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你别开玩笑了。”钟玥不相信的笑笑。
秀娘浅笑,“奴家可没跟公子开玩笑。”
钟玥反而更不相信了,但是看到秀娘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深知多半她说的是对的,应该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但是,她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成为他们吵架的原因。
“秀娘,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我就成了他们吵架的原因了?我好像不认识他们,更没有深交。”
秀娘又是噗嗤一笑,“若真的是深交,公子又何必如此…来找我呢?再则,真的是深交怕是他们也不会置气了。”
钟玥是彻底被弄糊涂了,“秀娘如此说那怎么我就成了他们置气的人了?照秀娘的说法我该是无辜的那个人吧。”
秀娘决定不再绕弯子了,“其实在你出去之后,安王叫奴家到他房里,问起关于你的事。”
“我的事?”钟玥不解的指着自己。
“当然。”
“怎么可能?”钟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可能?你难道不知道他也知道了你的身份?”秀娘装出一副比钟玥更讶异的神情。
钟玥一惊,“他怎么看出来的!”
“你要知道安王可是从小就在女人堆里打滚,眼尖可不是奴家这个花楼的老板能够比的,是不是女人只要他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再说了,你…打扮男装的确不太像。”秀娘有些好笑。
钟玥则有点气馁,“亏我还以为我装的很好,不过就算我是女的那跟他们两个置气有什么关系。”
秀娘将钟玥的疑惑娓娓道来,“一,你的身份,如果奴家猜得没错,你应该是潇季天的女儿。”
钟玥听到后面几个字没有显得吃惊,但也很佩服他们的敏锐,从头到尾她也只提过相府。
潇玥的却是潇季天的女儿,但是当年梓然发疯之后,潇季天就软禁了她们母女,基本上在大冥除了有人记得潇季天的女人发疯,大概很少有人记得潇季天有个女儿。这十几年来,潇玥这个相府小姐的身份就像是埋藏在了地下一直没有见过光,时间一久大多数都已经遗忘了这些事。
钟玥的迟疑让秀娘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却在开口之际听到无力的回答。
“秀娘猜得没错,我的确是潇季天的女儿。”钟玥却很不想承认这个身份,那样无情无义残忍嗜血的人不配当她的父亲。
“但是……”钟钥脸上的神情有些让秀娘感觉不出她的喜怒,“秀娘,我也可以告诉你,某种意义上我也并非潇季天的亲生女儿。你是否见过亲爹要谋害亲生女儿的?”钟钥从来都没想瞒过自己的身份,而让自己以潇季天的女儿这种身份活下去只会让她觉得像是火烧一样的难熬。
虽然很多人都渴望穿越,也有很多人知道穿越不过是天方夜谭,但是若是如今的这般境地怕是没有几个人会喜欢吧,她不是白莲花,没有女主的光环,所以老天注定要她穿越到这个与自己父亲斗智斗勇的相府。
秀娘哑然,“你不是潇季天的亲生女儿!”
钟钥也不否认,“没错,若是我真的是他的女儿怕是我的命早就不在了。”
钟钥想到那个可怜的小生命,拥有这样一个残忍嗜血的父亲,也许死了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惜,她怕死。她宁可艰难的活下去,至少她有希望能够改变这样的境地。
秀娘似乎没有猜到眼前的女子会这般坦然,就连神情也很淡然,反而让她觉得这个女子似乎对这个身份极其不满。
“好,既然如此那奴家也就直话直说了。潇季天的野心如今逐渐显露,怕是他的目的就是那朝堂之上的那个位置。所以,对于跟潇季天有关的一切事物怕是这些个王爷什么都是有芥蒂的,怕是潇季天有朝一日可能会丧生在他的野心之下。”秀娘虽说是个女流,但在这风尘之中,她还是比旁人看的透彻的多,而且在这花月楼又有不少达官显贵,自然她也多多少少能听到几分。
“秀娘倒是看的透彻,怕是那祁王安王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心存芥蒂吧。”钟钥苦笑一声,究竟何时她才能摆脱这个身份?他们已然知晓她的身份,又如何会帮她?而且自己还成了他们置气的原因,怕是更加难上加难吧。
秀娘却是笑了,“虽说这的确是他们置气的原因,但却不是主要的因素。主要的因素却还是在你的身上,因为……安王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钟钥却是无奈了,“他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秀娘不语,却是在钟钥身边细细打量着转了一圈,“难道你不知你身上有别样的气质?一种能够不由自主的就吸引别人的魅力。”
钟钥此刻却是哭笑不得了,按照秀娘说的难不成就是传说的一见钟情?
特么的,确定不是只看长相?这古代的人怎么都是些外貌协会?一见钟情?这么虚幻的东西居然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秀娘,如果是你这么说,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了。”
秀娘先是一愣,随后却是噗嗤一笑,“姑娘为何这般说?”
钟钥欲哭无泪地转头看着秀娘,“因为……它会害死我。”
秀娘被钟钥撇嘴的小动作逗笑了,“你倒是有趣,若是旁的姑娘怕是高兴来不及,奴家却在你这儿看不出来。”
钟钥真的很想抓狂,“秀娘……我宁可不要这种魅力。”她只是想要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呢?现在没找到靠山不说,还无意中得罪两尊大佛,怕是她真的离死不远了。
秀娘却笑的更深了,“所以才说你与众不同,这就是你魅力的存在,也是吸引别人的东西,你与旁的姑娘不一样。”
钟钥撇撇嘴,旁的姑娘?
钟钥看了一眼周围忙着招呼那些酒肉男人的女子,莺歌燕舞,浓妆艳抹,低胸露背,还要低三下四的去逢迎那些笑里藏刀的无耻之徒。
啊……那种女人,按她说就是作,女人本就命苦,又何苦为了一些臭男人去陪酒谈笑?怕是她这一生都做不来,与其这般,她宁可要秀娘口中的那种魅力。
钟钥想罢,反倒舒心了,等到下次在碰见跟他们解释清楚,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钟钥抖了抖衣袍,“秀娘,我先回去了,若是再有他们的消息,秀娘只管到相府寻我。”
说完钟钥便大步离去了,而秀娘脸上的笑容却是越笑越深,就连眼角的皱纹都有些流露。
似乎很多年没有这般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