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家出事了
莫茶刚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小倩的电话，莫家出事了，莫驻言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小倩在电话里的声音听来很无助，莫茶匆匆赶来了医院。
莫倩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泪眼汪汪，之航陪着她，莫驻行比莫茶早来一步，急躁地踱着步，莫茶深深吸了一口气。
高姐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她的表情四季如一日所以莫茶看不出什么，只是确信她已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董事长还在手术之中，医生说伤势比较严重要做好一切准备，和董事长坐在一辆车上的是影后君诺，好像出事的时候董事长护住了她所以她只受了点小伤。”
“既然是小伤包扎好就派人送走，要赶在记者之前，还有准备好召开董事会的准备。”
莫茶顿了顿，看着满脸都写着担心的莫倩，“你送小倩回家。”她是冲着莫驻行说的。
“回家？这是可以回家的时候吗？”莫驻行的大嗓门朝着莫茶吼着，从小到大他最信服的就是大哥，无论怎样他总觉得有大哥在就什么事也不会有，可是现在他却没办法为躺着的大哥做什么。
“我也不要回家，我要等爸爸出来。”莫倩泪眼婆娑，声音有些哽咽。
“你们够了没有，”莫茶第一次吼面前这些人，“即使不情愿也回去，我说可以出来之前都乖乖呆在家里。”
“臭丫头，你算什么，莫家还轮不到你说话，大哥让你进莫氏只是让你为莫家做点事，还轮不到你蹬鼻子上脸的。”
“你确定要留下来？让记者关心你的满身酒气来自哪个酒吧还是你觉得小倩现在可以受得了记者的围堵？”
莫驻行虽然一向只会吃喝玩乐但是还是知道轻重的，莫驻言的这场交通事故一定会给莫家带来莫大的冲击，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添乱了。
“姐姐，爸爸会没事的吧？”小倩抓着莫茶的手，“我知道不该也你们添乱，但是……”
“小倩，医生们会尽全力的，我们也会为舅舅祈祷，要相信他会没事。姐姐还有事要拜托你，一件只有你能做的事。”
“什么？”
“让舅妈来这里……”
小倩点点头，她明白莫茶的意思，“我和叔叔回家找妈妈，一定给我电话……”
莫茶感觉得到小倩的不安，她送小倩上的车，拉住之航，“好好安慰小倩，无论无何不要让她有什么意外。”
“我会的，她有我在你不要多挂心，安心处理这边的事情，如果应付不来就及时求救，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妈，你真的不去医院吗？”小倩早已哭红了眼睛，拉着陈凤依的胳膊哀求着，“现在的爸爸，现在的莫家都需要你的安慰和鼓励。”
望着桌上丈夫的照片，陈凤依的眼里满是恨意，“他既然可以为了救那个女人不顾性命，那么还需要我做什么！”
“那个女人的事或许只是个误会，”小倩自己说得都有些心虚，她转向之航，希望他可以帮忙劝妈妈。
“妈，你现在一定要去医院，不管现在你有多愤怒多委屈多不甘，但是为了小倩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将来，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躲到幕后。”
之航的话让陈凤依一愣，她寻思了一会，这话合她的心思却怎么也不该从之航嘴里说出来，“之航，你……”
“之前我孑然一身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在为了小倩为了孩子，再糊涂就是真的不应该了。但就是怕我觉醒得晚了，小倩心思单纯……”
陈凤依对女婿的一席话很是满意，这才是她期盼已久的，“不晚，凡事还有我撑着呢，只要你有这个心。”
“妈，之航，你们说什么呢，为什么我听不懂？”
“小倩，走，我们去医院。”
看到母亲的转变小倩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她看向之航，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苦笑，之航在伤心，又是为什么呢？
“之航，你和妈妈说说什么了？”
“没什么，”之航看着陈凤依的背影，“小倩，如果有一天我和莫茶站在了对决台上，你不要为难，你只要静静地看着，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知道吗？”
莫茶扫了一眼楼下的记者，那些粘人的苍蝇还是没有走，庆幸的是舅舅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舅妈还没有来。
“我请护士收拾出了一间病房，小姐先休息一下吧。”
“高姐，你说明天我们可以上几个头版？”
