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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是月十八日,遣举人张煌言赴台州,表迎鲁王监国。会余姚、绍兴亦举兵,王乃至绍兴行监国事,画江防守。途中加太仆寺少卿。二十八日,再奉笺劝进,召肃乐往,晋右佥都御史。四疏固辞,请以原衔视事;其诸弟侄授爵者,并辞之。兼言:「爵赏宜慎,不可蹈赧王覆辙,滥予名器」!当是时,浙西诸郡县并起义兵,苏、松、嘉、湖列营数百,适与浙东首尾相应,惟杭州孤悬。肃乐请帅兵由海道,作窥吴计;不听。未几,分地、分饷之议起。故总兵官方国安自浙西来,军最盛,王之仁次之,号正兵;食用宁、绍、台三郡田赋,谓之正饷。肃乐所领之义兵,则取给于富室之乐输,谓之义饷。未几,正兵并取义饷,而义兵遂无所取给,司饷者不能应。肃乐派取之饷惟鄞、奉二县,国安檄二县不必支应,盖留以为之仁地也。屡疏入告,不能诘;但以叙十捷功,再加右副都御史。复疏言:「臣郡臣邑因臣起义兵,桑梓膏血一空,曾莫之救;而今日迁官、明日加级,是臣无恻隐之心也。沉宸荃、陈潜夫之才略机谋,方端士之勇,官阶并出臣下;而臣翻受赏,是臣无羞恶之心也。臣部将钟鼎新等,斩级擒囚之事皆出其力,臣以未得取杭,不欲为请殊擢;而臣自受之,是臣无辞让之心也。臣少见史册所载冒荣苟禄,恶之若仇;而臣自蹈之,是臣无是非之心也」。又言:「臣近者十道并举,冀杭城可复。闻主上起行中廷,盼望捷音,不能安坐,而臣终不能绝流而渡。臣今不能入杭,誓不再受一官」!王不许。闽中唐王立,诏至,张国维、熊汝霖主不奉诏。朱大典与肃乐议以「大敌在前而同姓先争,岂能成中兴之业,宜权称皇太侄报命。若我师渡江向金陵,则大号非闽人所能夺」!于是议不大合。方、王辈忌之,遂言肃乐初不受副都之命为怀贰心于闽也;不得已,郁郁受官,而饷仍不至。旋以奄人客凤仪、李国辅兼制军需,因力言中官不可任外事。由是诸藩、内臣交恶之,随事中梗;兵至断饷四十日,行乞于涂,徒以肃乐忠义感成,相依不散而卒无叛者。疏凡数十上。略曰:「国有十亡而无一存、民有十死而无一生。翘车四出,无一应命,贤人肥遁,不肖攘臂:一也。宪臣刘宗周之死,关系甚钜;赠谥、荫恤未协舆情,敕部改正,迟久未上:二也。张国俊以戚畹倚强权、侔人主,中外共指奸丛:三也。诸臣以国俊故,相继进言,主上以为不必,几于防口;所以台省直谏发言盈廷,而无俾群枉:四也。新进鼓舌摇唇,罔识体统;朝章申令,委诸草莽:五也。反复小人,借推戴以呈身;阘茸下流,冒荐举而入幕:六也。楚藩江干开诏息同姓之争,李长祥面加斥辱,凌蔑至此:七也。咫尺江波,烽烟不息;而越城裦衣博带,满目太平,燕笑漏舟之中、回翔焚栋之下:八也。所与托国者,强半南中故臣;鸮鸟怪声转徙可恶,飞蛾灭烛至死不改:九也。此犹枝叶也,请言根本。今七月雨水不时,漂庐舍千百,以水死;卤潮冲入,西成失望,以饥死;壮者殒锋镝、弱者疲转输,以战死;文武牙门票取牌索,一日数至,以供应死;享南泽国,倚舟为命,今调发既烦,小民皆沉舟束手,以无艺死;入乡钞掠,鸡犬不遗,此营未去而彼营又来,以财死;富室输金,当以义劝,非有罪于官也,而动鞿职囚,有甘心雉经者,以刑死;大军所过,沿门供亿,淫洿横行,以辱死;劣衿恶棍罗织乡里以为生涯,百毒齐起,以忧死;今也竭小民之膏血不足供藩镇之一吸,继也合藩镇之兵马不足卫小民之一发,凛凛乎将以不薙发死。由前九亡,并此而十。若不早图变计,臣不知所税驾矣」!时国俊外仗方、王,内与客、李二奄比;马、阮皆在方军遥相应,见疏皆恨甚。既而谢三宾以重金啖国俊,引以为礼部尚书,直阁事;遂并力挤之。寻加兵部侍郎,辞不受。会传闽遣大学士黄鸣骏来,尽科浙中八府之粮;而闽中故无是举,士英、大铖交构之也。已谍言大清兵将自海道来,乃移守沥海;时饷终无所得,疏言:「臣师二千,既无分地,势须遣散。但臣以举义而来,大仇未复,终不敢归安庐墓。散兵之日,愿率家丁数人从军自效。济则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王温旨慰留。而诸将益蜚语,谓将弃军逃闽。先是,闽颁诏入浙,并赐倡义诸臣敕命,加官爵,肃乐奉表谢;遂为群小口实,甚且有遣客刺取其首者。于是拜表弃军以行;言「臣从今披发入山,永与世辞。主上请加囗〈车从〉迹,断不入闽以遭殄灭」!遂之温州避人。王得疏大骇;知不可留,降旨令往海上同藩臣黄斌卿、镇臣张名振共取道崇明以复三吴。加吏部尚书兼理户部事;辞之。是为丙戌五月。不三旬而江上破。

