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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术业有专攻

书院大多都会教文武类别的课程,但应天书院是以培养武官为教育目的的书院,因此它所教的文虽然同样是四书五经,却不会在课本上多做功夫。背书是为了不让人以为自己是个只会动手的莽夫,练书法则是为了让写的字能拿得出手,加上这些基本的知识学生们在家时,大多都已经学过,所以大多时间学生们都是在教场上晒太阳,流热汗。

自从书院聘请了柳里仁作为夫子,应天书院除了教武功,更是加上了一个类似野外求生的课程,书院常组织学生进后山做训练,这样不仅加强了学生们的应变能力,更方便让学生们学以致用。

从应天书院出来的学生比其他的人,能更快的适应战场这种突发事件特别多,条件既苛刻又残忍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朝廷会看重应天书院的原因。

松江书院则正好相反,它是文为主,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都是为了修身养性的必修课。而主要教的则是治国之道,安民之法。除此之外,松江书院最让人津津乐道,还是松江书院的学生各个都是能言善辩的好手。

每月进行的论战,吸引了众多人士前去观战。论战的论点丰富多彩,学生们论述自己观点时,所表达出来的想法跟观点,更是五花八门,而且说的还是头头是道,令人诚服。至于没有参加论战的学子,则是会招待前来的客人,与客人们谈笑风生,一同评论发言者所给出的观点理由。气氛融洽,开怀畅谈,总是能把客人招待的满意而归。

若做了文官,不说别的,这外交官一职肯定是得心应手。何况对治国之道,他们也是很有心得。

对自己未来有目标的学子们就会选择这两所书院其中的一所就读,至于那些还不确定,认为自己在某方面还有发展前途的学子,或是像祝九妹一样,只是来学习丰富自己学识,又不想做官的人,则会选择尼山书院。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们尼山书院什么都教,却只有一个夫子,难怪各个武艺平平,不知等会儿松江书院的人过来,你们能否为之一拼。”

等松江书院到来,而后一起用早饭的这段时间,应天书院的学子们看到尼山书院的学子们,各个无精打采的,有人忍不住出言挑衅。

由于起的太早,一时不习惯的尼山书院学子们,有个别坐在葡萄架下乘凉,显的有气无力;又因起的太早,肚子早饿了却还要等,难免有些人的火气会比较大,而且之前还被人无故破泥水,一肚子的怒气还没发泄出来。现在被人一激,有人气的要上前跟他们拼命,却被同窗按了下来。

“莫要跟这等人较劲,这只会降低自己的格调。”

“你什么意思?”

尼山书院学子的鄙视加不屑的语气,惹怒了刚刚发言的那个人,那人挥着拳头一脸凶相的望着出言侮辱自己的人。

“匹夫之勇。”

那人气的要绕过花坛,被人按住了肩。

“飞洋,别闹了。”

“路禹你没听到他们说的呀!你让我怎能不气愤!”

朱路禹拍拍莫飞洋安抚道:“这次是我们乘夜色偷袭了别人,别人输的难免不服气。”

“兵不厌诈,打仗偷袭时,难道还得告诉敌人,我们要偷袭了,让他们准备一下,我们再偷袭不成!”

“这里终究是别人的书院,而不是战场。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本事,不急于一时。”朱路禹扫过院内的尼山书院的众人,在祝九妹的房间停留了几秒,没看到想见的人,便移开的目光。

正要回房时,祝九妹打开了房门。

他们的对话,祝九妹在房内都听到了,本不想管闲事,但担心他们大打出手时,不小心毁了她养的花草,她可是会心疼的。

适时,莫飞洋因不能大干一场,想把气撒在脚边的一盆仙人球上,被祝九妹叫住了。

“这位兄台,你想解气我管不着,但请别殃及我的花。”

莫飞洋冷哼一声,不听劝诫的抬脚就要踩那盆仙人球,被朱路禹拉了过来。

“路禹,你不想我找他们打架,连我想踩根破草都要阻止,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是看在他在书院的地位,才给他面子,不跟尼山书院的那些人计较,可现在居然连花草都不让他踩,太欺人太甚了!当他跟其他人那么没骨气,对他唯命是从不成!