“小姐，那个君诺已经来了很多电话，你看是不是要给她回个电话？”
莫茶顿了顿，“很早之前老虎就提醒过我，只是我没有想过是影后君诺，纸包不住火更包不住狗仔队的鼻子，高姐，你说我舅妈对上影后会是怎样一出戏？”
“小姐，据我了解，董事长和君诺小姐交往已经十几年了，两人并非是暧昧关系。”
“高姐，你的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十几年前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那些事如果是小姐该知道的，我绝不会隐瞒。”
“你打电话告诉她舅舅已经没事了，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舅妈都不会放过她的，提醒她去外面散散心吧。”
距离天亮只有一两个小时了，可为什么莫茶觉得天亮还那么遥远。
记者会召开得仓促，莫茶却不允许有一丝闪失，会场的布置，记者座位的发布，时间的把握，连警卫都已经秘密做了安排。
那群拿着笔的人比拿着刀枪的更让人畏惧，他们代表的是这个社会无聊的人们饭后的话题，那些口水能够溶解的不只只是青菜白饭，还有人，数以万计的人。
“抛开那些客套话，相信大家关心的是我们嘴里对这次事件的解释，还有，未来我们莫氏的路是怎么计划的。我今天会一一给大家说明。但是，请把你们的好奇和怀疑留到我的话说完之后。”
对于这次的时间，公关部早就拟好了稿子，老练的说辞不用莫茶亲口念出来，她知道那些人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身上，那些官方说法怎么可以应付这些比狐狸还狡猾三分的人，她只是需要一个适应的机会。
“莫董事长现在还在治疗当中，公司的事宜不能亲自处理，公司对此也做了了初步决定……”
门外开始响起喧哗，陈凤依出现的时候所有的闪光灯几乎是同时开启的，莫茶对上她的眼睛，那里面写着挑衅，她知道她不会这么静悄悄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小倩会陪着一起来，她满脸愁容，看来不是自愿的。
记者已经忍不住问了很多问题，她却什么也不回答，直直的看着莫茶，知道已经让她长大了，心中懊悔当初就该把她挡在莫氏之外。
“各位……”陈凤依一开口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了，“大家都很关心谁会接替我丈夫的位置是吗？那就由我来回答大家。”她拉过身边的女儿，推到了自己前面，“她，莫倩，莫家唯一的继承人会接手莫氏！”
所有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这个重来没有涉及商业圈的莫大小姐难道就是凭着身份要登上莫氏的舞台了吗？
慌乱的莫倩不敢去看母亲，反而把目光投向姐姐莫茶，像是想解释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莫倩小姐真的要接替莫懂事的位置吗？”
“当然，自家的产业难道还要交给外人不成，再说，她还有一个能干的丈夫做左右手！”
之航走到闪光灯前面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勉强，因为这就是他提议的，他决不能让莫茶就这样走进去，也不能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样付之东流。
“莫倩小姐，你对自己有信心吗？众所周知，莫氏是亚洲目前最大的茶叶制造商……”提问的女记者明摆着怀疑面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其实她更倾向那个“表小姐”。
“我可以，因为我不仅有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姐姐！”或许是轻视的眼神激起了她骨子里的骄傲，作为莫家人的骄傲。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那个一直保持沉默的莫茶，她们现在是默认的对手。
看着莫倩，她的眼里其实也有和别人一样的不确定。那个小女孩也长大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无论她愿不愿意都会撒娇到她点头，如今会这样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了。
“莫氏姐妹花会给莫氏企业带来什么新的契机……哼，没想到这次记者们没有刁难，反而给出的都是积极的评语……”
莫茶拿过之航手里的报纸，丢到了垃圾桶，“我需要一个解释！”
“莫茶！”
“我不相信你是一个对金钱和权力有野心的人，同样我也不相信把小倩拉进来是件有趣的事，你知道你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莫茶发火，以前的她连影子都是卑微的，她变了，是她改变的到底是什么？至少不是他吧，这样想着心有点痛。
