许他选择了一些话要说，但是如此的话没有说出来。我从未听到任何渐次加强的对后续事情表示蔑视的声音比这更能吞噬一切。前排座位上柔和的掌声完全被淹没了。一会儿，詹姆斯面对风暴，他圆圆的脸变得惨白，他的嘴开开合合，接着，亚历山大，我相信在一种悔恨的情绪中，把他拽回到厢房中。
当詹姆斯陈述他对那个凄凉的事件的看法时，他描写道：“可恶的一刻钟，在这一刻钟期间，房子里文明的所有力量用轻蔑的大声喊叫、公然辱骂和粗鲁的口哨声来进行了一场最英勇、最持久、最能维持掌声的战斗（January9，1895，in HJLIII，508）。”对这一场首演的场景，就像一个三流戏剧中高潮时刻的情节剧一样，詹姆斯的反应是否定剧院浪费了他5年的精力。他返回到小说创作，蔑视地在笔记中记载，“我又拿起了我的老笔”（January23，1895，in NO.109）。
许多批评家选择阅读《盖伊·多姆维尔》来研究对剧院的迷恋。其观点也各不相同。盖伊·多姆维尔并没有在第一个多事的夜晚结束。在詹姆斯出席的第二晚，这部戏演出后，被G.W.史莫雷（G.W.Smalley）报道为“完美的、暴风雨般的掌声”。紧接着，这个产品荣耀地演出5个星期（虽然詹姆斯自己报告说他的朋友们多次来访表达他们的恭维）。而且，对这部戏的评论接受是肯定的，比对《美国人》曾有的反映更加鼓舞人心。萧、威尔斯和A.B.沃克雷（A.B.Walkley）属于那些急于承认这部戏的细微差别甚至同时承认第二幕困难的人们。然而，除了这样的支持外，作为他与《盖伊·多姆维尔》经验的直接结果，詹姆斯几乎完全从积极地参与剧院撤退出来达10多年之久。
然而，他没有忘记剧院。几乎立即地他重新考虑他对舞台的拒绝，在艾伦·特芮（Ellen Terry）的邀请下他开始写作一幕剧《夏天温柔》。这个项目没有结果。在接下来的几年中，詹姆斯拒绝了其他几个返回戏剧创作的邀请。但是詹姆斯在爱德华时代晚期真的回到了剧院，那时他完成了另外5部剧本。在每一部戏中，他扩展了《盖伊·多姆维尔》的优雅和《道德败坏者》的剧院能力。然而，正是由于《漫天要价》他的第一部爱德华时代的努力，他写出了他最好的戏剧。
1907年之前，当詹姆斯写作戏剧时，调节他的戏剧和剧院的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个以前抵制像易卜生和萧这样的思想家的剧院现在开始欢迎讨论和试验。在这种已经改变的气候中，詹姆斯用一种新的、放松的方式，自由地返回到他在对《黛西·米勒》和《美国人》的戏剧改编时已经放弃了的国际风俗戏剧。当他在1892年返回制作《漫天要价》的最初想法时，詹姆斯预见了英国文化的救赎——这部戏的内核，不得不从美国性格中刻画。
无论如何，我的美国妇女必须代表的是，与过去的浪漫史、历史相连接的思想，一致性和保守主义。她从一个新鲜感、一个个人的坚定信仰方面来代表它，她一点儿也不少表现它她的行动一定是最有效表现它的有一种挽救和保存的力量。换言之，她，在性格上，是极度的美国人有她的自由、没有传统、迷信和恐惧，但是有一个能够照亮与过去和连续性等等相联系的想象力，在一群人中代表着保守的成分已经处在变得不道德、庸俗、（从他们自己的观点来看）美国化的过程中。总之，她带着某种漂亮的善行和激情“迈进”。她怎样迈进，怎样捕捉。怎样补救、怎样恢复、怎样呼吁、怎样澄清一切并且挽救我的戏剧的行动就存在于这个决定中。
