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是达成目的,留在了宫里。翠儿在莫言的帮助下,打扮成护卫进来见了我几次。这段日子我在暗地里查到了一些头绪,只是另一方面,我感觉有一部分来历不明的人在探查我的身世。
我暗自心惊,却是还不清楚那些探查我的人是哪路人马,只静待着,并未作何行动。莫非是北堂寒发现了什么?
那日在慕容清蓉的寝宫内,北堂寒显得异常焦躁,一双眼睛狠厉如鹰的扫过众人,那狠厉的目光,从未在那掩饰温润的脸庞上出现过。
“你们谁碰过这里的东西?”北堂寒寒着脸色,一脸阴鹜的沉声问。
众婢女皆战战兢兢答无。
北堂寒一甩袖子,桌上的茶盏尽数落地,他一扫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微眯起眼睑,冷声道,“我记得你,那****回房前只你一个人留在新房,是你拿了是不是?”
我心一慌,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请大皇子明察,奴婢不知大皇子说的什么?”
他那日明明醉的不省人事,怎会连这点小事都记得,那只能说,他是装醉。新婚夜装醉?这人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慕容清蓉亦是淡声道:“穆落那日都在陪着本宫闲话,大皇子丢了东西又怎会是她拿的呢?”
北堂寒脸色一沉,哼了声。甩了甩衣摆,跨步而去。
众婢女长舒了口气,均是一脸汗意。
北堂寒那紧张的程度却让我起了疑,他究竟丢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态?皇子大婚,婢女们就算是再胆大也断不敢在那日拿什么。我回忆了下那天的情景,突然灵光一现,扇子?
若是真的从这里带走了什么,那便是被我无意中拿走的折扇了。
“奴婢谢公主为奴婢说情。”我对慕容清蓉道谢,“大皇子是丢了什么重要物件么?。”
慕容清蓉摇头,“本宫也是不知,只说丢了东西,倒没说丢了什么。”
我疑惑万分,待追出,北堂寒已经走远,难道说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在那把折扇里?我回想了下,那把折扇没什么特别,若是真说特别,便是那扇子上既无字画也无其他图案,单单一张白净的扇面。
普通的扇子多是提了字画,随了附庸风雅之流。却是很少扇面什么都没有的。
夜幕降临下来,我蹑手蹑脚走入林子,记得那日用来打慕容祈彦便是落在了这里的。白日里我不敢来,怕被北堂寒盯上起了疑。这林子地势较偏僻,应是不会常有人来,若是没有估计错,应该还在原地的。
我摸着黑找到那片林子,却没找到那把扇子,明明记得是掉落了这里,怎么会不见呢?难道有人来过这里,顺手捡走了?
正这时,一曲箫声自湖边传出,清冽如山间泉水。
我走近,却见一个身影长身玉立于湖边,墨色的发丝服帖的顺于背上,月牙白的华服,将整个身形拉长,更显飘逸。
这人是谁?我心下微疑,那把折扇是他捡到了么?他为何在这偏凉之地独自吹箫?
我尚不备,一记飞镖投射而来,一声低沉的男音,“谁?”
信手接住,暗自心惊,好快的手法。方见那男子身边竟是带着护卫的。那人转身,神色不变。却不是别人,正是北冥国太子——北堂清。
“冷漠,住手。”身边的那个叫冷漠的护卫正欲再出手,已被他制止。
我干笑两声,“太子箫声动人,奴婢鲁莽打扰了,这就离去。”
说罢转身欲退,“慢着。”北堂清透着震慑的味道,我止住脚,不敢在动。
“既是知道打扰本太子了,又岂可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冷漠,将她带过来。”北堂清一声令下,冷漠已是身形一闪,我还未来的及闪躲,已被他如同拎小鸡般提了起来,丢到了北堂清面前。
好身手!师傅曾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经历了这么多,我才方觉的,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我低头,只盯着他的华靴,怕被北堂清认出来。“还请太子饶命,小的不过是刚巧听到箫声,起了好奇心走了过来,实在是无心之过。”
那双靴子慢慢的走向我,“哦?”声音中透着玩味。“你抬起头来。”
我在内心哀嚎了声,缓缓抬起头,目光却是不敢与他对视,只但愿他莫要认出了我来。
北堂清目光一厉,那狭长的眼角微微眯起,带着危险。“又是你这丫鬟?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说!”
说话的同时,他的大手已经捏住我的脖子,好似我说了半句假话就要将我的脖子咔嚓扭断。
“还请太子恕罪,奴婢不过是丢了东西,怕是丢到了这附近便过来找,却是不小心打扰到太子您的。”我解释道,却感觉那握着我脖子的手在不断加重力道。
“好你个不怕死的小丫鬟,还不给我说实话。找东西做什么这么晚找,还不提灯笼,分明是居心叵测!”
“上次偷用我的酒樽,这次又偷偷潜在我身边,刚刚居然还能接住冷漠的飞镖,可见还有工夫底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北堂清声音沉闷,听得人心里跟着压抑起来。
显然我现在是百口莫辩,我倒真的觉得郁闷了,做什么这么巧,每次都碰到他?如今他这般起疑也是常理,但是我真的是无辜的,即使我进北冥皇宫是带着目的,却不是刻意接近他而来。
我想了会,“回太子,奴婢是清蓉公主的贴身婢女,那日在朝堂想必太子也已知晓。至于我为何有武功,这并不奇怪,就跟您身边跟着的冷漠一样,他是保护主子,我也是。
清蓉公主怎么说也是南诏国千金玉体,如今嫁到北冥国,帝后派个会点工夫的宫女保护着,并不为过吧?至于今日,确是巧合,大皇子丢了东西,奴婢们都很惶恐,奴婢不敢白日里来寻,怕大皇子误会以为是奴婢偷的,只想若是找到了,放回去便皆大欢喜了,还请太子明察。”
北堂清盯着我数秒,盯得我微微发虚,但是我知道,此刻定不能表露出半点心虚来,他盯着我的眼睛,似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良久甩手放开了我。
“是与不是,我自会查,若有半点虚言,我定不饶你。”他冷哼了声,“放她走吧。”
听到他说放我,我欲抱拳相谢,舞起的袖子却是提醒了我,我学着宫婢的样子,福了福身,“多谢太子饶命,奴婢告退。”
我转身,快速的逃离开去。远远地,听见冷漠疑虑,北堂清不轻不重的声音,“你觉得寻常宫婢在这般情况下,还能那么理智的分析事情始末?怕是早身抖如筛,跪地求饶了。”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清晰入耳,他是故意让我听到的!是为了提醒我,他其实不信我么?那为什么还要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