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线照在人脸上,光影暧昧。
白海棠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她举起手柔柔眼睛,“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
还是那间木质的屋子,只是尹陌的爷爷可能出去了吧,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打开DV来看,“咦,怎么还什么都没拍呢?”
头一直有些眩晕的感觉,她傻傻的笑笑,“难道真的和李云佑所说的,她该再休养一下,竟然这样没精神,尽睡着了。”
暖暖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过来,淡淡的花香,“恩恩,春困,现在赶紧把正事做完吧。”
她回到浣香居的时候,已经快要4点,肚子咕咕叫起来,白海棠细想,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那这午饭自己是吃过了呢,还是没有呢?竟然想不起来了。
她瞟了一眼桌案,白色的宣纸上,墨迹已干。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锁窗朱户,只有春知处。”白海棠念完,嘴角勾起了个揶揄的笑,“陌美人,还这般离愁别绪的么,要怎样才不辜负他这一番字迹清秀的饯别词呢?”
她起了心思,提起笔来蘸过旁边未干的墨,缓缓写道,“陌上花开,伊人可待。”
她望着这端正的小楷满意起来,想想爹爹当时怎样让她握笔,怎样一笔一划告诉她力度转折,她写得不好爹爹也从未板起脸来训她,只是耐心的陪她一遍一遍的写,有时候她淘气弄得衣服桌子上到处都是墨汁,爹爹也不恼,只是妈妈会厉声斥责她,这时候爹爹就会去哄妈妈,然后她就跑去逗妹妹玩……
那时候呵,时光温厚,多么美好。
白海棠放下笔,无奈笑笑,“再见咯~~神秘的栖云山庄。”
换衣服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手腕处,青了一块,还长了好大一个包,好像还流过血似地。她不解,“这些天,蚊子就这样嚣张了?”
李云佑按约来接她,她有气无力的说,“头晕得厉害。开慢点,好吗?”
李云佑偏过头来看她,她的脸色颇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他抓过她的手轻轻把了把,淡淡的说,“气虚。”
白海棠笑笑回他,“你还会把脉?”
他说,“父亲教过一点。”
“你真是优秀,什么都会,还做得这样好。”她的声音淡淡的。
李云佑偏头望着她,她的眼微张,显然是极度疲惫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柔软的神情呢?自尊又自卑的她,好强的几时这样平和的赞扬过一个人呢?
“我都担心,我一直很担心的,你那么好,我怎么能站在你身边呢?又能站多久呢?如果,如果你改喜欢了别的姑娘,该怎么办呢?”她的声音越来越飘渺。
李云佑终于觉得不对,他沉声喊她,“海棠,哪里不舒服?”
她没有回答他,头轻轻的歪在椅背上。
“咕咕……咕……”李云佑弯了嘴角笑笑,难道是饿的。
“带你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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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白海棠吃得一点胃口也没有,冷冷的梅香萦绕的鼻端,让她总是保有一丝清明,可是内心却是一片慌乱,就像有什么东西想破出来,却一直找不到出口。她心急,眼波迷蒙的抬起头来看着李云佑,声音懦懦的,“我想回家,睡了。”
李云佑也不勉强她,心里的事虽然对自己说过千百遍了,可是在她是这样状态的时候,他怎忍心呢?
其实,又要怎样的状态才忍心呢?李云佑眼眸闪过一丝狠厉,“好。”
不管她了吧,本来就是不该对她有什么怜惜才对的,这开始就是一场假戏,不是么?一个好的演员怎么能在戏终的时候还不能出戏,任角色把本来的自己吞噬呢?
父亲的忌日近了,下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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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桂苑楼下,树影斜摇,一盏孤灯,昏黄。
白海棠觉得自己全身都微微冒着冷汗,夜的冷风一吹,浑身一颤,鸡皮疙瘩迎风各个精神抖擞。她紧了紧衣服。李云佑说,“上去吧。”
楼梯转角的地方,一个人影走过来,走近了,李云佑才看清,居然是权叔。
“权叔,怎么在这里?”李云佑似乎已经想到权叔的来意,静静的看着他。
权叔温和的笑笑,“司令今天醒了一会,我说你已经找到那个姑娘了,他就叫我来看看。”
李云佑轻嗤,有这么大晚上来门口堵着看的么?是权叔自己想来看看的吧?
“你就是白海棠丫头,我打小看着云佑长大,你叫我权叔就好。”权叔笑眯眯的望着这张熟悉的脸。
是的,很熟悉,在那张裁了一半的旧照片上,本来有一张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人曾今和李云佑的父亲谈婚论嫁,今却早已做了他人妇。
这么说来,她该是那人的女儿吗?那么李烨为什么要李云佑去找到她,照顾她呢?司令刚刚告诉他,李云佑是李烨的养子啊!司令居然瞒着所有的人,对云朵小姐的指控也不闻不问这么许多年。
“权叔,知道了么?”李云佑从权叔第一次看到白海棠开始,就知道,他们终究会知道的。可是,父亲的恨,难平。
权叔,笑笑的点点头。
李云佑突然态度坚决的冷冷说,“我还是要这样做。”
权叔,走过来轻轻拍他的肩膀,声音依然温和的、甚至慈祥的,“云佑,难为你了。这么多年,烨小子没有收养错你。”
李云佑眸光紧缩,他们没有怪他欺骗?没有怪他报复那个女人?难道,他想错了,他们其实真的以为,自己只是要尊父命照顾白海棠?
可是爷爷应该已经恨透了那个背叛父亲的女人才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接受她的女儿呢?他望着权叔,猜不透。
白海棠精神有些恍惚,忽冷忽热的,夹着这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冷风吹着,身体前所未有的难受,突然俯下身就在路边吐了起来。
权叔赶过来,焦急的问,“海棠丫头,这是怎么了?”
“难受……像冰冻了身体……又,像火在烧灼……”白海棠,含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
权叔有些恼的转过头来看李云佑,只见他依然站在下车的那个地方,默默的望着这边,并没有想走过来。
李云佑的脸刚好隐在一丛枝叶里,看不清楚。他远远注视着,难受的她,痛苦不堪的她,手无意识的捏紧了拳头,骨节都泛白,仍然一无所觉。
等了半晌,白海棠终于不吐了。
抬起头来,眼睛里居然布满了红丝,权叔骇然,一只手扶起她来,一直手伸去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权叔紧张的冲着李云佑喊,“云佑,快,送医院!”
(我怨念一下,第一卷就快写完了,突然没有勇气写下去,不知道写这些是为什么呢?当初只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小故事,可是到现在却变得这么难。该不该继续?如果没人看,那故事放在心里就好。我又后悔当初放上来的决定了。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