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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就别谦虚了,我妈可喜欢看你的文章了,读到自认为精彩之处,还时常念出声来。”

“真是不好意思。”余致力的脸更红了。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看这种小青年看的情感文章。”曾诗曼对余致力挤挤眼睛,调皮地说。

余致力窘迫地望着曾诗曼,这时他真的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妈一直奇怪你为什么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来,我现在就冒充路透社记者采访你一下,”曾诗曼拼命地忍住笑,把一个汤勺送到余致力的嘴巴底下,“请问余大作家,是什么动力让你写出了这么美的豆腐块情感美文?”

余致力一本正经地说:“回答路透社曾大记者,本人根本就不是当作家的料,之所以炮制了一些狗屁情感美文,是因为本人从小家穷,读大学时没有生活费,只得赚些小稿费养活自己。”

曾光宁端起酒杯,一脸严肃地说:“来来,我们喝酒,不跟她们胡扯了。”余致力连忙站起来敬酒。

“坐坐坐,别站起来,不要搞那些场面上的花架子,你今天是我们家的客人,请不要客气。”曾光宁朗声说。

那天,余致力和曾光宁真的把那瓶洋酒喝了个底朝天,曾夫人做的菜很好吃,他就不讲客气,吃了很多。从曾家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来看,曾诗曼的父母对他是相当满意的。现在工作已经稳定,他目前的人生目标就是尽早结婚,一是立业必须先成家,二是给日思夜盼他结婚的父母一个说法。

曾诗曼打算在莫城成立一个浮雕工作室,余致力一有空就陪着她在大街小巷找场地。

找个场地还真难,要考虑租金、环境、大小等诸多因素,跑得累了、饿了,他们就会找一个有情调的小地方吃饭。那天晚上,他们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茶餐厅,各自吃了一个煲仔饭后,就坐在那里喝茶聊天,听听音乐。

“天天陪我跑来跑去的,你不会觉得烦吗?”

“不会。”

“你真好,谢谢你。”

曾诗曼含情脉脉地望着余致力,余致力也深情地望着她,虽然仍然带着羞涩,但经过频繁的接触,余致力对曾诗曼渐渐熟悉起来,他不会采取主动,却也不再像一株含羞草那样动不动就往后退缩。他们就这样彼此望着对方,各自的眼睛里充满了灼热的语言,表达着倾诉的急迫,但是他们的嘴唇都纹丝不动,没有谁发出一个字符,此时此刻,语言显然是多余的。不知什么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曾诗曼握住,以前,他们经常手牵手散步,他对她的手是熟悉的,他抓住她的手拉向自己,她的身体朝他倾斜过来,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他仍然深情地望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两张嘴唇慢慢靠近,彼此亲吻着对方。

晚上,余致力把曾诗曼送到家,两个人在楼下的黑暗处缠绵良久,才依依作别。

因为亲吻,余致力和曾诗曼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从心里接受了她,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恋爱对象。目的是一步一步接近的,他对她的亲吻也是这样循序渐进。有一天,他和她在自己的房间缠绵,他有了探询她身体的欲望,便把手探进她的身体,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乳房,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他的动作是那样笨拙,是那么小心翼翼,就像面对一双珍贵的瓷瓶,时刻担心着,因为自己的粗心而不慎将它们打破。他对女人的身体一直保持着胆怯和敬畏,和初恋情人周密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但他对她一直保持着一种精神的高度,除了象征性的亲吻,对她的身体他从来不敢越雷池半步。有一天,他和韩英哲谈起他和周密之间的事情,把他写给周密的情诗给韩英哲看,韩英哲竟然长叹一声:“告诉你吧,你要最终得到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还是要得到她的身体。”余致力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致力,我最担心的,就是怕伤害你,我知道你对我是真的。”

“诗曼,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以前深爱过一个人,他是个画家,直到现在,我可能还爱着他,虽说和他已经分开,不可能再爱他,但我发现,我的心还没有完全从他的身上回来。”

曾诗曼的眼睛里含着泪水:“致力,我不想欺骗你,否则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余致力伸出手轻轻地擦掉曾诗曼脸上的泪水,哪知擦掉一颗,她的泪水又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相信我,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我相信。”

令余致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和曾诗曼之间又发生了意外,那就是何生亮的介入。在他们三人的关系中,何生亮不光彩地扮演了“第三者”。他声称自己疯狂地爱上了曾诗曼。他又像以前追求曾真那样,不停地给曾诗曼打电话,发短信,后来弄得曾诗曼没有办法了,只得换了手机号。于是他就给她写信,信纸一写就是三四页,后来曾诗曼都不敢来办公室找余致力了。余致力为此苦恼不已,多次暗示何生亮,请他不要骚扰自己的女朋友,而何生亮根本不听,他甚至还向余致力扬言,余致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要他趁早退出历史舞台,免得受到更深的伤害。余致力真是哭笑不得,他可不想弄得全公安厅机关都知道,但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在他的眼中,何生亮就像他的诗《爱情的疯狗》中所写的那样——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疯狗。

余致力深深地知道,一味的逃脱根本不是办法,他终究要向他摊牌,要快刀斩乱麻地解决这件事,否则后果又将不堪设想。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打开电脑,上了QQ,何生亮正好在线。余致力的网名是“箭在弦上”,何生亮的是“爱情疯狗”。

箭在弦上:你好,请问你是何生亮吗?

爱情疯狗:你是谁?