在1895年为特利（Terry）所写的一幕剧《夏天温柔》中，他第一次发展了他的美国拯救者形象。这个版本的戏剧从未上演，但是1907年詹姆斯被演员经纪人约翰斯顿·佛毕斯·罗伯特斯顿（Johnston Forbes-Robertston）说服不仅戏剧应该生产，而且它应该以三幕剧的方式观察公众生活。在佛毕斯·罗伯特斯顿的催促下，詹姆斯在要命的时间内（20天）将《夏天温柔》扩展到三幕并且生产了《漫天要价》，一个将清楚的戏剧对白和成熟的文化洞察力结合在一起的脚本。詹姆斯的美国女人，寡妇葛瑞斯丢夫人（Mrs.Gracedew），来到“隐蔽终点”泰勒上尉（Captain Yule）的家所在地，仅仅为了参观和崇拜。但是发现由于普洛得默先生（Mr.Prodmore）的贪婪，房子处在危险之中。她，通过使阔若（Cora）普洛得默的女儿，嫁给她秘密的情人霍·裴格（Hall Pegg），和得到阔若的意愿将于勒留给自己，从而保住了房子。
鉴于詹姆斯从前的社会智者诸如福勒西维尔夫人，维波特夫人（Mrs.Vibert）（Tenants）和贾斯普尔夫人（Mrs.Jas-per）（Disengaged）与他的道德美学家如盖伊·多姆维尔、保尔·达波得和葛瑞斯·杰斯蒙得（Grace Jesmond）（The Al-bum）相分离，在葛瑞斯丢夫人身上，詹姆斯将他的道德声音和社会艺术家合并一处。救赎，如果重要的话，比从前任何一部戏都更加集中。因为葛瑞斯丢夫人挽救了整个英国墨守成规的社会和“隐蔽终点”的特别居民。为了帮助我们欣赏救助的行为，詹姆斯鼓励我们留心每一个人物的社会和文化癖性。我们估量詹姆斯崇高世界的居民的价值，反对他在屠夫奇维斯（Chivers）和普洛得默身上表现出的极端行为。奇维斯，有着“完美的行为和语调”，是社会礼节的人类象征。他近似于过去荣耀的加工品。普洛得默，有着不文雅的对礼仪的嘲弄，只能作出对社会反映的不自然地模仿。对于所有那些行为处于这两个极端之间的人们而言，在葛瑞斯丢夫人身上，詹姆斯提供了黄金方法，她的言语和行为将自然和社会舒服地连在一起。贯穿全剧，她和于勒与其他人进行着詹姆斯最优雅的、最有火花的和最有意义的对话。
正如我在讨论詹姆斯的早期戏剧时曾经提示过几次的那样，他在《漫天要价》中的成功直接与他将葛瑞斯丢夫人放在中心位置相关连。然而，正如我也曾经预先警告过的，这个女人是詹姆斯对他的戏剧作品中女人的模糊态度的集合。例如，在葛瑞斯丢夫人身后站着名声不那么好的福勒西维尔夫人。我们没有暗示葛瑞斯丢夫人曾经犯过道德不审慎的错误，就像福勒西维尔夫曾经的那样，但是我们感到有这种秘密的阴影，因为葛瑞斯丢夫人的社会活力与福勒西维尔夫人的极其相似。而且，葛瑞斯丢夫人在男性人物中产生了一个有力量的女人能够产生的不安情感和反映；詹姆斯明确地抵制他在剧末将葛瑞斯丢夫人嫁给于勒所产生的不舒服。但是詹姆斯通过区分她特别的社会技能和她二流的社会地位对葛瑞斯丢夫人和她所代表的女性提供了同情。尽管葛瑞斯丢夫人很明显是剧中最有力量的人物，她必须通过她的高尚的、不断的努力才能获得她的力量。她拿一切冒险——她的钱、她的幸福和她的未来。她必须控制每一个人屠夫、天真的少女、操纵一切的父亲和她可能的爱人。而且，她不能直接运作，必须通过在幕后、在事下，通过迂回的语言和行为进行。例如，当于勒认识到他不再被迫娶阔若为妻来从普洛得默那儿挽救他的房子时，葛瑞斯丢夫人没有（也不能）简单地暗示他可以娶她为妻。以她间接地方式，她必须让他感觉到他不得不自己作出那个决定。
于勒：（进一步地相信它，思考它，凝视前方；接着退缩，振作起来，又愁云密布。）哦，我明白了我的房子！
葛瑞斯丢夫人：（吃惊于他的简单。）亲爱的，不！不是那样的！（一会儿之后）你简单地跟我安排去保住它。
于勒：（真诚地想知道）“简单地”？（没想明白。）我怎么安排？
葛瑞斯丢夫人：（带着快乐的、社交的、劝导的耐心。）那么，我们必须思考。我们必须等待。（仿佛它只是一个细节，只有承认这个原则；仿佛对一个理智的孩子一样礼貌地谈话。）我们将找到可行的办法！
于勒：（非常希望如此，然而完全弄不明白；为此发出尴尬的大笑。）是的但是我们会找到什么方法呢？（接着仿佛他只能想到不可能的办法，现在不适宜的办法。）对于普洛得默，你瞧，（甚至只是这样间接地指向普洛得默他都带有更大的尴尬）它是如你所说足够“简单”。