看着之航盯着自己的眼里有莫名的伤感，她突然止住了，把原本要质问的话都吞回了肚子，他已经失去阳光了，是因为她吗？
“莫茶，你看到的我还停留在多少年之前？我已经看不懂现在的你了，为什么你就那么坚信我还是你看到的我？”
“之航，我不管你是怎样的，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小倩她不适合商场，何况现在她还有身孕，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出任何问题！”她不能否认内心深处还是害怕，害怕他看着她的时候还带着当初的情愫，害怕自己会把莫倩变成第二个恩妮。
“莫茶，你知道我们认识多久了吗？”
“四年？”
是六年，从他第一次从莫倩口中知道有个女孩叫莫茶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认识他，可是这些在两年前他就失去了告诉她的资格，“对啊，四年了，你以为我的记性很好嘛？还把当初那些事当宝贝一样记着吗？”
之航离开后，莫茶坐在位置上很久，窗外的天好像回到那天，朦朦的雨，离开莫家的她遇到了来给莫倩补课的他，即使雨丝润湿了他但对她还是那么热情的笑，那时候他不知道是不是发现她脸上混杂在雨里的泪，突然拉起她飞快的跑着，飞快的跑着，到了她无法呼吸他们才停下。
“我会带你逃离的，逃离所有你不喜欢的，让你讨厌的，害你伤心的，一切！”那个气喘吁吁的少年的话她如今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就像在漂泊的海上抓住了一方浮木般，感动着，可是海浪和时间会告诉她，浮木终不是她可以依托的。
“尙之航，我是真心希望你忘记，因为我永远逃不离这里，而你可以……”
病房里冷冷清清的，已经是半夜了，连陪夜的都没有，微弱的灯光中她拿着书的模样不带城市的一点喧嚣，没有人看着的这是一位艺人，一位属于舞台的人。
“你好，君小姐，我是……”
“莫茶，”她朝她一笑，“你现在可比我红，最近常在电视上见到你。”
莫茶没有想到她会认得自己，因为正常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不会去看电视的，关于她的负面新闻相信已经满天飞了，可是君诺就是这么不正常，不正常的文雅坚强。
“你在看书？”
“嗯，简奥斯汀的《理智与情感》，你看过吗？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了，比起《傲慢与偏见》我比较喜欢它。”
莫茶点点头，面对着这个因为一本书而对她侃侃而谈的女人，怎么忍心说出那种世俗的话，她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脚上的伤不要紧吗？”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莫先生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些记者说了半天都是我这个该死的狐狸精，也不说说莫先生的病情。”
君诺说得时候皱了皱眉，但是莫茶看得出不是因为记者那些评论，而是担心重病房里的舅舅，“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复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莫茶，”不是喊她莫小姐直呼她的名字显得那么亲切，“我知道你也很好奇，那么晚了，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莫先生的车子里，若我说我和他没有特殊关系你一定不信，对吗？”
“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说我可以什么都不问。”虽然来之前是打算问的，但是现在她知道没有那种必要了。
“不，我有这个义务解释，虽然没有办法把这些说给大众知道，但至少不能让他的家人误会他，他对我是有恩的。”
“不怕我告诉大众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我聊过他家里所有的人唯独没有提起你……可是，我知道你也是他的家人。”
“你知道吗？我突然不想听你说了，很不想，所以不要告诉我。”
莫茶走了，她突然很害怕那个女人，她说出“家人”那一刻莫茶知道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作响，是死灰复燃的前兆吗？可是她不想了，再次开始期盼会怎么样呢？
出了房间她，昏暗的灯光里明明的看到一抹影子消失在走廊的镜头，空气中有残留的香水味，是紫云英的香味，那是只有舅妈身上才能闻到的味道……
这是第一次和舅妈一起在外面吃饭，预定了包间，莫茶已经做好了准备。
菜已经陆陆续续上完了，可是陈凤依一句话还没说，“我也约了少瑞和小倩夫妻俩，不过是在半个小时已经，我想我的话在半个小时之内结束应该没有问题。”
