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蜜分明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那样地狂奔,怎么和身边的景物一参照,没有前进呢,好奇怪啊,不仅没前进,反而在飞速倒退,自己还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为什么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接着她就明白了,并不是自己或者身边的环境发生了超自然的力量,而是有人揪住了她的后脖领,将她提了起来。
那就是说自己被抓住了,李蜜微微一扭头,就看到黑衣人后背,为什么这么快就被人控制,李蜜不甘心地双脚乱蹬,大叫:“放开我,混蛋。”当这一切起不到一点作用的时候,她双手够到身后黑衣人的手臂,又是捶打,又是掰掐,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身子猛地向下坠去。希图像一片树叶那样,——她这时真的希望成为一片树叶,——挣脱开树枝的束缚,然后在空中飘散,不知去向也无所谓,能逃离就好。然而对于起重机一样黑衣人强壮的手臂,李蜜所有的反抗都无济于事。
“放开我,放开,放——”
她没喊完,就感觉脚碰到了地面,那是她已经倒退着来到了三煞用餐的地点。黑衣人本来是将她轻轻放到地上的,但李蜜双脚正是凌空乱舞,一下子没有保持住平稳,跌坐在地上。
“宝贝,轻点,不要跌坏了。”是那死胖子怜香惜玉的声音。
李蜜这时四肢着地,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这三个的眼睛了,她在拼命地想,怎么样才能逃脱呢,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来,无论在哪个方面,她跟三煞都是相差悬殊,她气得狠狠对着草地来了一拳。
“嘿,姑娘。”胖子打了个响指。意思很明显,要她把脸转过去。
这个时候,不能太软弱,就算死也要死得壮烈,李蜜想到这,果断地把头扭了过去。
他才发现三人的目光差不多都粘在了她的身上,哪里是在看视,分明在考古,就差拿个放大镜了。
黑衣人的目光比较深沉,看不出他想干什么。
欠扁的瘦子目光猥亵,直盯着她的胸脯,眼珠一动不动,仿佛在死命地往里钻。
死胖子一副痴迷的模样,半张着嘴,让人想到见到美食的哈巴狗。
李蜜羞愧难当,叫道:“看够了没有。”
瘦削之人这才收回目光,呵呵笑道:“小姑娘,你很有勇气,在下佩服,还什么,这,这,这,都是你的,弄脏一处草皮,教我们走不出这块山林,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三煞是从穿开裆裤开始一直吓大的啊,我们从九岁就开始杀人,这一路下来,杀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够得上人头八斗,尸体五车了吧,我们什么阵势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小丫头,就算你真的是棵扎手的野玫瑰,到了我们三煞手里,也能把你调理得服-服-又-帖-帖。”那瘦子说着,还伸出干瘦的爪子,向前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抓挠。李蜜不大懂他那表示什么,但一个人作出猴子样的动作,她感觉很恶心。
矮胖子还是那副馋涎欲滴的样子,说:“大哥,你看这妞,很正啊,山野之中也出美人啊。”咕咚,咽唾液的声音。
黑衣人淡淡地道:“泼辣有余,柔气不足,而且看样子不解风情啊。”
矮胖子着急地说:“怎么,大哥,你不是想放了她吧。”
黑衣人道:“不解风情,也好,肯定没人碰过,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今天我不想难为你,你陪我们喝喝酒,尽尽兴,喝高兴了,我就不伤害你。”
李蜜看到一线生机,马上说:“你说话算数,不许反悔,想让我怎么做。”
“给我们斟酒,说上几句劝酒的话,让我们高高兴兴地把这顿饭吃完。”
“这个容易。”李蜜来了精神,挽了挽袖子就要动手。
“且慢,这样可不行。”黑衣人说,“知道我最恨什么吗,就是裁缝,确切地说,是给女人做衣服的裁缝,本来女人不穿衣服很好看,为什么要用衣服来丑化她们呢,有句话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喜欢天然的女人,也许你不信,我当过私塾先生,我不想说得太露骨,让我保留一点曾为人师的尊严好吗,我的意思你懂不懂,小姑娘。”
李蜜当然听得懂,原来这家伙更无耻,她怒吼道:“你变态,色魔。”
黑衣人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接着说:“这个要求对我们来说太低调了,我们还有事,没有太多的时间,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矮胖子迫不及待地说:“大哥,她不肯就范,让我来帮助一下小宝贝好了。”他说着,连声嘿嘿地来到李蜜跟前,李蜜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衣衫,“你要干什么?”