肃乐之解兵也,闽使召之;以江上之嫌不赴。及江上破,由海道入闽,请急提兵出关;不可。退入广东,疏陈越中十弊为戒;唐王优诏答之,以右副都御史召。即疏言故大学士孙嘉绩之忠,请恤典。未几,闽中破,与诸弟避至福清,展转文石、海坛之间,米不可得,食麦;麦不可得,食薯;薯亦不可得,则采其枯者屑之,拾青茆作薪。尝夜涉绝谷,足尽裂,极所艰苦。

明年(丁亥),闻郑彩扈监国至鹭门,来往诸岛禡牙举事;六月,驻琅江。肃乐入觐,监国大喜。时从亡诸臣之在侧者,熊汝霖、马思理、孙延龄。思理位汝霖上,同直阁;延龄即嘉绩子,年尚少。彩自署兵部;及肃乐至,推以自代。肃乐泣陈无功,请以侍郎行部事;不许。因疏言:「兵部之设,所以统理群帅,归其权于朝廷。今虽未能尽复旧制,然当申明约束,使臣得行其法不相凌辱,可乎?国家多难,大帅往往揜败为功,以致日坏;江干王之仁报捷诸书,其余习也。臣愿海上诸臣持「勿欺」二字以事主上,可乎?臣在化南,有感臣忠义、愿携赀来投者,有愿夺降臣家财以充饷者,聚之可数百人;臣亦不敢私以自卫。藩臣入关,当驱臣为先锋。但愿诸将稍存部臣体统,一切争兵并船不相加遗,以为朝廷羞,可乎?叙功之举,往往及官而不及兵,谁肯致死?臣请凡兵有能获级、夺马者,竟授守、把等官,可乎」?又言:「近奉明旨,江上之师病在不归于一。今宜以建国公彩为元戎,登坛锡命。平夷、闽安、荡湖诸镇,此建国之左右手;令其选择偏裨,或为先锋、或为殿后,合而为一,弗令异同,如邺下九节度之师。其次则编定什伍,弗令杂然而进、杂然而退,孟浪以战」。并得旨允行。又疏言:「主上允臣前疏,委任建国,则兵出于一矣。复命建国合挑各营之兵,选其健者。请自今以往,一切封拜暂行停止;特悬一印,令于众曰:「有能为建国所挑之兵为先锋立功者,不论守、把等官,竟与挂印」。如此,则奇杰之人至矣。或谓各藩私兵安肯令挑,即令各藩自挑敢死善战之士各为一营,各悬一印,令曰:「有能将本营所挑之兵立功者,竟与挂印」。可耶、否耶」?王以为然。于是兵威顿振,连下兴化、福清、连江、长乐、罗源三十余城。侍郎林汝翥、都御史林垐皆起兵;郭天才以所部援闽,亦来降。遂围福州,而浙东诸山寨亦遥应之。前此六狂生之家居者,谋取宁、绍、台各郡,与肃乐约为犄角势,复为降绅谢三宾所告而死。故太仆卿刘沂春初仕苕中,既而还闽;广东粮道吴钟峦素行忠直:时皆隐遯。乃疏乞特敕召用;得旨:以沂春为右副都御史、钟峦通政使。二人犹不起,肃乐复贻以书曰:「时平则高洗耳、世乱则美搴裳;司徒女子犹知君父,东海妇人尚切报仇。嗟乎!公等忍负斯言」!二人始翻然就道。由是,闽中遗臣无不出矣。福州之败,请恤宗臣统囗〈金睿〉、诸将叶仪等。王之初至闽也,招讨郑成功修浙中颁诏之怨,待以寄公礼而不称臣;仍称隆武三年。至是,奏颁明年戊子监国三年历,海上遂有二朔。肃乐尝与成功书,奖其忠义、勉以恢复,故成功不为忤;监国始媿叹,知前此江上之谤非有贰也。

戊子,王次闽安,肃乐请立史官纪事。寻晋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四疏力辞,不许;乃与马思理、林正亨同入直。时郑彩恣横,连害熊、郑,逆节大着。肃乐每日系艍于驾舟之次,票拟章奏,即其中接见宾客;封进后,则牵船别去,匡坐读书。彩初与肃乐颇相睦,自汝霖死,并疑之。先是,唐王殁,其将总兵官涂登华尚守福宁。督辅刘中藻时起兵福安,移兵攻之。城将破,登华欲降未决,谓人曰:「岂有海上天子、舟中国公」!肃乐晓之以书曰:「将军独不闻南宋之末,二帝并在海上,文、陆并在舟中,后世卒以正统归之?而况不为宋末者乎!今将军死守孤城,以言乎守义,力已尽也;以言乎保身,策未善也。据沸鼎以称安、巢危林而自得,何计之左耶」!登华遂诣郑彩降。