“舅妈有什么可以直说。”
“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你舅舅如今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也不应该耽误你的终身大事，我决定把你和年少瑞的婚事提前，你也知道，这或许还能冲冲喜。”
“我一切听舅妈的。”
“你既然要嫁人了，我想少瑞应该也不希望你抛头露面，公司的事情还是交给男人们去操心，之航这两年在公司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他们夫妻小两口应该不会让董事局失望的。”
“舅妈，如果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舅舅还在病床上，董事们个个都心怀猜疑，公司正是风头浪尖。这种时候我怎么可以离开公司？”
“你！”陈凤依没想到她竟然顶撞的这样理直气壮，一时气急不知怎么说，莫茶的态度让她很不安，至少从前的她从来不曾顶撞过自己。
“莫家的合法继承人是小倩，这一点我至今都没有忘记过，但是我要守护莫家的责任我同样没有忘记过。”
“守护？”陈凤依从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声音，“你的出生就是莫家最大的损失，还谈什么守护？黄鼠狼守着鸡最后还不是为了吃独食。”
“从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但是舅妈你可知道有些伤疤随着岁月的迁移会慢慢淡去，可我现在听到这些话还是会很难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妈妈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到死你们还不肯放过她，不肯刚过她的女儿？”
陈凤依突然怔住了，没有谁这么问过她，因为日子真的已经就到可以忘记理由了，只是这种憎恶慢慢地变成了一种习惯。
“无论您决定什么，我都随您，但是也请您记得，没有人可以赶我离开莫家！”
“那小倩呢？你有想过你的存在对于小倩来说意味着有多痛苦！”
陈凤依集中了莫茶的弱点，只要是伤害到莫倩幸福的东西她都不会放过，可如今是自己，那又该怎么做。
“你到底是要莫氏的家产还是莫倩的幸福，还是以前你说的那些都是虚伪的谎话，如果不是，那你就离开莫家，越远越好！你以为你舅舅给你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教授是为了什么？那是希望你远离商界，我只是把他希望的提前一点。”
陈凤依的步步紧逼让莫茶突然觉得自己无路可走，她打开门想要逃离这里却撞上了早来了一些时候的少瑞，还有小倩夫妇。
“莫茶，你脸色怎么这样？”
对面年少瑞担心的神情，莫茶突然觉得就这样嫁了离开了或许真的就是一种对所有的解脱，“我只是累了。”
大楼里的人好像都已经下班了，莫茶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因为主人讨厌黑暗。今天她让高姐把桌上那一大叠文件给她的时候，高姐显然是预料到了她的打算，只是皱了皱眉，开口问的却是时令。
莫茶也不知道时令现在在哪是不是已经见到见远了，她并不焦急，已经等了两年没有什么再好错过的了。
门突然被打开了，是之航，“还没有走？下午高姐来找过我说你想见我，我到现在才忙完，要不是看到你这里灯亮着我都忘了。”
莫茶笑了笑，她知道之航怎么会忘记，只是这些日子变得很奇怪，对她是敌多过了是友，公司也明显分成了好几派，可是那些始终蒙骗不了她，因为就像今天一样他下不了那个狠心最终还是会来的。
“之航，我们聊聊。”
“小倩还在家里等我，我想我聊不了多久。”
“就几分钟。”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莫茶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下次董事会我会提交辞呈。”
之航有那么一下的震惊可转而脸色轻松好多，“你终于想通了。”
“我是无法离开莫家的，但至少我可以离开莫氏。但有些事必须交代你，这间房子还是空着，把你的秘书换成高姐，不许小倩进来莫氏，还有你，像现在这样一直记得家里有等你的妻子。”
“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开莫氏了，那你和少瑞的婚事还要继续吗？”
“之航，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你放心，我可以处理得好，我已经耽误你很久了。”
之航点点头表示明白，“我回去了，你也不要太晚。”
莫茶在之航离开后沉默了很久，她望着墙上的画，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些都是对的，这些才是对的。平复了心情才发现自己要给他的资料还在桌上，正想起来活动活动去泡杯咖啡，所以抱起资料顺便放去他办公室。
