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湿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
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
——李益
《宫怨》
我起身还未走到门口,金贵就已经走进来了,我赶忙福了福,行礼道:“参见皇上!”
我刚说完就被金贵扶了起来,笑着说:“爱妃不必多礼!”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下,这才当了几天皇上,就说得有模有样的。
金贵拉着我在桌子旁坐下,我赶忙示意小玉去奉茶,小玉放好茶水后,金贵就一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
小玉和金贵带来的太监就一起出去了,金贵这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吗?他会跟我说什么呢?他一下朝就跑到我这里来,怕是我又要遭其他人记恨了吧?
我正想着,就听到金贵问道:“爱妃在想什么呢?”
我心里暗自懊恼道:“才刚说了要改掉走神的毛病,这就又开始走神了,真是······”,但是这时候我也不敢再多想其他的,只能慌忙答道:“没······没什么!”
“爱妃这是在怪朕吗?”
我愣了一下,这是哪跟哪呀?我好好的怪他做什么呀?于是赶忙答道:“臣妾不敢!”
“在今天的册封大典上,朕看爱妃似乎不太高兴册封结果,不过,朕也是想让爱妃做皇后的,只不过现在朝廷局势不稳,皇后又没有什么过错,我不能贸贸然地将你封为皇后,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做皇后的!”
我在大殿上的走神竟然被金贵看作是不高兴他的册封结果,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况且,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后,我甚至连皇妃都不想当,我还巴不得他将我贬为宫女才更好呢!
不过这番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我要是敢说出来,我看不是会被贬为宫女,而是会被贬为鬼魂的。我要让金贵打消这个念头才好,现在的皇后就挺好的,干嘛非要让我当呢,我又不喜欢权利,我不想争夺金贵的宠爱,我就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而已。
于是,我刚忙起身跪下,说:“臣妾绝无此意,皇后贤良淑德,堪当此大任,臣妾不及皇后万分之一,还请皇上三思!”
我一直低着头,所以也不知道金贵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只不过,我感觉得到周围的气氛很是压抑,金贵该是不高兴了吧。
好久,金贵都没有再说话,我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只能强忍着膝盖上的酸痛,跪在那里等待金贵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金贵轻轻叹了口气,扶我起来,低沉地说道:“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为了你啊,可惜,你却一点都不领情,我以为爬上权利的巅峰就能给你别人给不了的幸福,你就会接受我了,没想到,我却是错了啊!”
金贵的声音里满是凄凉,听得我心酸不已,本来想着要慢慢接受金贵的,可是,我的心里却是早已没有任何空隙可以装得下他,我也不想负他,可是身不由己啊。记得以前老被别人问会选择爱我的还是我爱的,我都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爱我的,但是,在现实的爱情中,我没有办法,因为我的理智不再工作,而我的心选择了我爱的。
看着金贵难过的样子,好想安慰一下他,可是,我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嗫嚅了半天,我还是只说出了一句,“皇上,嫣然不值得”。
金贵眼里的悲伤、失望、愤怒最终都转化为落寞和一声叹息,我不敢再看他,只能默默低下头。
又是过了良久,才听到金贵开口了,只不过,他不在是对我说话,而是高声叫外面的太监进来,“小李子,摆驾回宣政殿!”
金贵站起身来,并没有再看我一眼,就带着太监们离开了。
小玉进来盯着我看了半天,才问道:“娘娘,皇上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小玉也就没有再问,而是说道:“娘娘也累了好半天了,休息会吧”。
我无意识地点点头,让小玉出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都没有再见过金贵,也只是偶尔在自己的院子里走走,看看书什么的,并没有踏出过承恩殿一步,所以并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反正,我只是一只米虫,衣食无忧就可以了。
这一天,我在承恩殿实在无聊地不行,就想去御花园走走,反正现在金贵正在上早朝,也不会碰到他,就打算出去一会就回来。
于是,我就带着小玉向御花园走去,而让其他人留在承恩殿里。
可是,一进御花园,就看到几位皇妃在亭子里,我想带着小玉悄悄返回,没想到玉妃苏美已经看见我了,只听她开口说道:“这不是月妃吗?怎么看到我们就躲开了呢?”
被她们看到了,要是现在再离去的话,也于理不合,虽然我们都被封为妃,但是,其他几位皇妃毕竟都比我大,也比我嫁给金贵的时间早,我还是要对他们客气点的。
于是,我只能不情愿地走过去,说道:“各位姐姐好”,
“这可当不起,现在大家同为皇妃,我们可当不起这个姐姐啊”,说话的是南宫曦,她现在好像总是针对我,看来对我的恨不浅呢。
我就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一旁坐下来,虽然不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听她们明嘲暗讽,或是违心吹捧,可是,要在**里混,太傲了,终是活不下去的,虽然金贵宠我,可是我总是冒犯他,也不敢指望他会护我周全,只能自己好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了。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听南宫曦说:“月妃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因为皇上都没有留宿承恩殿的原因呢?”
我都已经尽量避免见面了,为什么还要针对我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一旁的玉妃开口说道:“是啊,皇上也真的,所有的宫里都去过了,怎么偏偏忘了月妃的承恩殿呢?”
这娇嗔的语气让我一阵恶寒,不过,我还是说道:“嫣然粗鄙,不及几位姐姐善解人意,皇上喜欢各位姐姐也是应该的。”
几位皇妃面上似乎有些得意之色,我也不甚在意,金贵在**雨露均沾,正好没有沾到我,正合我意,要是能这样继续下去就好了,时间一长,她们也就不会再针对我了吧。
正想着,就有宫女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这下,人齐了呢,我苦笑了一下,跟其他几位皇妃一起起身迎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