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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没有人说话,只有清脆的落子声不时作响,等到门内棋盘又落下了五子,三公子清浅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很雅致的木屋,虽然外表粗陋,屋内却保持了三公子一贯的高贵,木质的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波斯羊毛毯,高脚的香炉在房内四角摆成回字形状,尖顶的苍穹垂下来长长的流苏雪纱,紫色的高贵纱帐萦绕穿插在袅袅的熏香中,三公子清雅的身影在曼妙的纱帐下若隐若现,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着宽大道袍的老翁。
这老翁正是孙神医。
两人对弈的小几上,棋盘中黑子明显渐少,周边大半江山都被白子占领。孙神医显然很是焦躁,就像屁股下坐的不是铺着白狐皮毛的软垫而是荆棘,孙神医不断的扭来扭去,身子往上看面庞上已经山雨欲来,看样子他很不高兴,大大的不高兴。
我坐在轮椅上静静的观察棋盘上的黑白子,白子并没有咄咄逼人相反的居然走的及散,这样的下棋手法真的很失败,如果只是一般的棋手很容易瞧不起对手。但持黑子的人却没有看轻对手。不过,黑子虽然走的小心翼翼,到最后却还是掉进了一个又一个圈套,看似松散的摆法其实处处都是口字形状,穿插在黑子之中真的很难让人区别,就在黑子以为吃定白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走进白子的圈套,小圈外围着大圈,白子除非放弃外围大片江山方能突围,不然就算圈山为地也是自寻死路,早晚粮尽弹绝。
孙神医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额头都冒出热汗来了。孙神医是身在囵囵固然没有看清,其实棋盘左角还有一个小的生门,如若冲破既可以躲过围攻还能保住少部分的棋子。我淡淡的看着却没有开口,先不说我猜测的对否,就算是,我也不能擅自开口,要知道痴迷棋局的人最恨他人提点,你本好心在他们看来却是看轻了对手。
挂在屋檐角曲中的雨滴声渐停,这盘棋局也到了最后关头,我以为孙神医该恼羞成怒了,没想到他捏着黑子考虑了很长时间,到最后叹了一口气。“后生可谓啊!”孙神医垂然的放下棋子,枯白的手指捏上了自己的美胡须。
“你很长时间没有赢了。”这话显然对三公子来说并不受用,他接过王毛仲递过的青玉双耳杯钾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好你个堂堂郡王,何苦如此埋汰小老儿,不行不行我们再来一局,我就不相信我赢不了你。”孙神医顿时发须倒竖作势扑向王毛仲,就要去夺他预收起来的棋盘。
三公子没有在这话头上多做计较,他瞅像对面轮椅上的我,眼睛似乎在我的衣服上溜了一圈,在他的注视下我居然下意识的感受了一下臂弯内的防身匕首,勉强定住身形我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最佳状态。
这个时候三公子收回探视的目光,扯了一个极为清浅的笑。“我听说你想做谋士,你有何智慧。”没有鄙夷他只是平淡的问了一句。
我立时郑重答道:“承公子言,木槿虽然没有经天纬地的大才,却善辩事物环境,对已经规整的态度有自己的见解,凡是物体念想都不是一层不变的,固则退步,变则能于停止的态度内抽出新茧,此智慧虽小却见解新颖。”
三公子盯着我,片刻后他道:“如此说来你的慧智都建立在先人的成果上。”
目光沉稳我回道:“公子此言不假,我虽承见了旁人的做好的成果,但木槿并不以为耻,要知道有才之人首先要明察眼前再者可深入了解,如果前人成果是废墟,我何不能将它幻化成黄金。”
我与三公子一番谈话中,孙神医早就抢过棋盘盘腿坐到了一旁,这时听我如此狡辩不由乐了起来:“你这小丫头好生诡计,剽窃前人成果自己再加入想法,这本是旁门左道之说,被你这一番狡辩还成了大智慧不可。”
“神医所言差异。”
“差在哪?”孙神医呼呼喘着气,好像我侮辱了他的见解,他蚯蚓似的白眉一抖一抖,三公子等两人也好奇的看着我,看我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见解。
我淡淡一笑说道:“智谋超绝能在大的困境中劈出一条荆棘,这是机智创新智慧。然,发现本就存在却被人忽视的没有认知的,乃是发现智慧。再者另有规整智慧,木槿所言便是这三种智慧中的发现智慧。”
三公子将手中一直捧着的暖炉放到了一边,他俊美的脸上不无奈何淡淡说道:“你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不为我所用。你自小颠沛流离没有安全之感我能理解,你如今深有想法自然最好,我却从你口中听出急切之感,难道你认为我不能给你保护吗?”