她很少来这里，这里很普通，桌上摆着他和小倩的合照，放下那一大叠资料她随手拿起了那些小相框，“好像是新婚的时候照的，原来他们蜜月是一起去的马尔代夫……”
突然有什么提示声，原来他粗心大意忘了关电脑，“来自艾米的邮件。”
“艾米？好熟悉的名字……好像是……”莫茶突然想起来这个叫艾米的正是之航的校友，名字很像女孩确实个壮实的男人。那时候他还想追自己被之航教训了一顿，原来他们还有联系。
莫茶本想就这么走了，但是突然跳出一个对话框，艾米有传文件过来，莫茶随手接受了，想等文件传送完毕再帮他关机，没想到艾米可能以为是之航在线，开始和“他”聊起来。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密的，不过你就甘心带绿帽子吗？”
艾米的第一句就让莫茶愣在了那里，什么保密，又是什么戴绿帽子？莫茶的心里有一丝不安，她决定打开那份文件，是诊断书，她看不懂，匆匆copy了一份发到了自己的邮箱。
“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过去找你，方便吗？”莫茶决定亲自去找艾米，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这些年之航总让她捉摸不定，或许这一次可以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艾米见到莫茶时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错误的对嘴，美丽的是再见到她。
“刚才和你聊MSN的是我。”
艾米任命地点点头，“好吧，我知道凭你聪明的脑袋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放过我的，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一般都是重色轻友的。”
“全部，关于之航。”
“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你去英国留学之后没多久，之航听说我要去非洲当志愿者，就跟着我去了，但是他得知你妹妹结婚的消息时就匆匆走了，那时候我以为他爱上了你妹妹，已经把你完全忘了。”
莫茶知道“以为”的意思就是那些都错了。
“后来和他一起喝酒，他告诉我他离开后直接去了英国，跟着你身后每天看着你的生活，也是跟着你去到了婚礼，他说婚礼上的你很不开心，或许他出现你会开心，所以他阻止了那场婚礼。”
莫茶手中的酒杯就快被捏碎了，艾米也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太沉重了，“你确定还要听下去吗？”
“说吧，我对他已经够不公平了。”
“他说他找到了永远在你身边的方法，他找到可以帮你早日得到幸福的方法，那就是待在你妹妹身边，替你照顾她。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直到你妹妹的那次流产，他看到了你和你妹妹的痛苦，他不想让这种事情再发生，所以来到我们医院做了秘密结扎手术。”
“你发的那份邮件是……”
“你妹妹怀孕了，他来医院确认是不是那次手术有问题。”
“那检查结果……”
“手术没有任何问题。”
莫茶需要时间理清这一切，好像发生了太多的事但其实只有一件，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而艾米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了。
“之航一直爱着你，以他的方式。知道你要结婚的消息时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笑到哭，他说你终于可以离开了，只是带走你的不是他。”
她现在才知道，放弃过爱情的只有她而已……
阳关洒在身上之后的灼烧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受到了，微微睁开眼睛偷偷看了几眼窗外的眼光，今天是个好天气。
手机就在床头摆着，她并不想开机，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你起来了？”
莫茶才发现合合子就站在她房间的门口，“阿姨，什么时候过来的？”她这里的钥匙小忆有一把，猜想一定是小忆把钥匙给她的。
“昨天的飞机，我们很早就睡下了，你回来的晚没看到我们在桌上留的字条吧？”
莫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鼻子嗅嗅有早餐的味道，起床抱住合合子，像个撒娇的女儿一样赖在她怀里，“阿姨来了真好。”
“我看莫茶这丫头越来越像小忆了，爱撒娇。”
“纪原叔叔也来了？”莫茶有些惊喜，这是第一次纪原矢介来到这里，莫茶探着脑袋，“不会小忆也来了，你们是家族旅行吧？”
