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在杭州任通判,闲暇无事之时,自然少不了要去观赏杭州这座美丽的城市。杭州的风景给苏东坡留下了尤为深刻的印象。
苏东坡时常出没之地,除了杭州城本身,以及西湖之外,还包括杭州城四周几十里的范围内。由于工作相对轻松,他能随时随地自得其乐,在大自然的绝佳处徜徉,得以饱览杭州风光之美。
在杭州,北有灵隐寺和天竺顶;南有葛岭,在虎跑品尝名泉沏的茶,还有西湖和城郊,三百六十个寺院。苏东坡在观赏了自然风光之后,到寺庙里与僧人们坐一坐,谈论半个下午,感到很是惬意。他曾将这种生活写诗记录下来:
睡眼忽惊展,繁灯闹河塘,
市人拍手笑,状如失林鸳,
始悟山野姿,异趣难自强,
人生安为笑,吾策殊未良。
杭州多彩多姿,而西湖又引人入胜。江南的天气很好,一年四季都适合出外游玩。在人间天堂一样的杭州,苏东坡与当地人一起,充分感受到了这种自然之美,自然之乐。
苏东坡最爱的还是西湖。他常携妻子或是同僚们一起在西湖上划船。在船的四周,湖水一碧如染,约有十里之遥,往远处看,白云依偎于山巅,使山峦半隐半显,白云飘忽出没,山形随之而改变;山峦烘托着白云。远山轮廓,依稀在望。晴朗之日,水清见底,游鱼可数。苏东坡在两行七言诗里,描绘船夫的黄头巾,衬托着碧绿的山光的情景,给人以极为鲜明的印象。他的诗句是:“映山黄帽璃头肪,夹道青烟雀尾炉。”苏东坡还有两句诗描写西湖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把西湖之美全写出来了。
苏东坡不仅爱西湖,而且爱山林,特别是爱山林中的寺院。他常常独自一人漫游于山中,常在高山之顶,在人迹罕至的高山岩石上,信笔题诗。有时也进寺庙里与和尚谈天说地,因而成了庙中和尚的至交。他后来写诗歌对这一时期的游山玩水做了总结:
西湖天下泉,游者无愚贤。深浅随所得,谁能识其全。
嗟我本狂直,早为世所捐。独专山水乐,付与宁非天。
三百六十寺,幽寻送穷年。所至得其妙,心知口难传。
至今清夜梦,耳目余芳鲜。君持使者节,风采烁云烟。
清流与碧峨,安背为君妍。胡不屏骑从,暂借僧榻眠。
读我壁问诗,清凉洗烦煎。策杖无道路,直造意所便。
应逢古渔父,苇问自寅缘。问道若有得,买鱼勿论钱。
不仅在杭州,苏东坡留下了许多热爱自然的名诗,而且在他的一生中,在许多地方,都留下了苏东坡对自然的礼赞。他对自然的热爱之情,在他后来贬黄州游赤壁时写的《前赤壁赋》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这段话,将人生感慨寄托于山水,是苏东坡在贬谪生活中所得到的对自然的最真切感受。这是他在对政治产生怨恨之后,精神与情感的寄托之必然选择。他泛舟赤壁,写下了《前赤壁赋》,消除了他许多政治上的苦恼,徜徉于自然山水成为他疗治精神创伤的重要方式。从此,苏东坡更加渴望那种返朴归真的、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展示了他内心恬静的一面,他并不总是以那样一种斗士者的面目出现在社会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