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倒满了,告诉你,我们那里家家会酿酒,人人会喝酒,不习惯你们种小家子气的小口小口地喝,不痛快!”阿杏眉飞色舞地说着,一把抢过赵正华手里的酒瓶,把两只杯子里倒满酒,兴味盎然地笑道:“干杯,干完跟你说一件事。”话一完,杯子凑到唇边,一仰脖,咕嘟咕噜地把杯中酒一口气喝光,还把杯子倒转来提着抖一抖,脸上闪上一抹豪爽劲,“瞧瞧,我可干了杯的,你不能耍赖的哟!”
他的酒量虽然不好,但这红酒喝个满杯倒是没问题,也不做多想,拿过杯子来,学着她的豪爽劲,一口就闷干了杯子中的酒,也倒转杯子来甩一甩,也得意地说:“我也喝得很干净的。”
“哈哈!你见样学样,学着我玩豪爽。”她毫不遮掩,把得意与愉悦全表现在脸上。
“嘿嘿,我受你的感染,不想豪爽都不行。”他讨好似地奉承一句,脑里冒出一丝疑惑:“她来找我有什么事?”笑一笑,便问:“你不睡觉,找我有事要说吗?”
她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意倏收,把杯子搁在桌子上,端正身姿,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神情来,凝视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来跟你商量点事,说晚了怕黄花菜凉了,所以等不及喽。”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保证给你去办。”赵正华很爽快地表了态。
“我想预订你的爱情,同意吗?”阿杏很轻很温柔地说出这句话,脸刷地红了个透,但她的神色却很自在,并没有慌张的表现,显然她已经是早就下了决心,做好了准备的。
赵正华惊骇地睁大眼睛,愣得好一会才说:“你,你说什么?预订爱情?”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这爱情怎么可以预订呢?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所以才惊诧地、大声地问出来。然,心底却泛上一丝狂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呀。不过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竟让他产生了不相信的感觉,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心绪稍缓后才频频地点头,一抹邪意掠上心头,涌起想逗趣的念头:“嘿嘿,你真有创意,这爱情怎么能说预订?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如果说得对,我就把爱情预订给你。”他完全是在凑合着她的说话风格在说事。
“嗯,就是预订,你听我说个道理。”她见他点了头,心里一喜,迭起两根指头,神情凝重地说:“我喜欢你,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现在不敢奢求得到你的感情,只好预订,然后再慢慢地去提高素质,到那时如果你还瞧不上我,绝对不会再烦你,怎么样?”她说得很是淡定,却把他听得呆了,好半天回不过味来。
“同不同意你倒是说话呀。”她有些急了,脸也变得热烘烘地有点难受,伸手胡乱地抹了一下便了事,双眼睁得大大地等着他答复。
他“啊”了一声,却没有说话,装模作样地把眼睛闭上,因为他想再确定一下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嘿嘿,我中意你了,但请不到人来说媒,只有自己来说啦。”阿杏的笑声中透着羞涩,压低声音,“但是我不确定后面会不会看中你;还有你是不是一个值得嫁的男人;再有就是我们两家的家人会不会同意;你这次是回来是发八字的吧?这些那些的原因,所以我只能先把话撂在这里预订爱情喽,同不同意你明儿个给个话吧,我睡觉去喽!”眼角余光睃一眼赵正华,站起来就往外走。
“别走!”
阿杏不是真的想走,只是装模作样要走,走得一步便被赵正华起身拦住。
“嘿嘿,你不同意呀?”她的耳朵脖子红成一片,却不回避他蕴含着深情的眸光,话说得很含糊,不知是问他不同意她走,还是另有其它意思,举起手来半遮着脸只管笑。她的心却跳得“咚咚”地响,伸出另一只手来按住心口。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你也得想清楚,不要乱答应,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现阶段是配不上你的,但我可以改掉所有你不喜欢的坏习惯,真的,你要相信我。还有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变心。我要说的就这些,你给个痛快话吧。”她说得很认真;也很坚决。
他没有打断她的话,而是用心地、静静地听着,见她如此的坚决,不由动情地拿过她的手来,深情地说道:“你让我很感动,但我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们坐下来说会话好不好?”
“别拉拉扯扯的,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知道这男女授受不亲么?”
“哦,不好意思,是我太心急了,你不知道的,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还认为是做梦呢。”
“你不是在做梦,我说的是真的,忍着啊,给你一拳,瞧瞧疼不疼。”
他被她逗笑了,见她握着拳头直晃,连忙闪身坐到圆桌边,脸上荡漾着一抹意蕴惬意的笑意,“过来坐吧,只要你说出一个令我信服的理由来,我就允许你预订我的爱情。”
“嘿嘿,我偏不坐!”阿杏快速地把门拉开,一只脚伸在门外,侧着身子,眨巴一下眼,扮个可爱样,“跟你说,我是见你家的房子大,你人也长得白白净净的,是个可以耍对象的男人,又怕你跟其他女孩子订婚,所以先跟你打声招呼,我们那里不管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我呢,只是给你放一句话。就算是入乡随俗了,我就说成是预订爱情喽,中不中意你明天给回个话,我回屋接着做梦去。”撂下话,一闪身,整个人瞬间便消失在赵正华的焦距范围内。
他呆愣得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真心的,不像是说假话。”
她没有说假话,是真心来向他预订爱情的。
他本来已经动心,本来已经准备去向她表白,这下倒好,他由被动变成了主动。
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写字台边,唇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盯着书桌上的一张白纸沉思了很久才缓缓地自语道:“对,就把今天晚上的场景描绘下来,把她说的‘预订爱情’这四个字写在上面,嘿嘿,以后她想赖也赖不掉。”
受阿杏的感染,他的顽心在无意中迸发,要把今天晚上她预订爱情的情境画成画,还要把她的话写上去。
他很满意这个创意,接下来深深地呼吸两口气,便专心致志地绘起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