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回到房间,兴奋得在地毯上翻跟头,打太极,踢飞腿,折腾得够了,才跳上床去,做了几次深呼吸,掩着嘴格格笑几声:“睡喽,明天等回话!”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甜,可惜没有做梦。
醒来后,她迫不及待地跑下楼找赵正华要回话,三大妈却告诉她赵正华一大早便出去了,让她先洗漱一番,吃完早餐有人来带她出去玩。
她也不做多想,洗漱完毕后,吃了早餐,从自己带来的衣服中挑一套牛仔衣裤换上,跟着赵正华留下来的麻五和那个李三志出了门。
赵正华还把昨天晚上那辆轿车给留了下来,阿杏要开车,麻五和李三志死活不让,说是弄出事来他们无法交待,她只得忍着车瘾坐到后排。
她没有开上车,倒也没生气,车一进入城区,见到那一栋栋高楼大厦,她便兴味盎然地指指点点,啧啧称奇。看见那穿着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手挽手映入眼帘,她还笑骂不知羞。到了商场,那琳琅满目的高档商品看得她眼花缭乱,这样瞧瞧,那样看看,看中几件衣服,一问价格,高得离谱,吓得她赶紧走人。
那麻五为了讨好她,背着把她看好的几件衣服买了下来,回到车里还挨她一顿骂,说他是:“败家档的败家子。”骂得麻五不敢回话,原因有二,她骂人时是满脸的笑,麻五生不起气来;其二,她功夫了得,惹恼了她又打不过,只得忍气挨骂。
狂了半天,累了,李三志提出来去吃饭,去的是大酒店,阿杏一问菜价,高得她直骂李三志是贪吃的败家子。
这麻五好脾气,挨了骂不但不生气,还讨好地笑着哄她开心。
那个李三志是个小鸡肚肠的人,他昨天挨了阿杏的骂,心里一直不舒服,今天又挨了骂,更是对这个乡下姑娘产生了恨意。再加上他是被杨欣欣收卖,专门向她汇报赵正华的一切情况。杨欣欣昨天晚上在赵正华家被阿杏为难的事他是知道的。他准备算计阿杏了,目的就是讨好杨欣欣的同时也为他自己出口气。他便先带着阿杏进了一家普通的快餐店,还故意坐到阿杏的对面,边吃边说:“阿杏姑娘,赵经理让我们带你出来玩好,吃好,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你肯定喜欢,不知道你想不想去?”
“莫罗嗦,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快说!”阿杏觉得那快餐的味道很好,比她们家过年的菜都丰富,吃得正欢,没心思磨牙说废话,满嘴的菜,含含糊糊地命令。
“你会功夫,那我就带你去拳馆瞧瞧怎么样?”
“好呀,那我们快吃!”
李三志说这话时嘴角边弯出一抹意蕴邪意的笑,阿杏只管狼吞虎咽没瞧见,麻五却起了疑心,便笑道:“阿杏,别去了,赵经理说要早点回去。”
阿杏自从练上武后,还没碰上过真正的对手,一听之下,兴味盎然,麻五的反对当然无效,吃完东西,便赶往武馆。
他们要去的这家武馆全称叫着扬帆武馆,李三志曾经在这里接受过训练。他费尽心思要让阿杏吃苦头,便事先打电话做了安排。
阿杏也许是那种永远会给人带来震撼的人,李三志安排下的跆拳道、柔道、散打选手,在她的手下走不上十招,都败下阵来,并且她的动作很规范,规范得就像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然而,扬帆武馆是本省最大的武馆,高手自然多,阿杏在比武过程中又嘻嘻哈哈的,嘴上也不饶人,胜了还欢骂别人是脓包。
她有麻烦了,因为来了高手,本武馆的总教练见一个小姑娘三两下撂翻了几个教练,为了面子,必须站出来迎战。
总教练亲自出马,武馆所有的人都来观瞻。
扬帆武馆的训练大厅很宽阔,少说也能容纳两三百人。今天是周六,那些业余爱好者也来训练。此际,教练们分别带着自己的学员整齐地排坐在场边,准备给总教练助威。
“姑娘,在下扬帆总教练吴昊,请赐教!”
“呵呵,打疼了孩子来了爷,不过你这么年轻,是不是真的总教练呀?别唬弄我哟。”
总教练吴昊,男,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平头,一米七五的个头,肌肤黝黑。他穿着运动短裤,说话时手臂扬起,肌肉一鼓一鼓的;胸脯一收一放,撑得那背心似乎要破裂掉;那双眸子深邃而有神,似乎要把对面的阿杏看穿。阿杏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却毫无惧色,嬉笑着搭讪。
“吴总教练,这是我们赵经理的朋友,还请手下留……”
麻五跑进场来,战战兢兢地话还没有说完,阿杏一把推开他,乐呵着说道:“你让开吧,好生瞧着,撂倒这个总教练,明天我来当他们的总教练,挣了钱请你吃饭。”这阿杏嬉笑自如,俨然一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神态。
麻五无奈,摇着头走过一边,倏地,眼角余光瞧见那个杨欣欣也穿着一身训练服坐在最后面,不由一愣,“她怎么来了?莫非是她让李三志带阿杏来的?”这个念头闪现,心里划过一丝顾虑,赶忙走过一边给赵在华发短信。
“姑娘好气概,只要你胜得了我,这间武馆就送给你。”吴昊的话听起来像赌气,但他神情淡定,把双拳一把,“请!”手臂上的肌肉隆成沟壑,脸上洋溢着极度的自信,眸子里荡漾着意蕴镇定的光泽,直直地盯着对手。
“呵呵,莫急,莫急,我先活动活动!”阿杏柳眉轻扬,轻松自然地嘻嘻一笑,星辰般灿烂的眼眸弯出颇具美感的弧度,如月初的新月,似阳春弯柳,灵动还蕴含着一丝狡黠;双脚不停地左右交替移动着;双手缓缓地提至胸前,眨巴一下眼,“嘿嘿,可以啦,是你先发招,还是先进攻?”脸上的笑意不减,这副悠闲自得的神情,这种轻松的口吻,犹如古时一位修养极高的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