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蛇”号和“野猫”号炮舰向上游冲去,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上游拉保水坝要塞,随着法军炮舰指挥官恩克拉的吼叫声,数团火球从炮舰上飞出,带着刺耳的呼啸声从空气中掠过,向前方拉保水坝要塞的中国军队阵地上狠狠砸落。
炮弹不断落在要塞上腾起一团团火球,撕开了清军和黑旗军的防线。剧烈的爆炸声传到远处,大地在炮弹腾起的火光烟雾中剧烈震动。要塞内的清兵和黑旗军只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暴风雨中的小舟中一样,浑身上下犹如筛子般颤抖起来,五脏六腑似乎都快要从嘴巴里吐出来。
装填硝化纤维火药的开花炮弹威力是清军装填黑火药炮弹威力的三倍左右,尽管比不上张炜的苦味酸烈性炸药,却也让清军觉得从身心上感到极大的震撼。
张炜忌惮法军舰炮,当热气球向他汇报法军炮舰继续逆水上行时,他让人飞马传令向贺剑飞报信。
“幸亏我们有热气球,要不然我们的步兵还没有进入射程就全部被法国人的炮舰轰没了!”看着肆虐的法军炮舰,贺剑飞道了声。
一匹快马飞奔而至,传令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躬身道:“贺大人,张大人有令,令你们火速脱离!法军炮舰要抵近扫射!”
得令之后,贺剑飞迅速带上队伍脱离河岸,向北撤离。刚刚逃离法军炮舰射程,“蝮蛇”号和“野猫”号炮舰就已经抵近河岸,呼啸的炮弹不断落进树林中炸开。一声接一声巨响声连绵不绝,刺痛人们的耳膜,成片成片的参天大树在肆虐的炮弹之下轰然倒塌。
看着肆虐的法军炮舰,贺剑飞只觉得十分无奈,他手中虽有几门七十五毫米后膛炮和四十毫米后膛炮,却无奈射程和威力均不足以同法军的炮舰对抗,只能避战。
两艘法军炮舰持续逼近树林,船上的机关炮向树林吐出一条条飞舞的火蛇,如同死神手中的火鞭子一般抽打在树林中,猩红色的火镰所到之处,碗口般粗细的树木纷纷“吱吱呀呀”齐刷刷倒下,就像是被自动收割机割翻的玉米地一样被清空一大片。实心弹、开花弹和纵火弹不断泼洒近树林子中,“噼里啪啦”炸开一连串火球。
米乐中将向尼格里少将下令:“带上你的第二旅出击!把那些野蛮的黄皮猴子拿下来!”
成群结队的法军陆军向要塞扑去,借助着炮舰的淫威,法军向拉保水坝要塞发起攻击。
法国人并不知道贺剑飞带领的景字军已经安全避开法军炮舰轰击,尼格里少将还很自信的以为刚才两艘炮舰一顿炮击,把树林都扫平了,躲在里面的人还不是早已被轰成了渣。
就在法军炮舰继续向拉保要塞逼近,试图以机关炮扫平守军防线之际,却是贺剑飞他们发起反击的时刻。早有传令兵飞马来报:“贺大人,张大人要您在河岸寻找一隐蔽之地架设火炮,法军炮舰即将进入射程!”
贺剑飞得令,他火速下令道:“架起所有大炮,让那些法国佬也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茂密的树林遮挡住法军热气球的视野,趁着这个机会,贺剑飞下令炮兵架起全部火炮。六门七十五毫米行营炮、六门四十毫米行营炮、六门五管三十七毫米机关炮和八挺“加特林”机枪被架设好,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不远处的河面,只等法军炮舰进入射程。
“多管火箭炮”和“没良心炮”没有被拿出来派上用场,那些武器精确度太差,用来对付地面集群的陆军和固定的工事还行,而用来攻击水面移动目标就显得力不从心。
法军炮舰越来越近,法国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距离拉保水坝要塞的半途河岸边上暗藏着一个炮兵阵地。不过这也不怪恩克拉无能,也不怪法军热气球上的侦察兵疏忽,只因为贺剑飞的炮兵在进入阵地之前,他们全部在身上披着树枝草皮,连火炮身上也披上树枝草皮,远远看过去就和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浑然一体,根本就无法发现这一片树林中还藏着一批人。
热气球的出现使得迂回穿插和埋伏等战术失效,就好像后来出现了空军一样,在空军侦察机面前,一切移动的地面目标都一目了然。
只可惜这次米乐碰到了来自后世的张炜,在后世的军队中伪装术也得到进一步提高,后世的伪装术可以成功骗过装备了先进侦察设备的侦察机,又何况这种原始的热气球?法国人想要发现树林中移动的炮兵简直是难上加难。
相比之下,法国人就没有什么隐蔽行军的概念,这从他们五颜六色的军服就能看得出来。当年的欧洲军队认为越漂亮的军装越威风。殊不知几十年之后,什么保护色,迷彩服还要加上防红外迷彩布,每一支军队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变色龙。
法军炮舰距离越来越近。
负责观察的观测手躲藏在树林中看着法军炮舰,他浑身上下批满树叶,就连手里拿的望远镜也用一块染成绿色的帆布盖住。“三千米、两千八百米、两千六百米……一千米!”