葛瑞斯丢夫人：（思考着，抗议着，向右走。）我从来没有说那个简单！
于勒：（仿佛想了解她知道什么、知道多少；然而，悔恨地，为他与普洛得默的条款界定关系。）无论如何很清楚。（一会儿之后。）我可以娶他的女儿。
葛瑞斯丢夫人：（仿佛处于缓慢的、有意识的惊讶中，用尖锐的讽刺，长长的、优美的语调。）你能吗？
于勒：他把它弄成这样我不得不啊（接着迅速地停顿）假装思考它。（然后，当她从他那里接过话头，在所有的恐惧中，就像曾经的那样，用她的沉默为他感受；社交性的。）你没有怀疑此事吗？
葛瑞斯丢夫人：（仿佛这些他本人的请求真的感动了她许多；好像由于积极的过分的兴趣刺激了她的神经而打断了他。）不要问我太多的问题！
最后，为了强调女性社会力量的复杂根源，詹姆斯加强了女人之间联系的审慎。詹姆斯在这部戏中比其他任何一部戏都清楚的表明女性通过一代又一代地传递技巧来保持力量。就像葛瑞斯丢夫人为阔若树立了一个具有“创造性的生活”的女性传统的榜样一样，詹姆斯重新肯定了女性在社会中的微妙的中心地位。
在把这个复杂的女人放在救赎故事的中心时，詹姆斯提供了一个广泛的对于正在变化的爱德华时代的社会的剧院调查。由于国籍和性别而成为一个局外人，葛瑞斯丢夫人拥有一个独特的视野和技巧。虽然一些英国乡村家庭的历史学家因为制度的阴霾指责富裕的美国人如葛瑞斯丢夫人，詹姆斯把她当作英国制度的拯救者。作为一个来自于密苏拉高地（Missoura Top）的美国人，她知道从上流社会流露出的没有文化的悲哀结果。在家中，她必须实际地教授“品位”。因为她精确地感觉到礼仪社会的缺乏，她一个人能够给英国人特别是于勒展示为什么传统、规则和礼仪是神圣的。当葛瑞斯丢夫人为于勒的过去和传统在他看来是违背直接帮助穷人的更加现代的请求的观点辩护时，她拯救“隐蔽终点”的努力是詹姆斯稍稍掩饰地对挽救已经处于危险中的英国礼仪社会的呼唤的最好榜样。
于勒：一个人的“人类的家”总是很好但是人的人性的其他部分更好！（她对此发出迷人的、抗议的悲叹；她不耐烦地转身离开。）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很抱歉；但那不是我的过错，你知道，假如条件和经验使我成为一个非常现代的人就好了。我明白世界上还有别的东西比老的房子展览更美丽，比悠久的家庭展览更荣耀。在英国有成千上万的人根本没有房子可以展示，（带着真诚的强调）分享他们可怜的命运我并不感到完全耻辱。
葛瑞斯丢夫人：（听完这番话站了起来，但是不愿意失去立场，受感动了，带着一副悲哀的神情，美丽地摇着头，使用至少与他同样的雄辩。）无论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有共同的人类的可怜命运，当我们有一些宝贵的东西可以展示的时候，我们做了大量的事情去帮助和安慰。（然后温暖起来，带着所有的魅力，投入到她的工作。）到底什么东西比时代慢慢编织的更宝贵呢？（华而不实的，才华横溢的。）他们相信我们严肃的世纪去保存它；轮到我们，为它们，去做点什么。（然后认真地、温柔地、恳切地思索着她的想法。）这是一个在任何事情中已经持续的美德；这是一个其他任何事情都不享有的荣誉你的生活中一定有美丽的东西，你没发现吗？为他人的生活着想是使自己的生活拥有美丽的唯一方法。坚持把它交给他们，交给所有的可怜的他们，只有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让我们其中的一个去感受它了吗？——跟你鼓吹真理？那么，好吧，于勒上尉，我们就谈到了正好去看一看，你知道，你也许碰巧“赶上的”。
