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
西凌国的王宫位于青洲城东大道,虽不如帝都王城的巍峨,却也庄严肃穆。
风华与燕云歌两人刚到宫门口,已有两位太监候在门口迎接,恰好此时有快马从远处来到宫门口,与二人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到达。
马上那人身材适中长相文静,却是动作干净俐落,到宫门口翻身下马,刚要迈步进去,一瞥间看到了一旁的燕云歌,面色立时一变。
可真是冤家路窄!燕云歌刚这么想着,那人已是向燕云歌一鞭抽来。正在宫门口迎接的两位太监立即变了脸色,却是不敢上前阻拦,只是急道:“左将军,这两位是太子殿下请来的客人……”
那人正是左敬,他当日亲眼见到燕云歌与卫逍一起,致使他功亏一溃,丢了“镶金碧玺”,此时在这宫门口见到燕云歌怎会不恼?也不听那太监的劝,下手又快又狠,巴不得一鞭下去就将燕云歌抽得灰飞烟灭方解心头之恨。
燕云歌道:“果然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左将军,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由于到王城赴宴,燕云歌今日便没有佩剑,眼见左敬一鞭抽来,她身形一闪避过,手肘一弯便撞了回去两人就在西凌王城的大门口大打出手,两个小太监已是慌了神,留了一人候在一旁,另一人飞快的进去报信。
风华稳稳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交手,并不上前帮忙。左敬显然并不是燕云歌的对手,只是他是西凌国的名将,这里又是西凌国的王宫大门口,燕云歌实在不好意思下杀手,谁知左敬却凭着这点不依不挠起来,数次在燕云歌将其逼退后再次上前纠缠。
风华看到这里,眼里杀机一现,在左敬又一次挥动马鞭抽下之际身形掠起,右手抓住长鞭狠狠向前一拽,左手跟着临近袖袍一甩拂向左敬胸前,袖袍中的手指微曲,“镂冰指”运足指力击去。身侧又有燕云歌一掌击来,左敬心里突的一跳,知道情况危急,却怎么也躲避不开,便在此时,一旁凭空出现一只手抓向左敬的肩膀,将左敬从风华的“缕冰指”危机下拎开。
左敬死里逃生,一脸惊恐,顾不得风华与燕云歌二人,只向着来人屈膝跪下行礼:“卑职多谢太子殿下。”
与此同时,斜里伸出一掌,与燕云歌的手掌按在一处,二人对了一掌,燕云歌身形未动,那人却是“蹭蹭蹭”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望向燕云歌的脸色也有些骇然,正是在符关与二人有过一面之缘的战虎。
燕云歌心里一动:原来战虎已被调回青洲了,看来龙渊国的形势已是一触即发了。战虎向燕云歌二人点头示意,便退到位于凌玉砚身后的位置站定。
凌玉砚穿了一身月白色锦袍,衣摆和袖口上用同色线绣了龙纹,头上戴了金冠,衬得面如冠玉。一双单凤眼,狭长的眉,鼻梁坚挺,玉面唇薄,不笑的时候,看着严肃清冷,笑起来狭长的眉眼一咪,嘴角上翘,就有了几分温和。
风华淡淡看向凌玉砚,神态温雅,仿佛方才动手准备杀人的不是他一般。
凌玉砚早已到达门口,却在一旁并不开口阻止左敬的行为,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让左敬来试探两人,若是二人真的被左敬杀了,那这样的人他凌玉砚也不需要。
燕云歌眉眼一转:“这就是太子殿下的迎客之道吗?那也太过特别了些。”
“下属鲁莽,还请二位不要放在心上。”凌玉砚微微一笑,对于方才的事情一句带过,至于风华欲对左敬下杀手更是只口不提:“左敬,还不向风公子和燕姑娘陪罪。”
左敬上前赔礼,就连面色也是恭敬:“方才之事是在下鲁莽之极,还请风公子与燕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在下一般计较。”
好一句鲁莽,就将所有的事情抹去。燕云歌笑道:“此次鲁莽有贵国太子殿下善后,不知左将军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左敬心虚,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凌玉砚哈哈一笑,对于燕云歌这么说好似并未生气,反而上前两步:“二位能来赴宴,玉砚喜之不尽。”一侧身:“风公子,燕姑娘,请!”他动作行云流水,自有一种风雅,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二人便也不再提方才之事,点头道:“太子殿下请。”
“二位请!”凌玉砚当先引路,风华二人几乎与他并肩而行,战虎与左敬等一行人则落在后方。
一路飞檐斗角,铜瓦鎏金,说不出的皇家气派。凌玉砚眼见二人神态自然,并未流露出不自在,也有些暗暗惊讶。这样泼天的富贵,寻常人并不得见。之前,他跟前也有不少江湖中人,第一次见到这些的时候,很少有不露出惊讶的。
穿过宫门,绕过金水桥,再从一大片花园走过,便来到凌玉砚的东宫。知晓今日宴客,东宫里早就准备齐全,案几上酒菜筵席早已备好,还有从各处来的珍稀瓜果,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富贵客人的尊贵,另有乐师舞姬歌舞助兴,说不尽的丝竹悦耳,美人悦目。
凌玉砚坐在上首主位,风华与燕云歌坐在下首左侧案几,下首靠右边的案桌上战虎与左敬坐下相陪,至于其余人等,则是没有在这里坐下的资格,早已于门外就止步。
“战将军曾对玉砚提及,符关一役,若无二位鼎力相助,则符关危矣,我西凌国亦危矣。”凌玉砚含笑执杯:“这杯酒玉砚敬二位,感谢二位解符关之围。”风华与燕云歌举杯,在空中向着凌玉砚遥遥示意,凌玉砚笑容更盛:“玉砚先干为敬。”他说着一仰头,便将杯里的酒饮尽。
美酒色泽如琥珀晶莹剔透,入口甘冽醇香,却已不是当日在符关喝的清霖酒。凌玉砚果然是下了功夫,燕云歌低下头,嘴角露出不为人知的微笑。近侍上前为二人杯里续满酒水,战虎方要说话,便听得门口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