当距离仅仅剩下八百米的时候,贺剑飞猛然一声大吼:“开火!”
炮手们拉动绳索,六门七十五毫米行营炮和六门四十毫米行营炮突然吐出一团团猩红色橘黄色的火球,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直向河面的法军炮舰争先恐后奔去。与此同时,机关炮手们和机枪手摇动手柄,六门五管“哈乞开斯”三十七毫米机关炮和八挺“加特林”机枪喷出一条条火红的火镰,犹如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向法军炮舰射去。
八百米的距离,炮手们如果还不能命中目标的话,那么这些炮兵可以回家去洗洗睡去了。
首当其冲遭到打击的是法军的“蝮蛇”号炮舰,一发七十五毫米炮弹落在炮舰甲板上炸开,“轰”一声巨响,火光一闪,装填了苦味酸烈性炸药的炮弹一下就把甲板撕开一个破洞,舰上腾起一团火球,碎片横飞,一名不幸的法国水兵当场化为血雨肉末,周围两名法军士兵也惨叫着倒下。紧接着一连串三十七毫米机关炮炮弹的和十一毫米机枪子弹打在军舰上,把炮舰的右舷打成马蜂窝一般。
虽说三十七毫米炮弹不便改装换上苦味酸炸药,可是原本装填了火棉火药的炮弹爆炸威力也不算太小,怎么说都比清军的黑火药炮弹强许多。“噼里啪啦”一连串爆竹般的爆炸声,“蝮蛇”号炮舰上腾起一连串小火球,舰上法军士兵血肉横飞。
其余的炮弹虽然没有正中法军炮舰,却打在军舰边上河水中腾起巨大的冲天水柱,白色水花飞溅到军舰甲板上。法军炮舰上的士兵被如此强大的爆炸威力吓了一大跳,一时惊恐得忘记了开火还击。
“野猫”号炮舰也遭受了炮击,中了两发四十毫米炮弹和十多发三十七毫米炮弹,还有一连串机枪子弹,炮舰上的法军士兵犹如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一大批。接着又是“咣咣”两声巨响,带着呼啸声的炮弹落在军舰边上河水中,“哗哗”一阵水花的巨响声,填充了苦味酸炸药的七十五毫米炮弹在河水中爆开,河面腾起乳白色的水柱,四百七十一吨级的炮舰居然被浪花推得连连颠簸不止。
“敌袭!敌袭!快开火还击!”恩克拉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
趁着贺剑飞他们的炮兵在装填炮弹的空隙时间,惊魂刚定的法国炮手很快就操起舰炮,向河岸上刚刚暴露目标的炮兵阵地开炮射击,呼啸的炮弹掠过天际向树林中砸下。
爆炸声连连烟尘滚滚,炮弹掀翻了参天大树,一门四十毫米行营炮不幸被法军射来的一百毫米炮弹命中,这门不久前才加入景字军的小炮一下就被撕成碎片,木制轱辘在火光中飞出去,周围来不及跑开的炮手顿时化为空气中飞散的血雾。
还有一发一百毫米炮弹落在距离一门七十五毫米行营炮附近爆炸,有人不幸被弹片击中颈动脉,登时喷涌的鲜血喷泉一样喷起几米高,那名炮手无力的倒下。
法军的机关炮手也用力摇动手柄,舰上的“哈乞开斯”机关炮一阵又一阵向河岸泼洒去绵密的弹雨,打得地面的草叶飞到空中被撕成碎片,泥土和沙石席卷到空中,掀起阵阵沙石雨。
有机关炮手和机枪手中弹倒下,活着的士兵继续操着机枪和机炮向法舰射击。
“嗖嗖嗖”一串炮弹把一名正在摇动手柄的机关炮手撕成飞散的血雨肉末,紧接着,又是一名穿着黑色黑旗军军服的炮手补到炮位上,用力摇动手柄,向法舰喷泻复仇的炮弹。
看着手忙脚乱装填炮弹的行营炮炮手,心急如焚的贺剑飞禁不住骂了一句:“妈的!动作快点啊!”
法军“蝮蛇”号炮舰上,站在舰桥上的恩克拉看着被打得火光冲天的中国炮兵阵地,他得意洋洋的叫嚣:“打!给我狠狠的打!杀光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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