由于李蜜是坐在地上,那矮胖子也坐下来,坐在她对面,搓着双手,狞笑道:“是你自己来,还是让我来,我来的话可能会弄痛你的。”
李蜜这时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修真人士,就样束手无策被玩于股掌之中未免太丢人了,简直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大金朝,她马上运气于胸,喝了一声“开山掌。”
一掌打在矮胖之人的太阳穴上,不打还好,一打却感觉自己手一阵酥麻,五指不灵,似乎那圆圆的南瓜头比石头还硬。
那死胖子却没有一点受到挫伤的意思,反而笑笑,“小妞的手好绵软啊,肉肉的,软软的,好舒服啊。”
换来一阵淫邪无耻怪腔怪调的笑声。
李蜜不甘心,又运起火能功,那能点燃干柴的火焰掌,一掌朝死胖子的面孔打去,这次不用挨到胖子,隔空就行,同时嘴里大喝:“看火焰掌。”
也不知胖子有没有感觉到热量,他只是嗅了嗅鼻子,“姑娘的手好香啊,能不能再近点,让我好好闻一闻。”
李蜜急忙收回手掌,“等等,我还有。”
李蜜这次运的是梵天功入门提气的功法,需要一段时间,所幸胖子很听话,双手抱在胸前,面带笑容耐心地等着。
李蜜还是到最后关头,真气提不上天池,她这个气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好又照着丹田来了一掌,“出来啊,正需要你的时候。”
一股真气直向上冲,李蜜欣喜万分,待到全身充满了力量,又找到了想要以头撞墙的感觉,挥掌向苦苦等待的胖子打去。
就听一声闷响,风声乍起,草地上的烧鸡翻了个跟头,米饭倒扣在地,铜锣烧翻滚远去。胖子的身子猛地向后一仰,来不及秀个表情,斗大的人头己飞射而出,一腔珍贵的红细胞全洒在了席宴上。于是人头与铜锣烧齐飞,鲜血共酱牛肉一色。
死胖子真成了死胖子。
在场活着的三人全部石化。
几乎同时,三人不约而同一声大叫,李蜜叫的是“妈呀。”然后爬起来就跑。
那两人叫的是“三弟”,扑到矮胖子的尸体上,叫个不止。
有的人和事物,比如歌妓,千呼万唤是可以唤出来的,可一个丢了脑袋人的生命,要打算唤出,恐怕比蜀道还难。
黑衣人眼眶欲裂,大叫,“抓住她。”
李蜜已经跑出去了百米之遥,她此时顾不上后面,只是向前狂奔。
突然他感到身体又离了地面,李蜜绝望地大喊:“放开我,恶魔。”他知道这次落在三煞,不,应该是二煞手里,那是没有悬念地必死,恐怕别说陪酒,陪什么也不行,肯定让她去陪死胖子无疑。
但是耳边传出一个温柔的声音,“别喊,是我。”
那是伍千两的声音。
李蜜完全惊呆了,几疑身在梦中,她甚至不敢扭头去看,怕美好的泡泡破裂。“真,的,是你?”
“是我。”伍千两的声音真真实实地传来。
“怎么会是你,你还没走么。”李蜜有种喜极想哭的感觉。
“我,我担心你,所以一直在暗处。”话不在多少,伍千两短短几个字,却赛过时下流行的笔名穷摇的言情小说,让李蜜顿感春天般的温暖,夏天般地热烈,秋天般的充实,冬天般的纯净。
李蜜现在才知伍千两在挟持着她飞行,李蜜问:“我们这是去哪。”
伍千两说:“我也不知道,先摆脱开三煞再说,等安全了,我会把你送回家去。”
李蜜由心地说了句,“谢谢你,伍千两。”
这一句衷心的感谢,却让伍千两神色大变,他突然一手锁住李蜜的咽喉,另只手掌握住她全身的三处重穴。
李蜜开始是被伍千两抱住腰身,虽然不如在地上行走舒服,不过,逃难之时,也不讲究了,这下,伍千两一手锁喉,一手拍在她的后背,李蜜全身的重量全由她的脖子承系着。
其实伍千两控制她的重穴纯属多余,咽喉也不必锁住,这样揪着脖子再飘荡一分钟,李蜜就得送命。
李蜜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下子拉长了无数倍,她想问伍千两为什么翻脸比翻书都快,刚才还风和日丽,一转眼就风狂雨骤了,可是脖子现在正处在有史以来最困难的时期,所以语言功能被禁用,李蜜一肚子为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