“飞洋!你怎么跟路禹说话的,你想打架,我陪你!”刚去晨练的严世华,回来就听到莫飞洋毫无客气可言的对朱路禹说话,气不打一处来。

跟马文才,王允林一样,朱路禹是应天书院的老大,但又有些不同。朱路禹的武功在应天书院无疑是最好的,但能被人尊重到如此地步,是因为他救过很多人。有提到应天书院会安排学生进入后山演练,后山毒蛇猛兽较多,危险也大;虽有老师在暗中跟着,也难免会因一时顾虑不到而发生意外。

也就是在这些意外中,朱路禹不顾自己危险救下了自己的队友,有队友受伤,也是不离不弃的背着他下山。也因为这样,被他救的人,对他怀着感激的同时,也愿与他同生死;看着他救人的学子,则是对他的这种无私的做法敬重不已。

严世华就是被他救下的其中一个,而莫飞洋则是刚入书院没多久,没被柳里仁训练过,因此才显得年轻气盛。

“来就来!”莫飞洋挣脱开朱路禹的手,跟上严世华。

可怜严世华才出了一身的汗,体力消耗的也差不多了,回来是为了等开饭,却连坐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进行一场打斗。

朱路禹对祝九妹抱歉一笑,祝九妹回以一笑,就不再搭理他了,转而回房继续绣她的衣服。因衣服的事拖了很久,想快点完成,尽快断了跟马文才的联系。

别人都以为尼山书院是什么都教,却不知道山长想要教给学生的只有一样,那就是如何做人,如何作一个正直的人。

一个人多有才华,多有能耐,如果不是用在正途上,只会是一个祸害,而且还是能力越大危害越大。而一个没有任何才华的人,因为正直,才能脚踏实地,哪怕他只是一个作着低微工作的人,或多或少也能影响周围的人。

所以夫子教导他们时,总是拿君子之风来与他们所做的事做对比,从而告诉他们哪做的不对,哪不够,该如何做。

在这种情况下,其他的课程也就变成了辅助。

也因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夫子教给他们的都是比较肤浅的东西,想要学到更深刻的,只能自己摸索,探寻。比如说武艺,就是让他们在双方对战中摸索战斗方式,战场上不需要华丽的招式,只需要能以最简单的办法制伏敌人,而这个就需要学生们靠自己才能领会。况且尼山书院奉承的是孔子,孔子的举一反三教育方式,夫子用的正得心应手。虽然祝九妹认为王苏道是人懒,才选择了这种方式。

文能修心,武能修身。哪怕每样都是略懂,也以足够。不过学生们真的喜欢哪门,自然对那门会更用心,平常夫子只要稍作指导,等学生自己找到了窍门,自己学习也能很快。

这就是尼山书院的教育方式,这也是祝九妹当初会选尼山书院的原因——宽松的教育方式。

祝九妹的六哥曾是尼山书院的学生,对尼山书院,对山长,他最为了解不过,这也是祝九妹在说服不了八哥让她经商,不得不入书院时,给自己留的后路。

应天书院因连夜赶路早就饿了,松江为了赶路早上也只是喝了点薄粥,乘天未亮时就赶了上来,因此这顿早饭,大家吃的很欢。加之饭菜可口,一顿饭下来竟没有一人出声,在和乐融融的气氛下用完了早饭。

只是等饭一吃完,年轻人压制不住的青春活力就表现出来了。

“小子们,想较量一番就让他们较量嘛,你说是吧,河图。”

松江书院的夫子吕河图抚着花白的胡子道:“既然他们相比,我是不会阻止的,苏道你怎么看?”

王苏道恭敬的半曲着腰道:“一切听恩师的。”

吕河图曾经在尼山当过夫子,当时王苏道也还是尼山的学生,所以王苏道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是不会违逆这位恩师的意愿。

“不过让我们松江对应天,我是不愿意的,所学正好相反,比哪一样都是对对方的不公平。”

照吕河图的意思是想两所书院对一个尼山书院了。

王苏道自然是听出来了,但他说的也是事实,所以没有反驳。

听到这,尼山书院的学子们不愿意了。较量可以,但哪有两所书院对付一所书院的,虽然这里是尼山书院,学生比较多,但他们选出来的那十人是他们书院排名靠前的,这样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怎么不敢吗?明明你们人多势众,我们两所书院加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人,还是你们在人数上占有优势。”被严世华打的鼻青脸肿的莫飞洋,可没忘了今早的憋屈。虽然跟严世华打了一架,自己输了,而且被打的地方到现在还痛着,但对付他们这些看着弱不禁风样子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

“飞洋!”严世华喝斥道:“老师在这,哪容你开口!”

跟莫飞洋一架,严世华只挨了一拳,不管是在武艺上,还是应变能力上都高莫飞洋一头。因此现在严世华开口教训,莫飞洋还是会乖乖闭口,这是对强者的尊敬之意。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让我的学生自己选择对手如何?我的学生在个别方面有所成就,如果让贵院的学生选择对手,怕是选上不精此道的学生,那么对那个学生也是不公的。”王苏道斟酌了一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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