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嫂子上去后不久,一阵马嘶声就在附近响了起来,接着有声音问道:“有没有看到一对年轻男女?”
是......‘何盼兮’的声音......
似乎是展开了什么画卷,‘何盼兮’接着说:“他们的相貌和这画上的相差无二。”
我和何盼兮面面相觑,段大哥还真的让人描摹了我们的画像四处寻找?只是这军中怎么找的画师?就算是连夜找来的,那画师没有见过我们恐怕也不会画出‘相差无二’的水平吧?
闫嫂子道:“没有,这雨从昨儿下午就没停,这两个人真没见过。”
我侧过脸看地窖中细微的光,一直都是段大哥,蓝景汐他...再也不会满世界的寻找了吧?
正在这时,外面的一道声音冷硬如铁,透着股子不可违抗的意味:“搜,把这座山都搜了,挖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找到!”
我看到何盼兮诧异的表情,我无声地笑了笑,是蓝景汐的声音。不怪何盼兮惊诧,蓝景汐在人前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几时如此这般地放过狠话?
何盼兮凑了过来,压低了嗓子道:“姐妹,我们又没犯罪,这整得算什么?”
我沉默了没有言语,的确,我们没有犯罪,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有一种罪恶感。还有,这次躲进胡子大哥家里的地窖,我也是想看看蓝景汐到底会不会找来,他又会不会着急。
只听见闫嫂子说道:“请。”
......我分明听见了何盼兮一口气没喘上来把自己呛住却又不敢咳出来的细微声响,也是,闫嫂子对她家的地窖也太过自信了......
接着是一阵翻检的声音,不过动静倒不是很大,看来蓝景汐和段大哥他们有嘱咐不可损坏民众的家什,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虽然南丰都的这码事不过是藩王勾结匪寇、佞商囤积私盐,可是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得天下嘛。
我和何盼兮将上面的脚步声听得清清楚楚,何盼兮探究地看着我,忽然咧嘴笑了一下。我白了她一眼,心里暗道:没个正经!
闫嫂子家的地窖和抗战时期的地道有的一拼,蓝景汐他们竟然真的没有找到我们,等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我缓缓地舒了口气,走了......
过了一会儿,闫嫂子下来道:“走了,快上来吧,嫂子这就去熬药。”
闫嫂子扶了我,又探了探我的额头:“妹子,这下面冷飕飕的,快,上去。”
何盼兮应了一声,早抱了被子跟在闫嫂子的身后,回到了屋中,闫嫂子便忙着去熬药了。因了下雨的缘故,这屋中的光线本是不好的,暗暗淡淡的,像极了记忆里的一双眸子。可是刚从黑暗的地窖中走出来,却觉得这光线已是极亮,竟觉得煞是耀眼。
何盼兮捅了捅我:“行了,你就乐吧,看把人家蓝大爷急的。”
我看了她一眼,道:“刚刚在地窖里,你就是因为这个笑成那傻样的?”
“去死!你才傻样!”,何盼兮白了我一眼,随即笑开,道:“姐妹儿,今儿我是想开了。”
我挑了挑眉:“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怕你和段大哥换回来羞得没法做人?不用怕,我大哥会对你负责的,如果...他真看了你的话。”
何盼兮对这我狂翻了一阵白眼:“你脑子烧成浆糊了?这个时候我想他?瞅那一张脸,整个一扑克牌!”,末了,又说道:“我是想通了你和蓝景汐的事情。”
......盼兮,你真是我哥,我和蓝景汐的事,你是想通了哪门子?
何盼兮接着说了下去:“前阵子吧,我总觉得蓝景汐不太真实,你们俩看起来忒荒唐。不过照今儿来看,姐妹儿,那厮确实是担心你。所以,我就想通了,既然他待你好,管他什么身份呢,你过得好不就得了。”
我笑了笑,看她:“哦?他担心颜如玉的时候你没看到呢!”
何盼兮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捏了捏我的脸,听到我吃痛的声音,道:“哦,我没做梦,夏可怡,你丫刚才那么说话,姐妹我就理解成吃醋了哈!”
我翻了个白眼:“去你的!”
闫嫂子推开了门,道:“妹子,快趁热把药喝了吧。”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药碗,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何盼兮在一旁故作嗟叹:“唉!唉!唉!要是你家蓝大官人在的话,肯定你是充当没有独立行为能力的被喂的那个,嗯,肯定是的。”
我真想将那一碗残渣倾数倒在何姐姐英武不凡的头上......
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次我中了怫然草,在云雾山上醒来后,蓝景汐从神谷老人手里抢过药碗,一勺一勺喂我吃药的场面。呃,何盼兮,你丫真是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