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叔,怎么可能?”李云佑满眼的绝望,死死把权叔盯着。
权叔注视着昏睡的白海棠很久,终于意味深长的缓缓说道,“这也是老司令的猜测。”继而他转回头来若有所思的望着李云佑,开口道,“或许她的锁骨下面该有一个月牙状的胎记。”
李云佑惊骇地抬起头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会是父亲的女儿,为什么会是?!这连父亲都从未说过!或者父亲至死都根本不知道!突然他两步抢过权叔身边,想一把拉开白海棠的衣服看一看,看一看究竟是否有那象征着李家的胎记!看一看他是否就是父亲的女儿!
他的手狠狠地揪着白海棠的衣领,手指一点点想要接近那曾经白皙而此刻因发烧而泛红的皮肤时,他的手指犹豫了,就这样剥开她的衣裳么?就这样证实这个猜测么?他突然没有勇气,他不敢,他不知所措,甚至在想是否要后悔了,如果……,那他心心恋恋的为了父亲,却又要怎样自处?!!!
“司令的意思是,看一看也好,最好能确定。”权叔温和的说着,语气里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不,不会这样!不……”李云佑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能承受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云佑?”权叔半是担忧,半不解的喊他。李云佑却瞬间从床前直起身子转身就朝外面踉跄着跑了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刚巧撞到急急忙忙赶过来看白海棠的王素琳,看李云佑的脸色,她瞬间也吓傻了,以为白海棠的病竟然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么?
“海棠!怎么会……”她的声音本来就尖细,这样一情急了之后喊出来更是有种惊心动魄的摄人力量。
权叔被她吼得心里发毛,再一看她扑在白海棠身上哭得死去活来的那个样子,心里就更没个底了,七上八下的,肃肃的面容上露出慌张来,声音还努力维持着镇定,“护士,她病得不好了么?”
难得在王素琳滔天的哭喊中,刚刚好给她听到了这句,鬼哭似的哭喊顿然一窒,她仔细的检查了下白海棠的身体,就是烫得很,满身的汗,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边上还打着点滴,是些补充血糖的液体,这一看明白,她气不打一处来,“李云佑他哭丧着脸做什么?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害我以为,哎呦……”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语无伦次的数落李云佑。
终于她认真看了看身边的权书,奇道,“咦,你认识海棠?”
权叔虽然刚才又担心,又被她的哭势给吓住,可现在也已大约明白,搞错了。遂颇慈祥的对王素琳笑笑,“我是李云佑的权叔,多亏了你照看海棠。”
一个老人,特别是一个看起来这么有气势,正义气魄的精神矍铄的老人,这样谦和有礼客客气气的和你说话的时候,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收敛了脾气,好好生生的听他教诲的吧。她正想谦虚客气几句什么,突然巨大的雷声在房顶上炸开,她下意识的又尖叫出声,狼狈的扶在白海棠的床上。这下子,她的脸都羞红了,怎么这么把持不住!!
她正在怨念,不知道怎么面对权叔,扯着嘴准备干笑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鬼吼鬼叫什么,这是医院,影响病人休息。”
病房里突然变得极静,王素琳终于干笑出声,她指指床上的白海棠,“林医生,她的病怎么样了?严重吗?上周她才失血过多,还一直贫血……”
林医生瞪了她一眼,望了望躺在床上的白海棠,斟酌着说,“病人因为长期贫血,血糖本来偏低,身体抵抗力不好,晕眩是正常的。”说到这里,他又认真的看了看权叔,“只是,病人身上还有两种其他药物引起的反应,一种会引起身体发冷发热,短期内使患者觉得难受恶心体力尽失,有些类似****。”
“啊!!!!”王素琳大叫一声,长大了嘴巴,搞不清状况,只得对着病房的人面面相觑。
林医生很奇怪的看着权叔,接着说“只是,你送她来的吗,好像一直有什么药物延缓着这种物质的反应时间,哦,对,药草就可以。”
他忽然拿起笔晃敲了下自己的头,朗声道,“断情草就行。现在已经没有危险。”
这时,站在门口的李云佑身体抖了抖,他已从外面跑了回来,不知站了多久,地上汪了一团水迹。他站在那里眼神仿佛含着怨恨、又仿佛失落,不甘的盯着医生。大约还是没想通,却也不放心白海棠一个人孤零零在房间里。
医生继续说,“另一种物质,怎么说呢,这种物质比较不寻常,医院详细检查还没有出来,大约是一种能使人精神和意志失控的神经性药物。具体影响也尚不明确,需住院观察。”
王素琳率先叫了起来,“精神和意志失控,你说海棠她会疯了!”她急的扯着林医生的衣服。
林医生再度瞪了她一眼,她却不理会,也没放开抓着的衣服。林医生无奈说,“血液里的药物含量比较轻微,检查病人的反应也尚未见到比较激烈的情绪对抗,保守估计,只是会变傻。”
“斯……”三个人同时抽了口冷气,傻子?!!!!
“海棠!”王素琳那尖细的嗓子又大叫了起来,伏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林医生皱紧了眉头,很恼火的把她提了起来,“阿琳,你够了,有点护士的素质,只是反应迟钝,容易盲从,你杀猪似的哭什么!”
王素琳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你干什么吼我,海棠都成这样了,你不能医好她,我跟你没完!”
林医生拿着那只圆珠笔,指着她,点来点去,半天没说话。王素琳直直的愤恨的望着他,胸膛挺了挺。
林医生终于颓然,淡淡的说了句,“家属不要打扰到病人休息。”然后疾步走出了病房。看到房门口李云佑呆呆的样子,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怎么来的?”李云佑暗哑的声音仿佛压抑了许多情绪,干瘪的说出来。
林医生脚步一顿,抬了下眼镜,望着他半晌,才好像想到他大约问的是白海棠身上的药物来源,他想了想说,“暂时不清楚。”
这时,权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也急匆匆的从病房里赶了出来,追上林医生,只见他好像问了句什么,林医生很惊诧还有些愤怒的望着他,半晌才点点头。权叔就在他身后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