他的话清越平静,我却从中听出了淡淡的不悦,连孙神医、王毛仲等人都听出了其中隐含话语,我的面色缓缓沉了下来,对上三公子询问的目光半晌开口说道:“自此变故,木槿再不敢有侥幸之心。”
对于我明摆着的不信任,三公子没有说什么,倒是王毛仲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小丫头志气高,虽然你的身子学武已是不可,但老头我有轻身吐吸之法,将来若有难不得人救倒可以飞遁而去。”孙神医得意的说道。
“三公子亦不是一般人等,明日木槿再来。”我语声清朗眉目坚定说了一句,话落便反手扳开轮椅上的机关,王毛仲见状顿了一下跟上前去。
外面细雨霏霏,孙神医一脸气急败坏的追了出来,“喂喂喂!小丫头你还没说学不学呢?”
我疑惑的回头:“神医不是说过,木槿肺量不足不能过于劳累,否则便会窒息假死吗?”
“小丫头记得还挺深,你现在与常人不同,肺叶只能呼吸到常人的一半,虽然如此老头我却能化解你这问题,你想不想听听,对你可是大有好处的。”
“愿闻神医之言。”
王毛仲在孙神医追上来之时就转了回去,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一转眼我就见蓝雨从屋后转了出来,随后他便上前接手了王毛仲的工作,我与孙神医边走边说了开来。
听起来好像不适合我这个容易缺氧的身体,但孙神医给了我一本小札,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呼吸吐纳之法,如此如此、我学起神医交代的轻身之法便不觉得费力,这当然不能凭他一言,日后试过才知。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其实也是睡的不好,每晚我依然忍受着胸腔的疼痛,反反复复白日里就起的早了,外间没有动静想来青岚还没起身,我静躺在床上淡淡的看着床帐顶垂掉的八宝环珠,等了一会屋内徐徐响起稀稀抖抖的穿衣声,我这才收回神游的目光。
等断断续续的声音停止,有人从外面掀开罗帐走了进来。“姑娘、、姑娘醒了吗?”青岚试探的叫了一声,稍后便有一双素手掀开了流苏项坠的纱幔,青岚净白红润的小脸探了进来。见我睁着眼睛看着她,她吓了一跳睁得圆圆的眼睛,说道:“姑娘今儿起的可真早。”
我淡淡一笑只说前日睡得太早的缘故,不一会功夫青岚就端来了洗簌用品,我被她扶起来用面巾净了脸,之后又简单的用了膳食。
一路穿过了兰竹苑前的树林,刚走一半就被人揪住了手臂,那双抓住我的手白净细长却突兀不平,上面有着纵横的新旧伤疤,一张脸虽然白净秀气却在眼角到下巴有一道骇人的伤疤。
“盐亭。”我看着来人笑着说道。
“宪王马上就能放出宫了。”
他说的突然,我却没有惊讶,淡笑了一下。“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
“走吧!”我催促着青岚向前走去。
“小木子。”盐亭在身后喊了一声。
我坐在轮椅上侧过头说道:“我去见三公子,你去我住的小院将伤处理一下,祛疤的药就放在梳妆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