“莫茶姐就是聪明，不过你还少算了一个人，”小忆从后面蹦了出来，她说少算的那个人就是慢慢走来的未冕。对呀，这才是他们完整的一家人，感觉每个人都是那么幸福地存在。
“真好，都来了，那我趁这个机会就宣布，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
“什么婚礼？”纪原矢介一脸茫然，“莫茶，你要结婚了？从来没有人和我提过。”
大家都沉默着，唯有莫茶笑盈盈地解释，“叔叔，那个人叫年少瑞，他是个不错的人，我还约了他今天来帮我搬家呢，等会叔叔就可以见到他了。”
“莫茶姐，你真的确定了吗？”
“什么真的假的，结婚的事可以玩笑吗？我要去换身衣服准备一下了，阿姨，你知道我的厨艺不行，午饭就靠你了。”
就这样把门关上了，她倚着门背脸上的笑容就那样僵持着，她不敢去看他们任何一个，这场婚礼对她而言以前还有一丝侥幸的话，如今就都不存在了。能听到他们在门外的议论声。
“你们都知道是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莫茶要嫁的是什么人？”
“未冕哥，莫茶姐不等那个见远了吗？你不是说时令是去找见远了吗？”
未冕没有回答，面对合合子投过来担心的眼神他回以一个牵强的微笑。
“好了，莫茶这孩子心思比谁都缜密，她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们就支持她吧，我相信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合合子的话好像是说过莫茶听的，在她抱上她的时候就感觉到她受伤了。
“我舅舅还是不能说话是吗？”
“莫先生正在恢复阶段，如果要开口说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例行检查的医生离开了病房，护士也被莫茶安排出去了，因为她有话想对他舅舅说。
“很多事我觉得自己不知道比较好，所以就变得不知道，有些事觉得舅舅不知道比较好所以就不想舅舅知道。那场绑架是舅舅安排的我知道，派人来搜我住的地方，这些都是想找到那张遗嘱是吗？”
莫驻言神情有些紧张，莫茶握住了他的手，“我不曾怪过舅舅，只是恨那张纸，它让我连外公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下面我要说的或许你不会允许，但希望舅舅可以体谅我。”
莫驻言眨眨眼睛，算是同意的意思。
“那张纸的确存在，但是舅舅当初不应该那么心急的，外公的确是希望我接手莫家，但是前提条件是在我结婚以后。从来我没有想过要拿出那张纸，可是我欠了别人太多了，莫家的子孙不该欠别人那么多的。”
外面已经黑了，年少瑞应该还在楼下等他，“兜兜转转，我竟然是嫁给了那个人，至少是舅舅给我选择的，我知道，这一次我会比妈妈幸运。”
莫驻言嘴巴颤动着，他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合合子知道莫茶来了医院，她在门口站了很久，莫茶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心疼她却只能悄悄地离开，她痛恶医院这个地方。
一个毛毛躁躁的小护士把她撞到在地上，好像有急事，匆匆道歉连扶她都没有就离开了。她感觉自己的脚好像拐了，可是深夜的医院走廊上几乎看不到人。
有皮鞋的声音，有人朝这里走来，她努力爬起来却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大半夜地在医院摔倒？”重重的酒味，声音那么粗暴，当然就是莫家的混世魔王莫驻行，他只是喝完酒没地方去突然想来看看大哥。
虽然说话不客气但是还是伸手扶起了合合子。
终于站了起来，合合子抬头想表示感谢，可就是在看到这位好心人的那一刻，合合子全部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像是见到了恶魔一样恐惧，奋力挣脱开他又重新跌倒在地上。
“怎么？你也喝醉了？”莫驻行想再扶她起来，却发现她正在努力远离他，甚至用爬的姿势，“我又不是病毒……”
“滚，你这个恶魔，不要碰我！”
“阿姨？”从舅舅病房出来的莫茶看到合合子倒在地上，害怕小舅舅欺负她赶紧上前“舅舅，你对阿姨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我看她爬不起来想扶一把，但是她像是神经病发作了一样。”
莫茶扶起合合子，她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害怕得颤抖，“阿姨，我们回去。”
莫驻行一把抓住合合子，他掰过她的脸，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睛是那么熟悉，“是你……”
“阿姨，你认识我小舅舅？”
陪着合合子在医院的花园里坐了很久，莫茶感觉得到她的心情有些回复了才鼓起勇气开口问。
“莫茶，我和你舅舅之间的确有段渊源，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我真的不想提起那段往事。”
