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很疼!火辣辣的疼!
就像是喉咙被掐断了一样,脖颈上两边的皮肉不停的向中间的喉骨处挤压,似乎要将我的脖子拧断。
清晰的痛觉让我昏睡的意识逐渐变得清醒,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了有人在我身边说话。
“将军,身体可什么不适?刚刚赵大夫说并未查出什么。”
“这毒女的蛊哪是一般的大夫能看出来的,无碍,等她醒来。”
将军?
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我不是在家玩电脑吗?人虽然躺着,脑子已逐渐清楚,记得晚上我在家玩电脑,玩到一半时电脑里突然似乎射出了一道强光…然后我就没有意识了。
难道还在做梦?
这样想着,恍然间,身体随着意志,睁开眼,以为梦醒。
可这一睁眼,以为自己又掉入了另一个梦境。
满目古色古香的木质屋居,雕花木墙。这些,我只在电视上看见过。
我这是在哪?这是梦吗?
脖子上不时传来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手不由得微微缩紧,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
“醒了?”是那个在梦里出现过的声音,只不过现在听起来更冷酷。
顺着声音看过去,脖子扭动时的疼痛让我不禁皱了皱眉。
好吧,很快的,我就忘了疼。
原因无他,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正身着一身古代戎装站在我躺着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眉宇之间英气勃勃,极为俊朗。
只是,看我的眼神不那么友好。
我不认识这个身着古装的男人,在确定了这一事实后我本能的扫了眼自己的身体,一身桃红古装长裙,乌黑的头发零零的散落到腰际。我发誓,昨天我的头发才刚刚披肩的。
禁不住的抬起手,白嫩纤长,十指葱葱。
我猛的坐起来。天哪!难道玩个电脑也能魂穿?
“把蛊解了。”男人的声音由上传来。
什么?
我愕然抬头,什么意思?
不知是不是我茫然的眼神惹恼了他,男人黑幽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厌恶,“妖女,我不想和女人动手,你不要逼我。”
男人的声音冷峻,神情冷漠,屋外透窗而过的阳光半点照不到他的身上。面部轮廓坚毅,看我的眼神透着寒光,见我盯着他,眸光一闪,鹰一样的眼睛里是冷峻严酷。
我禁不住打了寒颤。
虽然不知道原来的情形,但看这男人的表情也知道这个身体是惹了他了,我很想和他说我是穿来的,原来惹你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但看这人的气势,我估摸着就算说了他也不会信的。
失忆?
我搅着脑袋想着,这个更扯!
片刻,男人似乎耐心到了极限,右手微微一动,眼里杀气横然。
我吓得一哆嗦,一句话脱口而出,“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
屋里一阵沉默。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男人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神情似笑非笑,“杜初五!你的花样倒不少!”
我叫杜初五?话说这位初五小姐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居然敢惹这种男人,是不是闲的太慌了。
僵硬的坐在床上,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现在就仗着这蛊活命了?!同生共死?我让你生不如死!”
同生共死?
还没等我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整个身子已被男人由后提起,将我从床上拎起来。
“喂,你要干什么?!”我害怕的惊叫。
身体瞬间离床,被他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携在腰际,大步向房门口走去,力量大的似乎提我一点儿都不费劲。
我一阵头晕眼花。
尽管这个时候再骂人已经无济于事了,可我仍想骂一句,你丫的犯了什么事来让我背黑锅?还有这个男人,你觉得对女人动手好意思吗?
房门被他一脚踹开,大片大片刺目的阳光一下子照进我的眼睛,让我一下子闭上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子已被他像麻袋一样丢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疼死我了。
“刘枫,这妖女的穴道已封,把她带到柴伙房,让她天天劈柴洗衣。”
“是。”边上一个持剑男子恭声应着,稳步向我走来。
桃红色的长裙散在地上,如同碎落了一地的桃花。我坐在冰冷的地上,抚着刚刚被摔到地上的右肩膀,瞪着那个从我一醒来就表现的对我强烈厌恶的男人。
年纪不大,看着约莫二十岁左右,一身玄色戎装,手臂和大腿处隐约可见大腿结实的纹理,如果不是他刚刚这么对我,我一定会赞一声帅哥。
可现在,我更想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就目前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知道是我怨念的眼神太过强烈还是盯着他的目光过于肆无忌惮,男人站在台阶上看着我的眼神带了些疑惑。
片刻,大步向我走了过来,我一惊,身体本能的一抖,还未退后几步一只大手便已钳住了我的脸,逼得我向他贴近了几分。
确切的说,是贴的很近,近的我都能看见他下巴上泛青的胡渣。
我用力扭头,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他的手只轻轻一点,我半边身子便僵着动弹不得。
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
我越发愤恨。
男人一只手钳住我的双颊,拇指微微侧压,露出右边的脖颈,不知是不是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伸出另一只手拨开了发丝。
我被点穴的半边身子动也动不了,头被他按着,脖颈处很是酸涩。
这个男人又想做什么?