作为詹姆斯的传统的美国发言人，葛瑞斯丢夫人是詹姆斯在他创作的戏剧礼仪世界中最有口才、最可信任的人物。但是她并不像詹姆斯期待的那样成功，因为随着每一年的流失，于勒论证充分的观点获得额外的力量。葛曲得·艾里尔特（Ger-trude Elliott），最初扮演葛瑞斯丢夫人的女演员，恳求詹姆斯将葛瑞斯丢夫人的热情降低，因为观众经常被迫站在于勒一边，部分原因是为了逃避她的过分。詹姆斯为他的人物和中心地位向艾里尔特理由十足地辩护，但是，他一定感觉到了在于勒身上他创造了一个大众英雄，他的信仰与大部分观众的信仰极其相似。詹姆斯试图通过让他违背自由政治和与葛瑞斯丢夫人（和她的社会保守主义）结婚来解决于勒代表的难题。然而，于勒在戏中的作用与这个麻烦的反映相偶合的事实显示，詹姆斯的戏剧是怎样被批评家和剧院公众严肃地对待的。
佛毕斯·罗伯特斯顿于1908年3月26日在爱丁堡开演了这部戏，虽然评论接受支持伦敦的开演，佛毕斯·罗伯特斯顿在杰若默·K·杰若默（Jerome K.Jerome）的戏剧（The Passing of the Third Floor Back）中参与的巨大成功意味着詹姆斯戏剧的伦敦上演是有限的，在赫卜特·比尔柏姆·特芮（Herbert Beerbohm Tree）的“下午剧院”只演出了5个上午。最受人欢迎的新闻评论集中在讨人喜欢的人物葛瑞斯丢夫人和在舞台上对一个令人信服的礼仪环境的少有的创造。麦克斯·比尔柏姆（Max Beerbohm）对佛毕斯·罗伯特斯顿表演的这一行“我是说你到底完全属于谁呢？”的着迷具有代表性。比尔柏姆写道：“在他的（佛毕斯·罗伯特斯顿）眼中，当他打量老屠夫时，在他的微笑中，在这个副词被找到之前的摸索的犹豫中，在这个动词下降的语调中，存在着一个好感觉、好礼仪和幽默的整个世界。看到这个事情的好玩真可爱。敬畏地跪着真讽刺（266）。”也许恰当地是，演出标志着詹姆斯戏剧生涯公众时刻的安静结束。
研究詹姆斯的成熟戏剧就是见证詹姆斯作为英国舞台上一个很小的适度成功的剧作家。特别是在《漫天要价》中，在《高声喊叫》和更加情节化的《沙龙》中也是一样，他达到了L.C.耐茨（L.C.Knights）在詹姆斯的戏剧中（“Restora-tion Comedy”）发现的“成熟标准”。《漫天要价》和《高声喊叫》甚至经受了最严格的戏剧检验；两者都在20世纪60年代的伦敦舞台上重新上演并且赢得好评。总之，詹姆斯作为戏剧家的力量最可见于他的最后一部戏。正如《漫天要价》所显示的，他学会了使戏剧成为他的特殊女性的竞技场，他的国际礼仪的一决胜负之地，和他的细致描绘的社会环境再现的地方。而且，在他爱德华时期的戏剧中，詹姆斯声称几乎享有对个人牺牲和文化救赎的戏剧考虑的专利。很明显，他最好的戏剧效果与他最好的小说相似而非不同。
研究詹姆斯的早期戏剧就会发现一个经常写出差作品的作家。在19世纪90年代和此前詹姆斯对剧院的献身中，他混淆了戏剧与小说的区别，他使自己臣服于戏剧惯例即使它们并不适合他的需要，他过分强调他的情节剧，他太经常地故意避免重要的“争论”。
但是，最后，我将返回到《盖伊·多姆维尔》，因为这部戏最能代表所有詹姆斯的剧院工作。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因为它的吞噬一切的首演的夜晚和作为转折点的象征价值而提名《盖伊·多姆维尔》。相反，我选择它，因为它将詹姆斯式的最好的和最差的戏剧结合起来。针对盖伊和裴维瑞尔夫人的细腻交谈，詹姆斯在第二幕中设计了情节剧的喝酒比赛。针对裴维瑞尔夫人的牺牲，詹姆斯设计了多姆维尔家族暴风雨般地强行闯入盖伊的生活。詹姆斯的戏剧并没有把他揭示为一个失败者，而是一个使得他的剧院生活成为公开展示相冲突的需要和欲望的方法之一的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