莫茶可以理解也不想逼她，看着夜晚空旷的医院莫茶突然想起一个人，“阿姨，其实我很害怕医院……尤其是在时令不在的这些日子。”
“为什么？因为她害怕医院你也害怕？”
“来到医院我好像就听到一个婴儿在无助的哭泣，就像小时候的时令，想到那些我就觉得自己和她的父母一样，那样抛弃了她。”
“时令一定很恨她的父母吧，抛弃了还是婴儿的她。”
“恨？谁会永远活在恨里。只是不愿意回忆那些被抛弃的往事吧。”
“她有试着寻找她的父母吗？”
“我有试着帮她找过，但是医院里记录的那个名字是化名，地址什么的都是假的。时令说既然他们抛弃的那么彻底她何苦还要去寻找呢。”
“你还记得那个化名吗？”
“怎么会忘了呢，这个城市所有叫尹离的人我都去拜访过，幸好只有十五个。”莫茶苦笑着突然想到还在车里等她的年少瑞，“阿姨，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尹离……”合合子想起那年电视剧里有个配角就是这个名字，那时候她想不出任何名字，听到旁边的护士在谈论电视剧的剧情有提到这个名字，所以就在病历卡上填了这个名字，“我一直就感觉得到，你就是我的孩子……”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都不会活下来，那时候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孩子就怕有一刻的心软。她没有托人来找过，只是祈祷她会遇到好人家。上帝或许也知道她的思念所以才让她来到自己身边的吧，只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已经那般伤痕累累了，这是报复吗？
小宛有台钢琴，原先的主人是莫倾柔，在她去世之后只有见远会弹奏它，这个夜晚莫茶有些疲惫，静静地伏在上面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真的准备要和我结婚了吗？”
这是下车之前年少瑞问她的，她回答了，答案是肯定的，只是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就像她回问的“你呢？”
她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但是那对于年少瑞并不公平。
“钢琴不是这样用的。”未冕一直等到她回来，却迟迟不见她去休息反而倒在了钢琴上。他知道她又一个人做了什么决定，见远说过她往往只会告诉别人结果而已。
莫茶掀开钢琴盖，白键黑键在黑暗中依旧可以分得很清晰，她的手轻轻地放上去，一个个音符串成一首曲子，“妈妈每次带我来这里都会弹这首曲子，后来她教给了见远哥，她说如果我走丢了听到这首曲子就会知道回家的路。”
这些话好像都和他无关可是他知道都是说过他还有她听的。
“可是妈妈忘了见远哥也会走丢的。”
“如果现在是见远站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莫茶起身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穆棱说的对，我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你，我对于爱情不能完全忠实，幸好你们错过了。”
“叔叔很满意那个叫年少瑞的人，他说那个男人会是个好男人，我却很想知道他会做早餐吗？”
莫茶突然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血顺着她的泪流了出来。未冕隐忍着那份痛，知道她自己松开他都没有抽离那只手。
“你……在觉得自己不幸的时候也想让别人变得不幸，好了，我已经知道你有多痛了。”他像是对一个孩子，温柔地安慰。
“够了！以为你很爱我吗？以为这就是我要的爱吗？你的爱已经是我的负担我被压得很累，你知道吗？给一个饥饿的人吃大鱼大肉他只会死得更快，所以求你放了我！”
未冕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原来有人已经那么爱你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话，莫茶突然扑哧地笑了出来，“这是你说的笑话吗？”她知道自己只是想发泄了，像个孩子一般无理取闹。
未冕摇摇头，重新把她拥进怀里，“这不是玩笑，有时候我也会嫉妒。”他感觉到莫茶的肩膀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恋爱，结婚，你想做的就去做。”
莫茶已经无力对这样的他再说些什么，黑暗中他们忘记了世界就那样彼此吸取着温暖，寻找着坚持下去的某些力量。
小忆只是半夜突然想喝点水，手里举着杯子又放回去了，她害怕触及到那冰冷的水时一切都会是真的，她就无法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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