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国的军队中,我看着这一番锦绣江山,蓝景汐问我:“可有不舍?”
我笑了笑:“那么你呢?当年放弃皇位的时候可有不舍?”
蓝景汐凝视着遥远的山水:“没有。”
我在他的肩膀上寻了处舒服的位置依偎着:“我也没有。”
“夏儿,回去后我们成亲吧。”
“还成亲?”
“我得给你一场完整的婚礼。”,顿了顿,他笑了开来:“一场惊喜的与众不同的婚礼。”
“不要。”,我摇头。
蓝景汐皱眉:“为什么?”
我佯装生气:“你当初在婚礼上故意放别人抢走我。”
“是我的错。”
“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是我的错。”
“你那么维护南宫闻墨。”
“是我的错。”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我‘离园出走’在将军府的时候,蓝景汐牛皮糖一般缠着我要我回家,那段原本已远去的时光仿若近在眼前一般。我抿了嘴笑:“还有,你···你喝我的血!”
蓝景汐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道:“夏儿,我们迟早要···血脉相连的嘛。”
我蹙眉看他:“我们又没有血缘,怎么会血脉相连?”
蓝景汐一脸黑线地看着我:“我是说,我们迟早会···结合······”
我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转了转眼睛,我收敛了笑容,道:“你,不介意我曾经是风瑾的皇后吗?”
蓝景汐的眸子黯淡了一下,道:“说不介意的假的,可是夏儿你回到我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心里偷着乐,刚要告诉他我与风瑾没发生什么,他却说道:“更何况,我······在遇到夏儿你之前并非···不近女色的。”
我对着蓝景汐怒目相向:“好你个蓝景汐,你!”
蓝景汐慌忙说道:“夏儿我向你保证,在遇到你之后我真的没有再······”
罢了罢了,古人都早熟,蓝景汐如今已近而立之年,更何况他是皇子,在我之前有过别人也实属正常。
凌洛受伤流产之后,倾玦愈发地沉默了,只是守着凌洛,整个人沉郁得吓人。我与何盼兮也没有办法,而寒凌洛倒是乐得倾玦如此,只能随他们去了。
这时,后面何盼兮与段大哥的车上忽然喧闹了起来,我与蓝景汐相望:“怎么了?”
蓝景汐拉起我:“去看看。”
而到了之后,眼前的场景顿时让我惊了一下,一柄小巧的匕首就插在段大哥胸前,血已经染透了衣服,我慌忙前去:“大哥!快去找太医过来!”
何盼兮看着一旁的秦雪:“秦雪,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我?”
秦雪冷笑道:“与我抢将军的人都不得好死!”
我蹙眉,早在战争没有开始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何盼兮不要与秦雪走得太近,她还是没有听我的话······
“你、你到底是谁?”何盼兮皱起了眉。
秦雪的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恨恨地看着何盼兮:“你还记得三年前被你送进赵家的小茜吗?”
何盼兮的身子僵了一下:“小茜?你是小茜?”
“不错。”,秦雪叫道:“如果不是你,我本来是能够在将军身边待一辈子的,就算是在将军府做丫鬟也好,可你,你竟然狠心地要把我赶走!”
我看着小茜:“于是你就烧了赵家,害了二十多条人命?!”
小茜的眸子冰冷:“是,我就是让所有阻挡我的人都去死,都去死!”
段肃痛苦地看着小茜:“害死汀儿的,也是你?”
小茜忽然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是我!都是我!你恨我吧,很快,我们就去地下一起见小姐了,到了地下,我们还是会纠缠不止的。”
何盼兮的眼里尽是决绝,她冷笑一声:“哼!我成全你!”,长剑没入小茜的心口,血落纷纷,小茜的手伸向段肃:“将军,将军,我们很快就会···见到、见到小姐了······”
何盼兮失却了所有力气一般,抱住段肃恸哭:“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为什么?你,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们母女会恨你一辈子!恨你一辈子!”
我安慰何盼兮道:“盼兮,盼兮你冷静一下,段大哥不会有事的,啊?”
太医查看了伤势,舒了一口气,道:“夫人放心,这把匕首上没有毒,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及性命的。”
何盼兮粗暴地擦了擦眼睛:“快点疗伤,快点!”
一行人尽数围着段肃转,蓝景汐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吩咐侍卫收拾了血迹,找一个地方好好将小茜埋掉。
小茜至死前嘴角还是有笑的,我叹了口气,小茜虽说极端了一些,可终究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爱而不得,的确是会令一个人发疯。
这些年来,何盼兮一直以为段大哥不爱她,甚至连段大哥自己也一直以为自己爱的还是杜兰汀。是的,他还是爱杜兰汀没错,可谁说活人永远无法与死人比?死去的人终究是死去了,活着的人还会一直陪着你,你的爱哪里有那么吝啬,永远不会分给活着的人一点?日子久了,你还会不爱?
因为段大哥受伤,军队暂时驻扎了下来,我对蓝景汐说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凌洛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倾玦看到蓝景汐的好。
蓝景汐点了点头:“好。”
我进去的时候,寒凌洛正靠在软枕上吃烤鸡,见我进来便招呼我过去:“可怡,你来了?快过来,有你爱吃的鸡翅膀!”
寒姐姐这么一句话喊得可谓元气十足啊!哪里有半点像是刚流过产的人?看来倾玦大美人美色在前果然有效果啊!
我走过去,笑道:“这一路多了两个伤员嘛,而且,都是为情受伤。”
寒凌洛脸一沉:“你家蓝美人受伤了?靠!那我不白为他挡剑了?”
“是段大哥受伤了。”
“啥?我没听错吧?为情受伤姐姐我当仁不让,段冷面为······为谁?他老婆何盼兮?”
我敲了敲她脑袋:“不然还有谁?”
“啧啧啧!”,寒凌洛称奇:“段冷面开窍了啊!何盼兮那那厮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喽!”
我将手绢儿扔给她:“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看了看不远处的倾玦,我笑道:“你家这妖精也有点儿被你感化的趋势了?”
寒凌洛擦了把嘴,又捏起一只鸡腿,顺便塞给我一只鸡翅膀:“这叫什么来着?”,寒凌洛苦思冥想:“舍不得孩子套不得郎?”
我的手一抖,鸡翅膀差点儿塞进喉咙,寒姐姐真乃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