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明明告诉我在国外,为什么突然又进公安局了?”
一出公安局的大门,叶可人立刻就拉住了罗静仪。
“哎呀,你什么都不知道,说了你又不懂,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罗静仪特别不耐烦地甩开了叶可人的手,极快地走到马路边,左右张望着,应该是在找出租车。
叶可人连忙跟上去又拉住了她,“妈,您今天必须跟我回家说清楚,您这样我很担心!”
“别瞎想,你妈我是什么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回去吧,我要出趟门,别忘了给我打钱就行了。”
“您又要去哪里?”叶可人惊讶地声音都大了几分,“您才刚回来,发生什么事都还没告诉我,又要去哪里?”
罗静仪白了她一眼,一边向远处的出租车招手,“跟你说了没事,我不好好的吗?你在家别乱跑就行。”
“妈……”
“好了,车来了,要给我打钱听到没有?”
“妈……妈……”
叶可人追着出租车跑了几步,望着远去的车毫无办法,对母亲的担忧和无奈,几乎让她难过的哭出来。
明亮跟在身后过来,沉吟道:“其实叶小姐不用太担心,罗女士应该有分寸的。”
叶可人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过来为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语气很真诚地说道:“今天多谢明先生帮忙,麻烦你了,我回去了,再见!”
“顾先生给我的任务是送您安全到家,走吧,我送您回去!”
顾向东是个执着的人,替他做事的人也跟他有的一拼,无论叶可人怎么说,明亮都坚持要送她回家。没办法,叶可人只好让他送自己到家附近的菜市场,她已经离开好几天了,要买点东西回去才有晚饭吃,明亮这次倒没再坚持,将她放到菜市口就走了。
可等到叶可人提着菜走到巷子口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巷子口已经拉起了大条横幅,一行“全力支持政府北改,积极配合拆迁”的大字迎风招展。那老旧掉灰的墙面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大大的鲜艳欲滴的“拆”字。
这房子终究是保不住了,叶可人皱眉叹气,有关于爷爷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剥离,这筒子楼一拆,爷爷曾经在c城的痕迹真就彻底抹去了。
上了楼,旁边有两户租户正在搬家,见到叶可人还很遗憾的打招呼。
“这里拆了,就很难找到租金比这里更便宜的房子了。小叶,你可要早点做准备,房东已经通知我们,下个月初就动工拆了,你房子找好了没?”
叶可人吃了一惊,“下个月初就拆?为什么我没接到消息?你确定吗?”
“确不确定我们不知道,听说这事老早就在说了?这房子不就是你们家的?或许跟你妈妈说过吧,听说这块地早就拍出去了,是个老大的老板,可有钱了,你们家能分不少钱的吧……”
邻居是个热情直爽的中年妇女,一遇到叶可人就敞开了话匣子,吧啦吧啦,说了一通。叶可人才从她嘴里知道了,下个月就极有可能要拆迁的事,可是,拆迁的事,她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呢?
这块地皮谁都知道很值钱,她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套内面积有60多个平方。拆迁这笔钱有多少,是如何计算的,安置房款在哪里领,如何领,她都不知道。
她为什么都不知道,她清楚的记得,这房子早就被奶奶放到了她名下,她才是房主啊!
叶可人敷衍了邻居几句,赶紧回到家给罗静仪打电话,一连打了三次,最后一次才终于接通了。
“妈,房子拆迁的事,您知不知道?”
电话一通,叶可人就直截了当问了房子的问题,罗静仪听了之后似乎愣了一下,半天没回答。叶可人心里着急,正要再追问,罗静仪说话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合同也是我去签的,你前段时间不是关机了吗?到处都找不到你,开发商的人就找了我,这老房子也值不了几个钱,我就签字了。”
“妈……那……拆迁款怎么算的?”
事已至此,叶可人也没办法再追究什么,毕竟她关机是确有其事。罗静仪听她这样问,又立刻不耐烦了,电话里的声音沉了几分。
“你问那么多也不懂,难道妈还会害你不成,到时候自然有钱拿就行了,我挂电话了,就这样。”
“妈……妈……”
叶可人急切地喊了两声,她想问问拆迁时间,还想问问租房的事情,可是罗静仪根本不等她说话。电话又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叶可人闷闷地看着电话,半天缓不过来。
既然拆迁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叶可人也没办法,筒子楼的租户都陆续开始搬家,她也只得趁着剩下的几天假期,四处看看租房信息。
找房子并不顺利,房租合适的,离她上班的地方太远,上班距离近一点吧,她又无力承担房租费用,要不,就是与人合租不太适合她与罗静仪两人共住。再加上时间太紧,直到假期到了,叶可人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
上了班,手机就不得不开机了,顾向南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当然又是一阵狂轰乱炸,叶可人只讨好的敷衍了过去。或许顾向南在国外真是有脱身不开的事情,倒也没多揪着不放,又叮嘱了一次让她换电话的事,威胁了一通再关机的后果,这事也就翻过去了。
倒是第二天,陈牧亲自找上门来了。从给她安排工作起,陈牧就从没在工作时间以工作名义见过叶可人,所以这次接到通知说总经理找她时,她是茫然的,还在琢磨着是不是这次假期太长,以至于惊动了总经理。
当她在行政楼的总经理室见到陈牧时,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他的主意。
“你……陈总,您找我有事吗?”
叶可人愣了一下,想到这在上班时间,称呼立刻就变了。
陈牧挑眉轻笑了一声,仔细打量了她一翻,温声问道:“你身上的过敏好了?”
闻言,叶可人伸手摸了摸脸,点头道:“嗯,已经全好了,你……上班时间叫了我来,不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吧!”
陈牧一直以为陈青跟她说了些话,叶可人可能会生自己的气,毕竟自己姐姐的毒舌没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他都不敢给她打电话问情况,知道她假期结束,赶紧亲自来酒楼见她。
现在叶可人这样的态度,让陈牧暗暗松了口气,黑瞳里的温柔水光,几乎快要溢出来。一想到前几天陈氏刚接的案子,连忙正色说道。
“还有一件正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