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岳云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枪,万马奔腾,气势非凡,宽广的大地上,两股黑压压得洪流急速奔进,“砰”战马嘶鸣,人飞马翻,哀号不断。
尘土飞扬,血腥之气弥漫开来,一名胳膊断开的岳家军睁着满是鲜血抹上的眼睛,扑身向前,硬生生地抱住飞驰的战马,五脏尽碎,张开的嘴巴在死后还咬住棕毛,毫不放弃,跟上的步军迅速地刺出长枪,长刀,把那摔下马的女真人砍成肉沫。
这是铁的纪律,硬铮铮的汉子,威名满天下的岳家军,生与死,血与泪,只能洒在这片热忱的土地上,背后,那无垠的天下,使劲呐喊的百姓,这就是他们奋勇作战的希望。
谁说骑兵是步军的天敌,谁说金人不可阻挡,在岳家军的面前,就是一堆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驱动金狗退却,管他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都不能阻止汉人的脚步,你哀号,你悲痛,可曾想到杀人掳掠也会有此下场?你痛快,你淫笑,可曾想到烧杀奸妇要用血来还?
无数的灵魂冉冉升起,带着对人世间的留恋,带着无限的向往飘向天国,或堕入地狱.
岳飞和韩世忠并排站立,看着那惨烈的战局,胜利在望,一丝微笑浮现在脸上,只要打败这支军队,真定府就可拿下,遥遥相望,似乎那金国的都城已离此不远了。
各路粮草的押运以及援军韩世忠的到来,让岳飞和李纲悬起的心终于安定,不管是高宗下诏,还是大皇子的擅自修改,都无形中给了他们动力,这位殿下虽然仅仅十一岁,但他的远见卓识都非旁人可比。
韩世忠对着战果笑道:“元帅之军的威风还是如此强劲,一个回合,胜负立分,勇猛不可挡啊。”
岳飞回头抱拳道:“节度使赞誉了,如果没有圣上的旨意,没有百姓的支持,没有各路将军的齐心协力,岳某万难成事。”
“哈哈,恐怕这次下诏,也是那位殿下的功劳吧,如果没有他擅改奏章,如果没有中书的糊涂放旨,岂会让战事如此顺利,要感谢的,还是君平王,想不到小小年纪,便聪慧如此,如果将来登上皇位,定是位明主。”
岳飞当然心中明了,虽然也感谢殿下,但忠贞的性格确让他说道:“将军此言差异,要不是有陛下的发旨和决心,也不会有如此胜利的局面,万莫抬高殿下,恐小人从中作梗,王爷虽是嫡亲,万一中间出现差错,恐难登大位,我们还是以战事为紧,这些闲杂事情还是少谈论为妙。”
韩世忠当然明白岳飞之言,心中也是企求上天,保佑两位殿下能平安回宫。
杀意,微弱了,如潮的金兵金将哭爹喊娘,溃败逃散,风,吹的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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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努力地把眼睛想尽量放大,可在怎么睁,还是只能看见眼帘中间的睫毛,连眼珠子都难以看见,带着惊讶的声音道:“你们姓岳?可是岳元帅的亲戚吗?”
赵玹整整泥垢的衣杉道:“不错,我们两个正是岳飞的本家叔叔,比他的辈分可高多了。”
赵璩心中偷笑,这不但连姓都卖了,还成了岳飞的叔叔,不过皇子当臣下的叔叔,这个恐怕也是没有降低他们的身份吧,
胖子带着一脸的景仰回头对着那边好多个少年大喊道:“二子,小虎,过来,过来。”
只见这些少年还在吃着胖子讨要到的食物,头发有如怒张飞一样邋遢异常,跟着跑过来的,还有好几个女孩子,年龄也是不大,顶多不超过十岁。
胖子带着自豪感道:“大伙可要听清楚,这是大哥新结交的岳飞叔叔,岳玹,岳璩,跟大哥的口才一样好,很有本事。”
那稍微矮小的二子用袖子抹下鼻涕开心道:“哇,是那个打金狗的大将军的叔叔吗?怎么这么小啊。”
小虎还长的比较敦实,蠢蠢地笑道:“你们既然是大将军的叔叔,为什么跟我们一样要饭呢?”
