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炮口径小射程近,舰炮口径大射程远。如果不是张炜设计半路伏击法军炮舰,恐怕他的炮兵连法军炮舰的毫毛都伤不到就全部被轰成渣。可是现在法军炮舰已经在陆军炮射程之内,装填了苦味酸烈性炸药的炮弹口径虽小威力却不小,反而比法军那些装填火棉火药的炮弹威力更要大上几分。在陆军的射程之内炮战,法军炮舰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完成装填的陆军火炮进行第二轮射击,十多门火炮齐射,河岸上闪烁着令人炫目的火光,一排炮弹呼啸而去,把河面上两艘法军炮舰打得千疮百孔。炮弹连续击中“蝮蛇”号的主炮,两门副炮和两门机关炮也被摧毁,舰上有十六名法国海军阵亡,二十三人负伤。“野猫”号挨上三发炮弹,主炮,一门副炮和两门机关炮被毁,舰上十二名法军水兵阵亡,二十一人负伤。
两艘法军炮舰归根结底还是两艘木壳炮舰,填充苦味酸烈性炸药的炮弹一旦击中军舰,即可在舰体上和甲板上撕开一个大洞。
岸上的炮兵也被摧毁一门七十五毫米炮和一门四十毫米炮,炮手中有十多人牺牲,二十多人受伤。
“中国人的什么炮弹?威力那么大!”恩克拉惊恐的说道。他发现对射之中自己的两艘炮舰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于是下令道:“全速倒车!退出中国人炮兵射程!”
法国人企图利用自己舰炮射程远的优势来攻击陆军炮兵。尽管这两艘法军炮舰主炮已经被毁,但是它们的一百毫米副炮射程还是超过陆军的七十五毫米炮。“蝮蛇”号和“野猫”号炮舰全速倒车,在撤退中还用副炮和机关炮反击一阵。
发现法舰要逃跑,贺剑飞下令:“对准法舰给我狠狠轰击!不要让他们还有还击能力!”
装填完毕的五门七十五毫米行营炮和五门四十毫米行营炮再一次进行齐射,一排炮弹带着尖啸声向河面撤离的法军炮舰飞去。
“轰”一发七十五毫米炮弹落在“蝮蛇”号舰桥上炸开,骤然爆裂的火球裹带着暴雨般的金属碎片在舰桥上肆虐,恩克拉一声惨叫倒在舰桥上,他身边几名法国海军军官全部倒在血泊中。接着又是一发七十五毫米炮弹落在一门舷侧副炮炮位上,火光一闪,炮位上五名法军水兵顷刻间就化为血雨肉末,还有十多人负伤倒下。
失去指挥的“蝮蛇”号由有条不紊的撤退反击变成溃败,千疮百孔的军舰调转船头向下游方向狼狈逃窜。
“野猫”号的情况更加悲惨,多发炮弹击中了这艘法军炮舰,其中一发炮弹击中船尾舵机舱爆炸,“野猫”号舵机被炸毁。法舰失去控制,冲到对岸河滩上搁浅。
“给我集中火力摧毁它!”贺剑飞大吼道。
“野猫”号主炮被毁,舷侧副炮只有很小的射角。炮舰搁浅之后副炮已经失去作用,此时的“野猫”号无异于是河面上固定的活靶子,只能白白挨打却不能还手。经过近十多分钟的炮击,“野猫”号上挂出了白旗。
贺剑飞下令:“去一个连俘虏这艘敌舰!”
装备了“雷明顿”步枪的一个连步兵乘坐木筏和竹排渡过河流,向对岸严重倾斜的“野猫”号炮舰划去。
此时,法军尼格里的第二旅正在对岸准备向拉保要塞发起攻击。发现有穿着黑旗军军服的景字军划船渡河试图去俘虏他们的炮舰,尼格里下令道:“快组织兵力去河边拦截!不能让那些中国人俘虏我们的炮舰!”
