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苏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他简直厌烦透了胡言乱语的胡雪,对她吼道:“死胖妞,别在那里胡说八道!”说罢,他转而看向老汉,一脸诚挚,“老伯,你的水稻的确是因我才弄成这样的,实在抱歉得很,当时情况紧急,没有考虑太多,的确是我的过错,我瞧老伯也是心善之人,还望你老人家原谅。”说话间,他已经来到老汉身前。
胡雪见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与对老汉的前后判若两人,心中顿时愤愤不平,卯足劲儿朝他冲来,口上大声叫道:“我胡雪若不教训教训你这小子,誓不为人!”
彭苏抱着林舒闪到一旁,他皱紧眉头对胡雪道:“我看你也别叫什么‘胡雪’了,回家去让你父母换了名字,取名为‘闹’,才更贴近些,”他声音一沉,语气变得十分严厉,“我警告你,不要再乱来,否则即便你是女子我也不客气了。”
胡雪止住向前冲的力道,站定后,胸口起伏不定,肥嘟嘟的脸颊因怒气而涨得通红,“你,你,你……”她因极度愤怒,而语凝。
老汉两眼发直,看着被胡雪踏得狼藉的满田,兀自哭喊道:“哎呦,我的田呀!这真是作了哪门子的孽呀!……”
“老伯,你不要难过,”彭苏劝慰道:“你所有损失都由我来赔偿。”他想去掏钱币,可是发现双手不空闲,遂有些为难。
林舒知其意,微微指着田边,细声道:“把我放在那里吧!”
彭苏迟疑了片刻,心道,自己在旁,难不成她还能插翅飞了?于是听从了林舒的建议,将她放到田边一块干净之处,掏出了一枚金锭递给了老头,“你看这些够了么?”
老汉不贪财,他止住叫喊,朴实地说道:“哪里值这么多钱!几十枚刀币也就够了。”
彭苏见对方衣衫上补着各色补丁,加之看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辛勤耕种,知他的生活必然艰辛,更难为他不贪便宜,对他不禁心生佩服之情,彭苏拉过老汉如松树皮一般的手,将金锭放在他手中,不容拒绝地说道:“老人家,你就拿着吧!逢年过节也好补贴家用,原就是我该陪你的损失。”
老汉犹豫再三,才收了下来,摇摇头,背着手,蹒跚着走了。
正在彭苏和老汉说话的时候,胡雪见机,走到林舒身边,拉起她的手悄声说道:“趁着这喽啰不留神,我这就带着你逃走吧!”
让胡雪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林舒吐纳了一口,气若游丝地缓缓说道:“胡雪,你不必再替我打抱不平了,”她微微扬手指着彭苏,说了一个千百年来最老套的谎言,“他其实是我兄长。”
胡雪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你先前为什么不对我讲?”
林舒指指嗓子微弱地说道:“先前我不能说话。”
胡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娘诶,看来我是白忙活了一场,还弄得浑身是水。”
林舒觉得头晕沉沉地,渐渐听不清胡雪说的话,眼前一黑,直直地就晕了过去。
“喂,你怎么了?”胡雪忙扶住林舒焦急地问道。
彭苏正注视着老汉离去的背影,这时听到了胡雪急切的声音,也是一惊,匆匆过去将林舒抱起,直往南边去。
伏在地上的崔野在彭苏才刚离去就晕了过去,这时悠悠醒转过来,又恰逢彭苏再次路过。彭苏见状,犹豫着是先将躺着的人解决了,还是先去替林舒找大夫?
紧跟其后的胡雪催促道:“站着干嘛呀?你再不赶紧,她就快死了。”
“胡说什么!”彭苏不悦道:“不要再跟着我,听见了没有?”
就这么一耽搁,躺在地上的崔野已看清了彭苏抱着之人的模样,不禁脱口而出,“公…主!你放了…放了公主。”
“你说什么?”胡雪和彭苏均吃了一惊。
崔野喘着气,“你们害死了…公主,咳咳,大王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太子…太子也不会饶了你们,咳咳……”他因失血过多,出气渐渐比进气还多,又晕了过去。
胡雪指着躺在地上不动的崔野,质问彭苏,“你杀了他?”
彭苏很不耐烦,心中巴不得眼前这位惹人嫌恶的女子马上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他看看躺在地上的崔野,见对方嘴角还在汨汨冒着鲜血,心想对方必然也是行将就木的了,不动手去做那索命的无常也罢。
马已僵死在一旁,它的四肢直翘翘的支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胡雪见彭苏不理自己,哼了一声,大踏步走到崔野身前,探探对方的鼻息,呼吸虽然微弱,庆幸人却还活着。
此处往南就是驿站,再南一些则是松花岗,更南即为淄水,人烟越来越稀少。彭苏看看抱着的林舒,认清了必须给林舒找大夫这个现实,觉得还是回城好。趁着胡雪的注意力不在此,他轻放下林舒,悄声行至胡雪身后,一掌劈下去,没想到胡雪颈上肉太多,没能将她当即劈晕。
她哎哟一声揉着脖颈转过来正欲开口说话,彭苏反应快速,当即点了她的穴道。胡雪张圆了一张嘴就定住。彭苏都能清楚看到对方下牙第三颗蛀了虫,他摇摇头,伸手去解胡雪的腰带。
胡雪暗想,糟糕,这兽类动了邪念,老娘今天要贞节不保。她想到男女之事,不禁羞红了脸,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太也那个啥了,还真是叫人难为情。
彭苏心无杂念,除下胡雪的外衣拿在手中后说道:“一个时辰后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这件衣服就当是我欠你的,等有机会我一定偿还,若无机会的话,”说着他掏出了装着几十个刀币的钱袋放在泥土地上,“这些钱想必也够你添置一身像样点的衣服了。”
胡雪瞪着眼睛,肉肉的脸由红转白然后转青,太欺负人了,他,他……彭苏的行为虽然称不上君子,可是也并非小人,胡雪不知该如何骂他。
彭苏拿着衣服走回林舒身边,将她身上内侍的衣服除去,然后为其换上了胡雪的衣服,衣衫不合适,足足大了两倍多,为今也只能将就了,彭苏看看林舒那张布满泥土的脸,伸手在地上一抹,然后将林舒的脸涂得更花。他想,如果那个死去的御林军侍卫说得不假,那么文儿就该是齐国的公主,这真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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