彩使私人守之;中藻愠不可,彩翻掠其地。肃乐与中藻书不直彩;彩使人刺得之,恨甚,以为树外援图己。朝见之次,辄故诵书中语;肃乐向有血疾,至是忧愤交至。而彩自知为诸藩同列者所恶,遂不复协力,逍遥海上;连江失守。肃乐闻之,以头触枕祈死;血疾大动,因绝粒。监国赐药,亦不肯进。六月五日,卒于琅江;年四十三。讣闻,监国震悼,辍朝三日;亲制文,赐祭九坛。赠太保、吏部尚书,谥「忠介」;荫一子尚宝司丞。后六年,故相叶向高孙进晟助其丧葬;海宁职方姚翼明助之,乞地黄蘗山僧隆琦而修埏道焉。

「勘本」曰:甬上钱氏世为右姓,忠介七世祖奂,以侍郎管广西布政使最,有名。祖若赓,知临江府,为万历直臣;以忤江陵,几死于狱。忠介才九岁,间呈所作帖括;临江喜曰:「扬虞翁有孙矣」;故字曰虞孙。其初治太仓也,有母诉其子者,请置之死;乃重责之。谓其母曰:「汝止此子,杀之则将以他人为子耶?他人则未必胜所生,汝且悔已」!语未毕,母子抱哭而出。有兄弟讼者,曰:「尔以小忿伤天性,吾一人挞,则尔终身怨矣。尔退可三日思,再就案」。及期,兄弟惭媿请罪。推官周之夔逢迎乌程,以太仓折色,思牵连起党祸;以公在,终不敢发难。常欲行义仓法,庚辰岁稔,言于长官,令民亩输米升,得数万石;明年旱灾,藉此赈。又苦蝗,即以余米赏捕者。忠介状貌最文弱,而守义甚刚。素病咯血,因祷雨走烈日中,黧瘠骨立;民环泣请止曰:「侯病甚矣」!曰:「无岁将无民,又焉用我」!相对哭,皆失声。病几以此至不起。常熟侍郎钱谦益林居,延揽天下士归门下。知忠介名,百方招致之;卒不往。忠介举计吏,出武进吴宗伯稚山先生之门。太仓有巨室子坐罪,竭力营救不能得;乃重币求宗伯为属,竟不可。宗伯叹曰:「止亭状如处女,不料其刚如此。太史公所以疑留侯也」!尝摄昆山令事,方大旱,昆之民揭竿敓粟,围朱太守大受第,而州中亦告变;遂亟集兵,擒其渠诛之,而严饬上户之闭籴者。不三日,两地皆安堵。其治崇明也,以滨海多盗,募练乡兵出击,斩其魁三、擒获者二;于是洋面差靖。少时,尝梦日堕其手,扶之稍稍上;终不支,渐小渐晦,卒堕臂下。心窃有异,私语其外舅董光远。寓海上时,传唐王在大帽山,拟赴之。间梦兄弟四、五人大临,哭尽哀,疑甚。未几,赧王讣至。盖其忠义性成,神明天通,而寤寝之间默先呈告云。光远尝参幕府事;忠介之闽,家被籍,乃自破其家为之输饟。既闻入海,即自经死。忠介之自浙入闽也,之福州,不久陷,遂遯迹龙峰,采薯以食。无已,祝发为人外计,非志也;其题壁云:「一下猛想时,身世不知何处;数声钟响里,归途还在这边」。识者谓非缁流语;渐有从之问学者,乃赖其修脯以自给。故于监国之至,则翻然起从之。又二年,而竟以尽瘁卒;遗命以部郎章服殓。公子曰兆恭,荫尚宝丞;曰翘恭,先亡。后其弟四御史肃图、弟五简讨肃范挈兆恭依刘公于福宁;城陷,肃范死之,肃图以兆恭走舟山。庚寅六月,兆恭亦卒,祀绝。又七年,弟九推官肃典,以义死于乡。又一年,弟七职方肃遴,亡命之昆山,佯狂死。公夫人董、嫂陈、兄子克恭,皆先于岛上殁。呜呼!以父子、兄弟、翁婿相继死国,一门六棺,滞留琅江者凡六年,而始得叶文清公孙及姚兴公辈乞黄蘗僧地以葬,亦良可恸也。公死后几三十年,肃图始有子,曰浚恭;遂举以为嗣。公着有「正气堂集」、「越中集」、「南征集」;乱后卷帙蘦落,全氏为之编次以存。后有传公降神为鄞江城隍云(古高阳氏曰:温氏于忠介传,具而弗详;其诸弟之死事者,诸史俱阙书。今于本传勘补十之三、于「书后」别辏十之七;侍御肃图传列「摭遗」补稿。黄蘗僧隆琦,亦异人也。既得葬公,乃弃中土航海去,之日本居焉)。

张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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