穿戴整洁,身着华丽军服的法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形向河边行进,准备以排枪向河面射击。
对岸的贺剑飞见状,他下令道:“火箭炮准备开火!”
河流宽度约为三四百米,“没良心炮”射程不足以向对岸轰击,然而那些土制的“多管火箭炮”在这个时候却刚好可以发挥一下威力。
六门“多管火箭炮”炮手们像是燃放烟花爆竹一样点燃导火索,火箭弹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叫声铺天盖地向对岸飞去。
法军士兵人群中有人惊叫一声:“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尼格里少将抬头一看,天啊!整个天空中闪烁着奇怪的亮光,一大片流星火雨争先恐后向自己步兵阵线头顶飞来。火龙飞行之中还带着刺耳的尖叫声,黄色细长物体后面吐出猩红色火舌,拖着修长的白色尾迹,所经过的天空布满白色烟雾,看起来犹如翻滚的云朵一样。
尽管尼格里不知道那是何物,但他也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道理。
“快隐蔽!”尼格里少将只来得及喊出一声。
话声未落,第一枚火箭弹已经落在法军人群中“轰”一声腾起一团橘黄色的火球,其声响之大犹如几百门重炮同时轰鸣。巨大的火团在滚滚硝烟中冲天而起,横飞的钢珠顷刻间在法军人群之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火箭弹相继落地,令尼格里少将目不暇接,爆炸声中,硝烟烈火随着气浪滚滚而来。排着整齐队形的法军根本来不及散开,就被整齐的吞噬。人们好像顽童手中的玩具一样被一双大手掀起,完整的人和残肢断腿在空中跳起芭蕾。人们的惨叫声被爆炸声淹没,尼格里感觉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震动,自己就像是站在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上,他只听到耳膜轰鸣,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幸存的法军士兵已经呆若木鸡,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千人的队形就这样被被火焰吞噬。尼格里呆住了,所有的法军士兵全部呆住了。
火球消散硝烟逐渐退去,一个完整的千人队只剩下满地的残肢断腿血肉碎块,还有几百名倒在血泊中挣扎的伤兵。
人墙似的推进方式,排列整齐队形的射击阵线,在定装金属子弹后膛枪问世之后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取代的应当是散兵线。随着各种威力更为强大的大杀器问世,这种战术更是应当尽快淘汰。只是这个年代还是武器更新事情,是滑膛枪线膛枪、前装炮后装炮、蒸汽船风帆船、木壳船铁壳船并用的年代,大多数国家的军队尚未完全完成换装。
与此同时,河对岸的行营炮、机关炮和机枪也向试图阻挡自己步兵的法军开火射击,打得河岸边上幸存的法军士兵血肉横飞。同时,乘坐木筏和竹排航渡中的步兵士兵也开火射击,“雷明顿”连珠步枪是一种拉一下枪栓即可完成下一次发射准备的步枪,不需要打玩一发装填一次子弹。富有经验的士兵可以在十秒钟内打完弹药盒里的七发子弹。
木筏和竹排上腾起一阵阵硝烟,步兵士兵手里的“雷明顿”步枪连续发出“砰砰砰”清脆的射击声,暴雨一般的子弹把试图靠近河岸的法军士兵割稻子般一片片撂倒。
配合上对岸射出的炮弹和机枪子弹,法军士兵仅仅凭借手中的单发步枪根本就无力阻挡渡河官兵。法军士兵射出子弹,可是火力稀疏软弱无力,只造成渡河的十多名士兵伤亡。
在对岸的火力掩护之下,这个连的步兵避开法军炮舰舷侧,从法军炮舰船尾登上已经严重倾斜的法军“野猫”号炮舰,手中的步枪对准了船上的敌人。
“别杀我们!我们投降!”船上的法军水兵纷纷举手投降。
法军船上幸存的八十六名水兵全部当了俘虏,舰上未损坏的两门“哈乞开斯”机关炮和三门一百毫米副炮也都成为了贺剑飞他们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