“啪”胖子狠狠地在小虎头上就上了一巴掌道:“这种事情还想不明白吗?他们肯定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想要去战场看看,笨蛋。”
赵玹也感觉这个谎扯的有些离谱,颇多漏洞不说,万一门前的官兵询问,这些没心计的流浪儿自然会威风凛凛地抱出名号,到那时候,可不就糟糕了,但这谎已放出去,怎可去收回。
眼睛一转,便借着胖子的话道:“我给你们说啊,其实我们两兄弟家境很好,只是想去那前线看看本家侄子如何作战,这才瞒着家人偷跑出来,在路上又是把盘缠丢掉,才落得如此摸样,你们千万不可说出去,不然,又要打道回府了。”
胖子哈哈笑道:“兄弟放心,这些都是我路上结交的豪爽哥们,断然不会把你们偷跑出来的事情说出来,这个你就放心吧。”
赵玹见事情安排妥当,也是想起胖子刚才说他是大名府之人,便开口道:“你说你是大名府的人,那么,你们家乡离真定府有多远呢?”
胖子歪歪头想着,出来流浪也有好几年了,还要照顾生病的妹妹,好不容易渡过淮河,来到这舒州,每日讨得一些食物过日,倒也是暂时饿不死,自己虽然没去过真定府,但听大人们说,坐马车去也就一天多时间,想到这里,便也是说道。
“我说岳兄弟,此去真定府凶险异常,随时都可能遇见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金狗,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小心把命丢在那里。”
二子连抹鼻涕,把手上最后的馒头送入嘴中高声道:“是啊,那些金狗不但杀人,还杀猪,杀鸡,杀羊,还会把女人把抱在怀中,大冷的天,把衣服脱光,掏出那。。。”
“啪”胖子又是很勤快的一巴掌。
打的二子直喊痛道:“哥哥为啥打我啊。”
已经快十五的胖子当然知道这个有些楞的二子想要说出什么话,见妹妹也在旁边,赶紧就打断道:“你还越说越来劲了,那种事情不能在女孩子面前提起,知道不,如果在听见你们说,小心着点,哼~”
二子吐吐舌头,也就不说话了。
赵玹可是不怕,他现在唯一缺的就是要有向导,如果能把这些人拉入伙,那么,就会轻车熟路地到达真定府,想到这里,便掏空心思地想着说词。
“胖子,你还想回家乡吗?”
胖子柔柔有些困的眼睛道:“当然想了,最起码那里还有家,虽然没人了,但好歹有个安身的地方,还能找吴郎中给妹妹治病。”说着,拉过一个干瘦的女孩子,掏出半个馒头,塞给他。
这场景,让赵玹有些鼻酸,缓缓地吸口气道:“如果你们能帮助我过淮水,过黄河,达到真定府,不但每天都能吃的饱,穿的暖,也会治疗的妹妹。”
沉默,好一会的没有声音。
那黄河以北,很乱,乱到他们根本就没有胆子也渡过去,虽然有家乡的诱惑,在有吃饱穿暖的幻想,最重要的,还能让整天肚子疼的妹妹治好疾病,这些都是胖子向往的,可他不敢,他没这个胆。
赵玹见自己抛出的绣球没人接,不由的有些失望,他也是能隐约地猜测这些同他一样年龄的少年见到的坏事,见到的惨象比他要多多去,但心中那份执着确仍然不能熄灭,他就是想看看,想转转,然后在回那深深的牢狱把他们锁起来,难道,仅仅就想得到这些欢乐,鼓舞下前方的兵士,就这么艰难吗?
无奈地回头看看弟弟,他不想放弃,几日间的磨难,永远都超出了他在皇宫里想象的困境,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这才刚过长江,离目标还非常遥远,如果中途停在这里,缺少向导,那么,他跟赵璩就会举步维艰。
脑袋中的想法纷纷闪现,就是找不出良策能让他借助胖子的力量引导前往真定府,看来,也只能先跟他们混混,在想办法前去了。
想到这里,赵玹忘却心中的烦恼,又是展现笑容道:“哈哈,和你说话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胖子嘿嘿笑道:“是啊,你看,光忙着说话了,也忘了介绍自己,我叫刘大牛,这名字俗气吧”
二子又是忘了巴掌痛道:“他小名叫牛牛娃,就是会尿尿的牛牛娃,哈哈”
“哈哈,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啪”响亮的巴掌又在他的头上暴响,只让二子疼痛难忍,边跑边叫:“牛牛娃,牛牛娃。”
胖子顿时满脸通红,展开飞毛双腿,立刻追将起来,一群孩子热闹地在这城外互相追逐嬉戏,完全忘了一切的烦恼。
有的玩,就永远少不了赵玹,肚子刚刚不叫的他拉着弟弟就追闹起来,夕阳西下,好一翻无忧无虑的生活,有歪诗为证。
“本是懵懂之少年,
欢欢笑笑乐无边。
为何天下皆苦难,
大大小小生活困。
今日有幸结大牛,
天边晚霞都嬉闹。
只盼他来做向导,
助我完成美丽梦。
真定府前百杀阵,
军中健儿齐向前。
谁说帝王不知耕,
万人挥锄填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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