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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居然连十秒钟都没有

如果说倪翠充耳不闻,那也是自欺欺人的。说话的人是超过十年没有见面的父亲,不可能当成空气。倪翠倒是在心里暗暗决定了,无论洪国志说什么,自己都不听;就相当于洪国志自言自语好了。

不过,洪国志提到徐向元,就有点不同了。倪翠至今还没有想通,为什么徐向元要向自己提出分手。所以,当洪国志说到“徐向元看见你平安无事,不出十分钟就会再次向你提出分手”的时候,倪翠的动作就停了。不过,洪国志并没有多说。几句话就说完了,然后径自离去。剩下倪翠一人坐在床边,琢磨徐向元为什么向自己提出分手。

倪翠成绩好,智商应该不错。不过,现在倪翠是恋爱中的女人,正是犯糊涂的时候。想了半个多钟头,倪翠想出了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是因为前面自己怕连累徐向元,曾经先提出分手。一报还一报,就轮到徐向元向自己提出分手了。提出分手的一方,是甩人的一方;另一方,是被甩的一方。大学生里面,甩人,是很潇洒的;而被甩,则是窝囊的。

第二个可能,就是徐向元想出来的主意,被自己盗用了。关于这点,或许有些读者会觉得非常严重。因为徐向元想出来的那个主意,含金量非常大巨大;似乎就算是女朋友,也不应该盗用。

实际上,由于徐向元和倪翠都是学生,对问题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在这两个学生看来,倪翠在线法律咨询,闯下大祸;就相当于课堂上睡觉,被老师抓起来回答问题;徐向元想出来的主意,就相当于课堂上递点子。而课堂上递点子,通常都是无偿的。

当时,因为祸是倪翠闯的,所以理所当然就应该由倪翠去找温燕说话。另外,两人分工不同。倪翠是温燕的助理,与温燕经常在一起,比较熟悉,容易说得上话。徐向元则只跟温燕见过几次。那个时候,两人都没有想过那个主意还值什么钱。想的,就只有化解危机。

温燕说有奖励,并且给倪翠说的限额很大。倪翠仍然是没有什么感觉的。此时由于不知道徐向元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倪翠就想起了此事。即便如此,倪翠也没往钱上想。倪翠猜想的是,徐向元可能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夺去了原本属于他的光荣,不高兴了。

……

再想,就想不出什么了。并且,肚子也有点饿了。并没有旁人服侍。想打电话,手机没找到。倪翠就自己下了床。看了一下周围,是陌生的房间环境。倪翠就慢慢出了门。

只有一个通道。无论怎么乱走,都不会出错。于是,倪翠就下到了楼。到了二十八楼之后,没走多远,倪翠就认出来了,这儿就是鼎逸房产总裁办的所在地。

温燕得到保安监控中心的报告,知道倪翠下来了,就出来把倪翠带到了倪翠自己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也是非常大的。两人在沙发上坐定,助理秘书阎欣进来上了茶水之后退出去了。温燕问:“怎么样,应该饿了吧?现在吃还是等会儿?”

倪翠不答反问:“洪……洪国志是鼎逸的吗?”温燕道:“洪先生是董事长。”倪翠又问:“那我怎么称呼您呢?”温燕道:“你想歪了。我是职业经理,靠经营管理吃饭。与洪先生没有私人关系。”“哦,那,对不起了。”倪翠说。

停了一会儿,倪翠喝了几口水,再问:“那你对我这么好,也是洪国志安排的罗?”温燕答道:“是。”倪翠又问:“他给你额外报酬吗?”温燕回答:“这倒没有。一名父亲,对自己的女儿好,这是天经地义的。能帮就帮呗。”

倪翠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辞职。我不能在这儿干下去了。”温燕说:“嗯,这我理解。你或许觉得在这儿上班,就对不起你含辛茹苦的妈妈。”倪翠笑了一下,表示同意。温燕又说:“挺可惜的。我跟你很谈得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倪翠道:“我想我该回家了。”

“我不是这意思,”温燕说:“我是说,你没有了这份兼职之后,就又回到从前了。你准备做点什么,以便让你妈妈辞去一份工呢?”倪翠想了想,答道:“这个,我还没有主意。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温燕说:“我这边,也没有主意。等几天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洪先生的援手。不过,我的援手,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吧。当然,我的能力有限,带给你的帮助要小得多。”

倪翠说:“不必了温姐。我们本来不认识,今后还是当作不认识好了。”温燕说:“那怎么行?你我之间,要说姐妹情呢,好像还谈不上。不过,英雄惜英雄,应该还是有的吧?”

