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洗衣苑,看着小思欢喜的表情,心里也禁不住高兴起来。
走回房间,正端着一杯水在喝,就看见小思在门口被悠悠推搡着,迈着小碎步走过来,脸上满是感激的不好意思,“杜姑娘,谢谢你了。”
“没事。”我挥挥手,“你弟弟好些了?”
“恩,找大夫看过了,患风寒发烧,我娘正在照顾他。”说到这,小思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担忧。
我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小思似受惊了般一缩,我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
我又不是色狼…
“不是。”小思越发慌张,“杜姑娘以前从不这样和我们一起,我,以为…不过杜姑娘现在真的很好。”
小思急切的说,生怕我不相信她此刻感激的心情。
“没事。”为了挽回这个身体的形象,我努力让自己说的情真意切,“我知道自己以前有些不懂事,不过自从被将军分配到这做事后学了不少道理,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小思你可千万要说出来。”
小思单纯的脑袋用力点着,门外悠悠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
吃过晚饭,回房。这房间本应是我和小思一起睡,但因她弟弟病了,请假回去,所以今晚这里就暂时归我一人。
洗洗漱漱,点上蜡烛,着了一身单衣坐在竹榻上,捧着从小思那借来的《女戒》翻阅着。
不要误会,我可没有那么贤惠的想法,只是到了这个世界许多字都不认识,想学着认全。可小丫鬟的身上又没有什么书,只能翻着这无聊的教导女子贤良淑德的《女戒》了。
翻了几篇,发现这里的文字就类似于我们现在的繁体字,不过更复杂了点,基本连猜带蒙才勉强弄懂它的意思。
没文化,真可怕!
想自己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到这竟半点用武之地都没有,真是汗颜!
夜色清凉如水,古代的空气格外清新透彻,皎洁的月亮悬子高挂,星星洒满银河,不知名的昆虫在窗外吱吱鸣叫,只是听着就让人很舒坦。
夜风徐徐,透窗而过,吹起我半边发丝。
风?
我一怔,转头,半开的窗户被风吹的轻轻摆动,隐约可见外面漆黑的天幕,可是,这窗户什么时候开的?
有点冷,算了,先把窗户关了。
拢紧身上的衣服,下榻走到窗户边,关上了窗户。
就在这时,忽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本能的觉得不对,猛的一转身,一个看不清脸的黑影正紧贴着我。
“啊——呜——”
我的惊叫声还未脱口便被人大手捂住,用力挣扎,黑影动也不动。心念急转,这是什么人?劫财劫色?不对,这是洗衣苑,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难不成…又是这个身体招的?
就在我大脑飞速旋转时,面前黑影捂住我嘴巴的手已然放了下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小丫头,这么快就不认得哥哥了?”
哥哥?
我诧异的抬头,紧贴着我的男人被一身黑衣包裹着,上面是一张极为俊秀的脸,上挑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细白的肌肤。忽然想到那个一身杀气的柏修,如果说大将军柏修是战场上英武无敌的霸气,那他就是荷花湖上泛舟持扇的迢迢风姿。
美男一点我的鼻尖,笑道,“怎的看呆了?”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猛然一跳,鼻尖上仿佛还留有他指尖的凉温。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顶着这张脸对我放电,我这个导电体可经不住你的高电流发射。
美男很自然的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一身黑衣在跳动的烛火下竟生出了别样的韵味,墨色天成,姿容无双。
我在窗子口站着,动也不动。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美男扫了一眼,自觉的端起桌子上那杯我喝过的茶水,微抿一口。
红色的鲜唇被瓷白的茶杯印的娇艳无比,微微隆出的喉结上下滚动,活色生香。
“杵在哪做什么?怎的,见了哥哥就是这个样子?”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我说杜初五,你到底丢了多少事情给我?!
我面色不豫的立在原地,大脑死机。
美男觉察不对,敛起了笑脸,起身就要向我走来。
“你是谁?”
美男秀美微皱,眼神四处一扫,道,“这附近没人,阿五不用这样。”
阿五?听称呼,应是熟人了。
我还在这边斟酌纠结,那边美男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至我的身前,左手一点我不知哪个穴位,我便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该死的,又来这套!
美男没放过我,伸手钳住我的下巴,轻轻往旁边一扭,顺势拨开我颈边的发丝,微凉的手指细细的抚着我的肌肤。
感情说了半天的哥哥妹妹,原来是劫色的!
我又气又恼,歪着脖子被他从肩摸到脸,男子的气息悉数喷来,一点一点,绕在发间,让我仅着单衣的身子瑟瑟发抖。
片刻,他的手离开,身子一顿,便能动了。
“色——”
他眉头微扬,我剩下的一个狼字便再也不敢说出来,只得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干什么!”
“脖子上的胎记在,脸上也没有易容的痕迹,阿五你怎么了?”美男看上去很担心。
身体的确是,可里面的灵魂早已不是了。
“你是谁?”
“我是你哥啊!你这丫头,莫不是被大将军发现打傻了?”
从我到这个身体以来,我只知道自己是个被人嫌的,从不知父母兄弟是谁。以至于我一直以为这个身体竟做的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可眼下的这个人,一见面就欣喜的唤我阿五,虽不知到底是什么身份,但那眼底的焦急和担忧却是骗不了人的,若真是假的,那演技也是奥斯卡级别的了。
只唯一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身体没有他哥一般好看…
“哥?”我轻轻的唤了声,迟疑的道,“我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一天醒来就看见大将军柏修对我发火,让我给他解蛊,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更怒,将我发到了这里。”
“解蛊?”美男的声音提高了,“你莫不是真给他下了情蛊?”
“我听他身边的刘枫说好像是给他下了这个蛊。”我仔细的回想了刘枫说的话,点点头,“恩,是的。”
美男的嘴角抽了抽,“你还真不死心。”
不知道是不是我对美男的抵抗力弱还是真有血缘亲近这回事,不过两句话,我瞧他已经亲切好多,总觉得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害我的。
“什么不死心?”
美男叹口气,伸手替我将下滑的单衣拢了拢,道,“不说这个,先让哥哥看看你怎么了。”
不给我说话的时间,握住我的手腕,搭脉。
原来我这个哥哥还是个大夫。
我很想说你搭脉也没用,你的妹妹已经不在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片刻,我问他,“怎么了?”
美男皱眉,“没听说种情蛊会失忆的,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想到那位大将军恼怒的样子,好奇的问,“情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