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三次听到“蛊”这个词了,先前的那个人也是让我解蛊。
听起来像是一种毒,和这个身体有关?
将军,又是谁?
想到昏睡时的声音和刘枫的态度,莫不就是那个将我拎出门的男人?
我有点头痛,回想起那人对我的态度,厌恶、轻视、不屑,让我解蛊不应是对我好好供着吗?
难道这“蛊”还是我下的?
…
我想了一下,笑了笑,故意试探道,“我看大将军不是好好的?”
刘枫微微皱眉,“姑娘莫再说笑,虽说姑娘对将军一片情谊,但这种下情蛊的方式只会适得其反。两情相悦贵在真诚,更何况将军最恨被人威胁。”
话听到这里,我有些明白了。
这个身体不知什么原因看上那位大将军了,但是没追上,不然怎么连身边的侍卫都知道了,更甚者她也不会对他下了情蛊。
真是彪悍的女人!怨不得那个男人见了我一副厌恶不屑的表情,仿佛我是墙边沾满泥土的草屑一样。
想到那个男人不费力的将我提出来往地上扔的模样,我倒宁愿他一直中蛊毒死算了。但考虑到我现在为人鱼肉的处境,这种想法也就是想想而已。
可是,情蛊是什么?听名字,难不成像神雕侠侣里杨过中的情花一样,一动情就浑身剧痛什么的?
我一抓脑袋,揉碎满头青丝,真是麻烦!
刘枫叹口气,“姑娘好好想想吧。”说完,转身继续领路。
想也没有用,我又不是她!
自知道是我下的蛊并且需要我解蛊后,被押解的路就显得格外沉重。无数次的抬手翻衣,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可只是徒劳而已。半道上无意间遇见两个丫鬟打扮的人,看我一眼后譬如蛇蝎般逃之不及,我忽然觉得这鹅卵石都咯脚了。
院子的布置很简单,没有绕很多路便到了,相比较先前的绿树成荫三步一卫,这里明显冷清不少,只有两个士兵立在院门外。
我抬头一看,是几个繁体字,依稀拼凑的出——洗衣苑。
忍不住伸出那双白嫩的手,瞧了会儿,真是同人不同命!
在我晃神的功夫,刘枫已经上前,门外的两名士兵很自觉的分开了道,恭敬的对刘枫行礼,刘枫微一点头,便挥手让我进来。
洗衣苑的人很少,但个个看着都挺结实。
那个不远处从房里跑出来的五大三粗的大姐正冲着刘枫谄媚的笑着,“哎呀,刘侍卫来了呀!快坐快坐!”
那笑容,将脸上的皱纹都能挤出一朵菊花来。
我满脸钦佩的看着刘枫彬彬有礼的对她点头颔首,顺道指指我,声音不变,“将军吩咐将杜姑娘带来在这做事,你看着安排。”
菊花大姐看了我一眼,眉眼间尽是不屑鄙夷,却仍是点点头,“小奴知道了,刘侍卫来喝口茶,这天热的,降降火。”
我再一次感叹这个身体的极品,能做到让这位菊花大姐这么露骨的鄙夷,真不知她以前做人是如何的成功!
“这菊花是小奴专门托人从家乡带来的,泡茶喝时口感润泽,极为清爽,刘侍卫您一定要尝一尝。”
我差点笑出一口唾沫。
刘枫显然承受不起这样的热情,往我身后一站,将我轻轻向前一推,“杜姑娘你就在这好好当值。”顿了顿,冲菊花大姐微一点头,“李姨,劳烦了。”
说完,足不点地的离开。
“应该的应该的,哎?刘侍卫,你怎么不喝茶?”
菊花大姐垫着小碎步,直追到门外,手里的茶杯一滴水都没渗出来,我立在院子中央,啧啧称奇。
不过,一会儿,我的视线便移开了。
三个房间,间间相邻,中间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两三个大盆,里面装的全是衣物,偶尔还能看见盆里冒出的裤衩。
我忽然有些奇怪,如果说我给那个男人下了蛊,他不是应该千方百计的严刑逼供的让我交出解药么,为什么仅仅只让我过来洗衣?而且他还是个军人,更应该懂得刑讯的可怕。洗衣…很可怕吗?
反正我觉得比挨打好。
忽然,背被人一推,我踉踉跄跄的向前倒了几步,怒道,“干什么?!”
菊花大姐叉着腰,皱纹横生的脸上满是不屑,“听说杜姑娘被大将军踢出房间了?怎么,到我这儿来还这么矫情!”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菊花茶了!
不远处的两个小丫头正偷偷的捂着嘴看向这边,满是看好戏的意思。
“你又是谁?”
菊花大姐,不,菊花大妈被我一句话噎的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当场飞起了唾沫星子,“你,你,你这个妖女勾引大将军不成,还敢这么嚣张?!”
哼!妖女,蛊女,毒女,我今天可什么外号都听遍了,还勾引?
我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下菊花大妈,利用这个身体的身材优势,用自认为最风骚的姿势一甩头,“大妈,就你这样的,就算想勾引也勾引也不成的。”我啧啧两声,“瞧这身段,就算是上阵打仗也怕压着自己家马啊!”
不远处捂着的小丫头笑出了声。
菊花大妈胸口上的两片大埔剧烈的上下起伏,瞧我的眼神如狼似虎。我看的心惊,这个压不压得着马我不知道,但要是跟我这个小身子板打架我肯定是打不过的。
我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果然。
菊花大妈怒目圆睁,一把冲了过来,健硕的腿部的踏地声将洗衣盆里的水都震得涟漪起起,我仿佛都能看见她身后那一片滚滚尘烟。
虽然和她只有几步的距离,但这样的描述绝不夸张。眼见身边也没有护身的东西,只得迅速拎起一块洗衣板挡在身前。
心里暗暗悲愤,为什么从我一来这就是人人喊打的情况。
“啊——蛇!——”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我举着洗衣板的手一松,板子掉了下来。
“啊——你这个妖女,砸到我脚了!”
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好奇的探过头去,惊得我连蹿带跳的后退数十步,天哪,那女人身上怎么有条绿的小蛇!
真的是碧绿碧绿的,不过拇指般粗大,十来寸大小,绕着菊花大妈的手臂,幽幽的吐着信子,远远地,都能瞧见那蛇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光。
菊花大妈一见刘枫走了就关了门,外面的士兵也不知道,只当是李姨开始教训偷懒的丫头。不远处的两个丫头也早已不见了踪影,菊花大妈浑身抽搐了两下,光荣的晕倒了。
我缩在墙角,举着刚刚捡起的洗衣板,警惕的看着从菊花大妈身上下来的绿蛇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小蛇的逼近让本就缩在墙角的我无路可退,我举着洗衣板挡在身前,不停地念叨,“小蛇啊小蛇,我也不容易,在自己家玩完了,刚刚活过来就被一堆人鄙视,你可别让我还没活过一天就挂了。”
小蛇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在距离我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歪着脑袋对我吐着信子,神情,竟然有点可爱?
小蛇见我从洗衣板后探出头,很高兴,滴溜溜的转个圈后便快速的游到我的脚边,蹭着我的裙摆。
这,算是撒娇吗?
我不知道,但心里总有种感觉,那就是这小家伙不会害我。缩在衣袖里的手张了缩,缩了张,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点点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