“英雄?”倪翠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我俩变男人了?”温燕道:“英雄不问出处,英雄更不问男女。这次若不是你,鼎逸地产很可能会申请破产保护。你不是英雄,谁是英雄?”

“啊,正好说到这儿了,我得声明一下,”倪翠道,“那个反败为胜的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徐向元想出来的。”温燕怔了一下,道:“真是他想出来的?我怎么觉得你的气质更像呢?”倪翠说:“当然是真的。网络竞猜的主意是我的。我只是完善了一下。他才起的是关键作用。”

温燕听了,一时不言语。过了好几分钟之后,才说:“你跟洪先生有陈年旧怨,徐向元没有。因此鼎逸地产应该继续聘用徐向元。但我听说,徐向元向你提出了分手,我又有点犹豫。”

倪翠说:“他跟我也许有点误会。我们迟早还是会走到一块儿的。是否继续聘用他,我想不清楚。温姐瞧着办吧。”“好,那就这样。”温燕说。

……

接下来倪翠喝了点粥。粥是秘书熬的,不是餐馆送的。饭后,温燕交回了倪翠的手机。倪翠接过手机,翻了一下。里面徐向元打来的未接电话有十七个。倪翠很想回拨,但是想到洪国志说的话,就又忍住了。

随后,温燕将倪翠送回了家。是温燕开的车。倪翠的驾照,这会儿还没下来。

倪翠的家,是普通的居民楼。汽车不能直接开到楼下。停车的地方,距离倪翠的家约有四十米左右。下了车,温燕把倪翠送到楼下。温燕说:“我是鼎逸地产的,你妈妈或许会迁怒于我。我就不上去了。”然后与倪翠道别。之后,倪翠上楼,温燕开车离去。

……

倪、温二人分开那个时候,另一个方向约二十米远的石桌旁边,就是徐向元。因为天色已晚,老区路灯昏暗,倪、温二人没有发现。

徐向元看见二人分开,便往楼梯间走,想要追赶倪翠。二十米距离需要走多长时间呢?十几秒。吴国志说的是十分钟,最终徐向元未能走足十秒钟,然后就折转身,走了。

……

当倪翠在楼上跟温燕说那个反败为胜主意的时候,徐向元在一楼大堂等待。一楼有很多保安。保安们猜测,徐、倪二人乃恋人关系。后来,倪翠下楼,奔向徐向元索抱,徐向元让开,神色很不自然。好几个保安都说,要糟,倪翠似乎剃头挑子一头热。

不能只允许鼎逸地产的员工拍倪春霞的马屁,保安同样有拍的权利。看见徐、倪二人的动静,好几个保安都觉得这里面有料。倘若能够掌握一手材料,再报告上去,说不定会有重奖。于是,他们就专门腾了一名保安出来,换了衣服,尾随跟踪。

倪翠后来受伤了。保安出来了。送走倪翠的时候,保安知道徐向元向倪翠提出分手,自然不让徐上车。

……

徐向元提出分手,并不是不爱倪翠,而是感觉自己配不上倪翠。倪翠受伤了,徐向元心里的小九九就没有了。看着那辆车离去,徐向元先是徒步追出几十步。再打出租车,目标车辆已经失去了踪影。

徐向元赶往最近的医院,一问,并没有接诊倪翠。然后徐向元又赶往本市最大的医院,仍然没有倪翠的消息。随后,徐向元又乱跑了几家医院,同样没有结果。

再跑,徐向元就没有钱了。晚饭?徐向元根本就没有晚饭的概念了。徐向元不知道倪翠到底伤得怎么样,忧心如焚,哪儿还想得起吃饭?

最后,徐向元就到倪翠家附近徘徊了。徐向元当然是有意来这儿的。只不过徐向元并不知道倪翠具体住在哪里。徐向元就在这儿乱走。走累了,就胡乱找个地方歇气。

最后,徐向元就看见了温燕的车,看见了温燕和倪翠。

……

洪国志分析得不错。倘若能够让徐向元多牵肠挂肚几天,或许徐向元就再也不会想要分手了。可苍天总是跟人们反着来。倪翠谨记了洪国志的忠告,没有给徐向元打电话。但是没用。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徐向元看见了倪翠。而徐向元在知道倪翠平安无事之后,居然连十秒钟都没有,就又想起了自己配不上倪翠。然后就黯然引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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