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厅里一片寂静,耿蓝琪首先向为首的官兵看去,却是个陌生的脸,不知是何官衔,也不知是何性情,这半点摸不清的人可不知如何去应付?
为首的官兵一脸的疑惑,看着眼前的人。
朱允炆双手合十,双目紧闭,端坐在椅上,口中喃喃自语,似是念的佛经,他的面色冷静毫无紧张,真的像那深山古庙里的有德高僧,只是太过年轻了。他睁眼看着那士兵,缓缓道:“将军,少造些孽,善待百姓啊!”
士兵像只是个千夫长,指着朱允炆,厉声道:“你到底是谁?”朱允炆微笑道:“一个重生之人,一个世外之人!”千夫长冷笑道:“世外?哼!我看你便是偷盗了玉玺的贼人,今日便抓了你回宫交差,来人!”
“慢着!”耿蓝琪厉喝一声,走了出来,道:“谁敢在我长兴侯府抓人?”
千夫长上下打量着耿蓝琪,拱手道:“原来是耿小姐,我们带走这个身份可疑的人,希望小姐不要阻拦,否则,在下只有先得罪后赔罪了!”
耿蓝琪身子一震,毕竟今时不如往日,不能再用身份压人,更何况长信侯还生死不明之际,但好在此人还有些顾忌,静下心来,微笑道:“这人怎么可能是个身份可疑的人,他是我爹爹从大佛寺请来诵经说法的僧人,别看他年纪轻,却是个得道之人,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
千夫长道:“敢问大师法号?”
耿蓝琪看着朱允炆微微一笑,道:“他叫了尘!”了断前尘!朱允炆也像她微微一笑,这样的法号甚合他心。
千夫长听了,看了朱允炆半饷,道:“我看这人倒颇像一人,只是这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朱允炆道:“这只是贫僧苦行之法而已。”
一士兵匆忙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画卷,向着千夫长低语道:“皇上密旨道,在长兴侯府看到任何可疑之人都要带回宫去!这是那贼子的画卷。”千夫长接过来仔细一看,脸色一变,朝着朱允炆看去,大喝道:“来人,把此人抓住!”
“他确实是个和尚!”沈晨风的声音意外地响起,耿蓝琪回来之后便没有看见过他,本以为他已经走了,现在看到他,竟生出了依靠之心,在此时还有谁可以依靠?
千夫长道:“你是谁?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沈晨风自如地走到耿蓝琪身边,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瞟了一眼朱允炆,转头笑道:“你看这是什么?”沈晨风从怀里拿出一个腰牌,依稀有个连字。
千夫长狐疑地看着沈晨风,向他手中的腰牌看去,道:“这是?”沈晨风道:“这是连妃娘娘的腰牌,这个了尘确实是个和尚,连妃娘娘久闻他的大名早就想听他说法,但一直未能达成。只好趁着入住京城,事先让耿小姐请来,之后再带入宫去。耿小姐与连妃娘娘是旧识,你们不会不相信连妃吧?”
千夫长等人在燕王麾下,久已听闻连妃是燕王目前最宠爱的妃子,食物大小也会跟连妃商量,但是此时却不敢确定,心里硬了硬,还是新皇的旨意最为重要,得罪了连妃总比得罪新皇好,当下说道:“这我可不认识,还得上王爷面前说去,要是真的抓错了,在下自会领罚!”
千夫长使了个眼神。左右两个士兵走了过去,手里拿着绳索,往朱允炆身上套去,朱允炆站了起来,挥手阻止了两人的动作,道:“不用,我自己走!”说着转头向着耿蓝琪一笑,道:“想不到你白忙了一场!”
耿蓝琪的手紧拽着身上的衣服,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拼了命才把他救了出来,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可是在皇权之下,自己竟然如此渺小,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最后只有闭上双眼,不再去看,也许痛苦会小一点,她感觉身子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是谁,只是她现在的心冰冷一片,身子也随之僵硬。
茯苓看着朱允炆就要被带出门外,心里一片焦急,皇权对她来说还没有一只可以炼蛊的虫子来的重要,只是外面人多势众,看来得下狠招了。伸手悄悄拿起竹哨,准备召唤小蛇出来,吓退众人,却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人。
那人青衫儒雅,步履如风,顷刻之间就已站在厅中,朱允炆也被他拉了回来。千夫长没有看清来人,就要拔剑相向,待看清脸上,只得愣在当地。竹笙身份虽然没有公开,但是属下众人心里也是有数,看清是竹笙到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竹笙从身上拿出一个金色令牌,道:“看清了,这是新皇钦赐的金牌,我奉命前来带走此人。”千夫长见又是连妃令牌,又是金牌,心想便是出了问题,多半也怪不到自己身上,于是连忙下跪,身后亦跪了一地,道:“是,需要我等护送吗?”竹笙道:“不必了,你们继续寻找玉玺吧!”
