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了怎么还没过来？”林启声打电话问经纪人，经纪人在电话那头说马上就到，最多十分钟。
两个人陷在一片黑暗中，林启声挂了电话就大口大口吃面，谁说偶像吃面就不能发出声音的？可霓虽然看不见林启声，但是从声音猜得到他的动作一定有些狼吞虎咽的。
“对了，这里不是有蜡烛么。”林启声拿出手机照了照桌子上，果然有一个插着屋子长蜡烛的古典风格的烛台。
“我去找个打火机。”可霓站起来要往柜台那边走，被林启声拉住。
“这么黑找个火机多难，直接拿去厨房点火。你坐这里等着，我去点火。”说完就拿着手机照着路，然后拿上一只蜡烛，快步向厨房走去。
不多一会儿，林启声就带着点燃的蜡烛回来了。
烛台上面的五支蜡烛都被点燃，虽然不足以照亮整个宽敞的会客厅，但是可霓和林启声坐的这边一片还是被温暖的烛光包围起来了。
林启声又点燃了旁边几张桌子的蜡烛，会客厅更亮了些，那些蜡烛的火苗摇摇曳曳，落地的玻璃上已经看不见外面的风景，而是像镜子一样映出两人的影子。
“这样还蛮漂亮的嘛。”林启声从玻璃窗里看两人和烛光共影，赞叹道。
“啊，谢谢。”可霓有些害羞地回答。
林启声转过头，笑道：“你还真是不客气，我是说从这大玻璃看我们这个环境啊。”
“啊？”可霓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林启声笑着走到旁边的钢琴前面坐下：“会弹钢琴吗？”
可霓摇摇头，林启声就又笑着问：“这个气氛有点音乐更美，喜欢什么曲子？”
“卡农。”可霓几乎是脱口而出。
林启声挑了挑眉毛，一边开始弹奏卡农一边说道：“你也听过我弹很多次卡农了吧。”
确实，每次林启声到和风无序看他“老婆”的时候都会先弹奏一首卡农，虽然可霓听了很多次，但是这确实是她最喜欢的乐曲，特别又是林启声弹的。
乐曲终了，林启声拍拍钢琴凳旁边的空着的部分，示意可霓坐过去。可霓就很听话地在林启声的身边坐下。
“反正也没事做，你听听我的新歌给点意见。还没有歌词呢，只能先哼给你听。”
说着，林启声就弹奏起前奏，然后就跟着旋律哼唱起来。可霓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近听过哪个男生唱歌，不用麦克风，没有华丽的歌词，就只是和着钢琴琴音，有一种清新的美感。
听到副歌重复的部分，可霓也能稍微跟着哼一段。那旋律的确动人，并且很容易记得。
“怎么样？”林启声唱完停下，问可霓。
可霓回想了一整首旋律：“很好记，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流行音乐的类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钢琴的原因，听上去有点像是古典乐曲，我不是很会评价音乐啦。挺有画面感的，听着就知道是高兴啊什么的感觉吧。”
林启声听完又把副歌的旋律弹了一遍，“这个其实是想表达初恋的感觉，但是我不太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只能写到这个地步。”他有些黯然。
可霓心里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林启声说没有爱过什么人，她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但是看着林启声黯然的表情，可霓知道那复杂的心情里，是有心疼的。
“你爱过谁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林启声说话变得感性。
可霓想了想答道：“不知道算不算爱，以前小时候有喜欢常常一起玩的一个哥哥。但是他后来出国了，就没联系了。”她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现在心里有个人，因为比起小时候的故事明显只是小孩的迷思，现在的感情才是真的不知道算不算爱。
“天天的爸爸呢？你还爱他吗？”林启声问道。
可霓一愣，“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会这样说是还记得爱他吧。他抛下你和天天，你还记着他，这不算爱吗？”林启声不知道内情，按着自己的想法分析着。
“不是的。”可霓叹一口气，不想骗他，索性说了实话，“我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天天的爸爸。”
“什么？”林启声很惊讶，他把这句理解成了“不知道天天的爸爸是谁”。在他看来，可霓并不是一个那么随便的人。