箭在弦上:我是余致力。

爱情疯狗:是你啊,有事吗?

箭在弦上:有啊,我想和你谈谈,严肃地认真地。

爱情疯狗:那你快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箭在弦上:请你不要纠缠她。

爱情疯狗:纠缠谁?

箭在弦上:我的女朋友曾诗曼。

爱情疯狗:真是好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爱情疯狗:我还正想对你说呢,不要纠缠我爱的人!

箭在弦上:她到底是谁的女朋友,得由她自己亲口说。

爱情疯狗:那你想怎么样?

箭在弦上:请你放过她,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爱情疯狗:你是在命令我吗?

箭在弦上:你这样理解也行,只要你不再纠缠她。

爱情疯狗:不好。

爱情疯狗:你玩不起的,听我的,悬崖勒马吧。

箭在弦上:真是岂有此理。

爱情疯狗:那我们用决斗来解决这件事,你敢吗?

箭在弦上:好啊,那就决斗!

余致力做梦也没有想到何生亮会提出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何生亮不是一个按常理来出牌的人,他可不想跟他一起疯,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陪他玩。不过他还是觉得特别荒唐,看来,何生亮是把自己当做普希金了,余致力心想,即使他就是普希金,但现在也不是那个时代了啊。今昔何昔,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到现代主义,再到后现代主义,那么多时代过去了,如今他还玩这个,也太不合时宜、太古典了吧。但余致力别无选择,心想不管了,决斗就决斗吧,只要能够解决问题就行。

很快,余致力和何生亮就在解放公园的一个在杂树林子里见面了。他们相互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一开始,他们都还心平气和,但是谈着谈着,就心浮气躁起来。阳光照射下来,两个被阳光拉长的身影像秋千一样在杂树林子里晃荡。没有多久,他们几乎同时咆哮起来,那声音像飞碟一样在杂树林里横冲直撞,一些半黄不青的树叶簌簌地落下,在他们的脚步声中瑟瑟发抖。

无法沟通,而且谁也不想让步,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只好用决斗来解决。胜利的一方拥有林黛芳,失败的一方永不纠缠。毕竟不是外国绅士的那种决斗,他们就像两头发情的公牛,为了赢得心仪的母牛而战。

“你给我放马过来,我要把你打趴在地上,来一个猪滚泥!”一个叫嚣着。

“还是你过来,我要让你有来无回,魂断杂树林!”另一个也如斯叫嚣。

在打架时,从气势上压倒对方,虚张声势,借力打力,说白了,就是借助于对方的力量来打倒对方。如果甲方朝乙方猛冲过来,乙方会见势躲闪,避开锋芒,来一个顺手牵羊,从而制伏甲方。余致力和何生亮两人都深谙其道,谁也不会上谁的当。一阵叫嚣过后,两个自觉没趣,便自动放弃了所施的伎俩。

于是他们不得不调整决斗的方式,经过几次无效的尝试后,最终选择了最原始最野蛮的野牛打架式。没有办法的办法。两个人分别占据他们自己所认为有利的地形,余致力站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下,何生亮则站在一块斜眼石上。两人相距数十米,在同一时间向前奔跑,然后正面相撞,直到一方失去战斗力,宣告失败。

余致力的背部靠在歪脖子柳树上,密切地注视着对方的动静,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背部发痒,就在他用背摩擦树干的时候,何生亮向他发起了猛攻,于是他也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两个人的身体在奔跑中猛烈地撞击,一声闷响过后,同时摔倒在了地上。

没过多久,他们几乎同时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打量了一下,又一声不吭地退回原处。杂树林的上空响起蝉鸣,一浪高过一浪。余致力再一次把身子倚靠在歪脖子柳树上,他见站在斜眼石上的何生亮一时没有动静,便用背部摩擦着树干,只擦了几下,他的背就不痒了,便朝何生亮猛冲过去,与此同时,何生亮也在斜眼石上向他冲了过来。两个人再一次猛烈地相撞。这一次两个人都摔得很厉害,但余致力还是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两个人如此较量了七八个回合。

“你起来。”

余致力朝何生亮喊道。

何生亮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能够爬起来。

“那我等你五分钟,你要是还不能起来,那就是你输了。”

余致力真的等了五分钟,何生亮最后还是没有能够从地上爬起来。

“何生亮你输了,请你遵守诺言,不要再纠缠曾诗曼。”

余致力说着,不等何生亮回答,就疾步走出了杂树林。

从此以后,何生亮就再也没有纠缠过曾诗曼,还真是一条汉子,余致力对何生亮的敬意再一次油然而生。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年底,这个冬天,余致力终于享受到了爱情带给他的快乐。在余致力看来,爱是需要理解的,更是一种责任,他理解曾诗曼,不对她施加任何压力,只是用心地呵护她,他要用爱的阳光一点一点地驱散徘徊在她心灵上的爱情阴影,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曾诗曼已经答应他,春节同他一起回老家过年,曾光宁夫妻也非常赞同他们的想法。他立即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要带女朋友回家过年,余致力的母亲当即在电话中兴奋地啜泣起来。

幸福在一个人内心烙下的烙印,远比痛苦在他内心留下的印记深,因为在一个人的一生中,能够清晰地感知的幸福比痛苦要多得多。多年以后,余致力想起这段日子,一种甜蜜的感觉仍然在心底流淌,他不止一次对自己说,那时的我是多么幸福啊。至于随后发生的意外所给他带来的痛苦,早已经随风飘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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