须臾,一只微凉的手指探上了我的脖颈,揉了揉,摩挲了两下。
我另半边身子当即也不敢动了。
不知道是什么季节、什么时候,只看这凉爽的天气和两边长势甚好的青桐,估摸着应是在秋季。
清凉的秋风拂过树叶吹过我的脖颈,微凉的手指不停的在我的肌肤上徘徊,我歪着脖子,咬牙切齿,在现代我都没碰到过这样的色狼!
没有持续很久,他的手便离开了我的肌肤。不过,并未立即解开我的穴道,反倒是定定的看了我会儿,逼人的视线直盯着我的脸,似要瞧出个洞来,我半垂着头,浑身酸楚不已,恼急了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片刻,那道逼人的感觉才渐渐转淡,钳住我脸颊的手慢慢松开,周身一松,被封住的穴道解了开来。
我心念一转,当即装作体力不支,“哎呦”一声,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向他身上倒去,确切的说,是扑过去。
请原谅我这样的幼稚,因为面对这样一个有武功看着又精明的男人我实在没有别的可以报复的方法,现在我只想着能撞他一下也算替自己出口气。
现在这个身体是我的,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事,现在可不许你这般欺辱。
他手臂上被我抓住的结实的肌肉微微一紧,似要抽开,但我哪能如他所愿,干脆一把抱住,顺着倒下的路线用头重重的撞向他的胸膛。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报复他的。我摸着两眼冒金星的头,浑浑噩噩的想。
这人的身体是铁做的吗?!
我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纹丝不动像磐石一样的身体,缩了缩,我还是乖乖的去劈柴洗衣吧!
撑着地,站起来,拍拍裙摆上的灰尘,冷不丁抬头发现男人也已站起来,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见我抬敛直视他,坚毅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我心里突地一跳,莫不是又想出什么别的方法来折腾我?
好在我的担心没有实现,他只是挥了挥手,边上那个名唤刘枫的持剑男子便走了过来,看样子,似要送我去那所谓的劈柴洗衣的地方。
我冷笑一声,“劳烦公子带路了。”
他对着我身后的男人微一点头,便带着我向前走去。
满目古代苑中美景,我已没心思欣赏。
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朝代,什么时候,眼下的我除了杜初五这个名字其余的一概不知。树叶飞舞,花瓣飘落,满眼美丽的景致,我只瞧着越发蛋疼。
走的一路零零散散可见人影,女子很少,大多都是军人装束的男人,瞧我的眼神不偏不倚,仿佛就当我是个石头。我不知道我这个身体长得什么样,但就瞧这身段应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可这些人…
看着这样严肃整容的军纪,我只希望这个身体以前不要和他们的统帅有什么矛盾才好。
不过,在这样一个大多都是男人的地方,我到底是什么角色?这么多军人装扮的男人,这到底是哪里?如果说一般的将军府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穿军装的,还有那个我一睁眼就见到的男人,他又是什么身份?
但愿不要是打仗,我暗暗祈祷。
走了一段时间,前面领路的男人一声不发,只挺直着身子走着,头半点也不偏,我真怀疑我要是偷偷的溜走了他会不会知道。
这样想着,我就做了,当即停在原地动也不动,冷眼看着前面的人。
鹅卵石铺成的道路上他只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提剑的手微微一紧,转过身来,仍是垂着头,轻轻的唤了一声,“姑娘。”
声音很柔和,比刚刚那个男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我顿了顿,“怎么?”
“姑娘还是早日把将军的蛊解了,免得受更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