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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陌心里一紧，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子，“父亲，瞧您说的，我就是工部局的个普通巡捕，哪里能跟延安或者南京搭上关系哦！”
李扶风嘿嘿一乐，“就你，还想瞒得过我，你当为父当年没见过蓝衣社还是红队是怎的？直说，你放心，你是我儿子，我还能给你走漏了风声？雨山呐，为父的嘴巴要是不老实，十几年前就死的透透的咯！”
“父亲，雨山真没有跟这两家联系，你想呐，这两家，哪家的买卖不是杀头的买卖，我放着个好端端的巡捕不做，干嘛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啊！”李陌摊了摊手，还在装。
“好好好，你就装吧，行了，你不说我也不说了。你别当我不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做就不想做的，这个啊，自有找上门来的，唔，我听说了啊，春野的人，好像去过你家吧！”
“父亲！”李陌嚯的站起来了，春野支部，那可是组织在上海留下的地下支部，李扶风居然知道！李陌现在的脑子里写满了问号。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跟延安搭上线了！你别急，听我说，我问你，余立奎你认识不？”
“当然认识了！”李陌点点头，余立奎也是铁血锄奸团的骨干，曾经参与策划“刺杀宋子文案”、“刺杀汪精卫案”、“日本海军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被炸案”、炸死炸伤侵华日军总司令白川义则等多名日本高级侵华军政要人的“上海虹口公园爆炸案”等多次行动，前年刺汪在香港被捕，去年才引渡到了南京。
“是啊，立奎老弟就跟春野有联系，还有啊，郑抱真你也认识吧？也是锄奸团的。”李扶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郑抱真李陌也知道，而且深蓝多次提到过他。不过李陌不知道的是，在历史上，郑抱真38年入伍，40年入党的事情。
李扶风看李陌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自顾自的说着：“看来你是知道的，那么，你也知道他们都是锄奸团的老人，都是跟九爷杀过汉奸的，我也是，那么，你说我知道春野，是不是也是自然？”
“父亲！”李陌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李扶风狡猾的一笑，挥了挥手，“这江山啊，是延安的，还是南京的，我老咯！这把老骨头还真看不出来，不过我相信抱真老弟和立奎老弟的眼光，应该错不了。这天下啊，任你们年轻人倒腾！不过，雨山，你听为父一句话，咱们的天下，是姓汉的，断不能落到小鬼子手里去！是汉奸的，杀！是好汉的，救！”
“那父亲的意思，就是说。”李陌笑了笑，站起身来给李扶风的茶杯中续上水，“就是任雨山自己走了？”
“你跟我说你还还有退路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啊，当年的上海滩，不管是红队还是蓝衣社，你进了门，要想出去就一条路——咽气儿了出去！选了就选了吧！我还不信立奎和抱真这两个小老弟还选错了呢！”
“那九爷被关的那个学生是？我是听我的上级说的，有人要……”李陌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唔！是鬼子六那小子！”李扶风想都不想就说出来了一个人名儿。
“鬼子六？”李陌迟疑了一下，他的脑海中，压根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这个鬼子六的资料。
“嗨！”李扶风喝了一口茶说：“你自然不认识，这是他绰号，当年锄奸团里叫春六爷的就是他了！当年敬佩他的好汉，都喊声春六爷；汉奸走狗才叫他鬼子六呢！我们这些跟着九爷的老人，自然不能喊他六爷，也就同喊着鬼子六咯！啊呀，就雨山你这个消息闭塞的！”李扶风看李陌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他脑门一下说道：“啧！就是龚春蒲啊！你还不认识呢！”
“好像听说过，听说，龚春蒲这人，不是个麻脸吗？”李陌捉了捉脑门说道，“父亲，不对啊，我记得狄思威路巡捕房里，没有个大麻脸啊！雨山这脑瓜子，您还不知道么，保管记不错！”
这龚春蒲，是王亚樵的学生，小时候生过天花，留下了疤痕，再加之天生就皮肤不太好，一张脸恰似那风干了的老橘皮，满脸坑坑点点的，活脱脱就是一张鬼脸，再加之暗杀手段那是一等一的，死在他手下的汉奸多了去了，所以小鬼子和小二鬼子反倒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鬼子，并上他在家排行老六，就有人喊他鬼子六了。不过上海滩上的好汉还都是恭恭敬敬的喊声春六爷的，当然了，老字辈的人就用不着喊他爷了。
“雨山啊，你也算是进了为父这一道的门，这点儿事情想不出来？以后学着多动脑子啊。你想想看，他春六子，要是不会化妆，光是他那张脸，我保管他十年前就死透咯！”李扶风哈哈一乐，对李陌说：“雨山，入了这门，你没事多来为父这，我这把老骨头啊，还帮得上你！”
“父亲，那他化了妆就认不出来了，还有什么体貌特征么？”李陌有些糊涂的问着。
“当然有！”李扶风起了小孩子脾气，乐呵呵的说着：“中人体格。”
“您看您说的！”李陌口上有些埋怨的这么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杀手身上有龚春蒲的画像呢！而且肯定是他化了妆之后的画像！“那这么的，父亲，您好生休息。雨山先回去了，明天还轮值呢！”李陌穿上大衣就要往外走。
“混账东西！再为父这吃罢了晚饭再走还能迟了你么！锅里还有些粥呢！加了红枣儿的！”
“孩儿在巡捕房吃过了！您的红枣儿粥自己留着喝吧！”李陌这句话传到李扶风的耳朵里的时候，人早就没影儿了。
“好小子，啧啧。”李扶风在家门口砸吧了两下嘴，“行，翅膀硬了，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李扶风看李陌跑了，自己关上门，呢喃了句：“雨山啊，咱们这行，凶多吉少，你小心行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