可霓知道林启声误会了那句话的意思，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第一次去酒吧，然后……怎么说，当时喝了很多酒，第二天醒过来发现在陌生人的房间。我当时吓坏了，根本不敢多看那个人一眼，然后就逃走了。后来，就发现有了天天。”
林启声没想到可霓会讲出这样一段往事，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对我很失望吧？”可霓看他久久不言语，心里后悔说出这段，于是自嘲道。因为紧张，拿钱面前的饮料喝了一口，喝到嘴里才发现喝的不是橙汁，而是林启声的红酒。可霓原来拿错了杯子。
“对不起，我换一个杯子给你。”可霓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林启声会觉得她用过的杯子一定脏的。
“不用了。”林启声从可霓的手中拿过杯子，“你又没感冒，干嘛要换杯子。”
可霓不再说话，心里把自己骂了一千遍，为什么一冲动就把那段最不堪的往事讲出来？是真的不想骗他，还是根本就是为了断了自己的念想故意的？可霓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我没有失望啦，我只是觉得你这些年一定很辛苦。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我想安慰你，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真的不会觉得对你有什么看法。我不太会讲话，但是我……我从一见到你觉得你会那样为了你儿子求一个陌生人，你绝对是很好很好的母亲，也是很好的人。我不太会讲话，但是就是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吧？”林启声看出可霓的担心，连忙解释道。
可霓不确定地点头，“谢谢你。”好像不该说谢谢，但是不说谢谢又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后悔极了，眼眶红的像只兔子，烛光下，眼里晶莹如宝石。
林启声好像还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说，就伸手去轻轻把可霓揽到怀中，可霓一下子全身僵硬！
“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做错过什么？况且你是因为喝酒，别放在心上。”林启声轻轻说。
可霓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动一下，只是僵着脖子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经纪人怎么还没来？”林启声自言自语，然后放开可霓拿出手机打电话。听了几句眉头就皱起了。
“他说他找错了，那个网上的地址是另一家会所，而我们在的这个地方他找不到。他刚才用APP查了我的位置，估计还要几小时才能过来。”林启声挂掉手机和可霓说。
“几小时？”那不是要等到半夜甚至天亮？
林启声耸耸肩：“你先去那边的沙发睡一会儿吧，他说走错了方向，这个地方和他刚才找的地方差了挺远的，要过来还要至少四小时。”
可霓摇摇头，“我睡不着。”怎么可能睡得着，虽然林启声那样安慰，但是心里还是在意刚刚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他的沉默。他一定对她还是有什么看法吧。
“好吧，既然你讲了你年轻的时候的傻事，我一定要讲一件出来才能够解开你的心结了。”林启声今天怎么显得特别善解人意。
“我刚进娱乐圈的原因其实是想气我爸，我当时刚刚从一个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变成林家的大少爷，各种束缚我都不习惯，加上我从小对于爸爸心里有恨，所以我故意顶着林家人的头衔私下和经纪公司签了约。而且当时特别放纵自己，经常流连酒吧什么的。你刚才说的早上起来身边是个陌生人的情景我真的常常这样，但是和你不一样，我一点都不会怕。我只是麻木，真的麻木。”林启声平淡不惊地讲起往事，可霓越听越惊讶，她没想到林启声会有这样的过往。
更惊奇的是，他竟然会为了平衡她的心情而讲出来。甚至连私生子那句话都说出来，怪不得他那么害怕他奶奶，怪不得他妈妈也是那么怕那个老太太。
“可是你现在不这样了，你现在不是很好吗？连绯闻都只有夏禹恬那一个刻意的。”可霓回应道。
“那是因为我后来把我爸气死了。”林启声讲完这句，深深吐了一口气，那样长的叹息，可霓听了心里骤然一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