竹笙拉起朱允炆,向耿蓝琪三人招呼一声,快速走了出去。竹笙等人前脚刚走,连香菱一身绿衣,疾步走进了长兴侯府,见只有千夫长等人,便知朱允炆等人已经逃走,道:“一群笨蛋,快追!让他们逃了军法处置你们。”千夫长等人一时竟搞不清楚状况,呆了一下,才像外追去。
竹笙带着众人迅速转过街角,那早有一辆马车等候。众人上了马,耿蓝琪向窗外看去,正是向着城外而去,吃惊得看着竹笙,道:“竹先生你……要放了我们?”竹笙专心驾着马车,道:“什么也不要说了,出了城也不能算安全!”
行至城门,已有燕王的人马驻扎,竹笙亮出腰牌,守城的人看了一下,顺利放行,众人松了口气。马车后尾刚出城门,后面便传来了喊声,千夫长一队人马已经追了上来。
“快……拦住他们……”
守城的士兵反应过来,竹笙的车马已经去的远了。
奔驰了一阵,身后的喊声渐小,茯苓转出马车道:“我在前面藏了一辆马车,什么物品都有!我们得赶快换车!”耿蓝琪忙到:“茯苓你和允炆哥哥坐着马车快走,我们留在这辆马车上引开他们!”说完转头向沈晨风看去,虽说不愿在乎他的存在,但看到他拿出连香菱的令牌,心里还是一阵绞痛,冷冷道:“你跟他们一起走吧,不关你事!”
沈晨风握着她的手,道:“我不会走,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再说,竹公子不也没走吗?”
马车已奔至柳荫下藏马车的所在,耿蓝琪不愿与他多说,忙跳下了马车,将茯苓和朱允炆拉下了马车,道:“事不宜迟,你们马上走吧!允炆哥哥,茯苓是我的好朋友,她的本事很大的,她会把你送往安全的地方!”
朱允炆转头看着茯苓,茯苓还是一身奇怪服饰,甜美可人,她看着朱允炆点头一笑,爽朗间颇有些小时候耿蓝琪的味道,茯苓拉过他的手,道:“快点上车,耽搁不得的!”
朱允炆转头向耿蓝琪看去,道:“蓝琪儿,我一直觉得我在你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没用的皇帝,但是今日你冒险救我,原来我在你的心中还是有重量的!”
耿蓝琪道:“说什么话?从小你就保护我,爱护我,在耿家受了一点委屈,你都会向耿家人发脾气,虽然这些脾气在外人看来没有来由,可是蓝琪儿都知道,你是心疼我,这份情蓝琪儿一直记在心里!”
朱允炆道:“我走了,你会来看我吗?”耿蓝琪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当然,快走吧!”
朱允炆跟着茯苓上了车,马车飞速得离去,耿蓝琪满意地松了口气,蛊苗的神秘苗寨,外人勿近,谁能找的到他?朱老头子,你在泉下也该瞑目了!
身后马蹄之声越来越近,送走了朱允炆,竹笙等了片刻,待得身后士兵看得见马车时,转变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士兵只见了这一辆马车,都往这边追来,架了三人的马车始终跑不过身后的铁蹄,不到片刻,马车便已被团团围住。
千夫长为了立功第一个追了过来,掀开车帘,却只有竹笙、耿蓝琪和沈晨风三人,叹了口气,指着竹笙和耿蓝琪吩咐道:“先把这两人带回去。竹公子,得罪了,跟属下回宫吧!”
明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日,在这一日之内,江山易主,建文帝、马皇后**于宫内,新帝登基,一项项新的政策展开。
听闻齐泰和黄子澄,不屈赴死,耿蓝琪和沈晨风已在天牢之中,但还是暗骂了他们一句无用,却同时被他们的气节震动了,听闻陈召南也亦效仿,耿蓝琪吓了一跳,通过竹笙,她见到了陈召南,近一天的交谈,才完全了解陈召南心里,原来他今日早已想通,不管君主是谁,他都要保卫大明子民,所以毅然提出,仍然镇守疆域,朱棣也亦批准。
(摸了一下汗!总算完成了,长亭在看最爱的快乐大本营,你们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