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把避水珠交给李蜜,李蜜怕是夜长梦多,拿过就倒进嘴里,姜如意本想制止,但又觉得没有制止的理由,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小虎赶紧扭过头去,说了句:“真恶心。”
避水珠就像一团气体沉到了丹田里,李蜜放下心来,这才算真正地归自己所有了,这才叫最终的胜利。
姜如意带着嗔怪说:“李蜜,问你好几遍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会飞得那么快?”这是姜如意一直想解开的谜团。
李蜜可能太高兴了,毕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仙丹,所以没听到师父说什么,再说周围一片祝贺和羡慕的声音,像一团黄蜂嗡嗡乱叫,而且李蜜是个爱幻想的人,给她一个起点,她能幻想出老远老远。这当,她正想像着自己在水里游泳,水底探秘,和各种鱼做亲密接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忙问姜如意,“师父,有了避水珠,我在水底用不用喘气呢。”
姜如意终于忍耐不住,拍着石台叫道:“李蜜,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李蜜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忙说:“师父,我眼里当然有你,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眼里当然有您,可是,您这话是何从问起呢?”
姜如意这一发火,弟子都静下来,姜如意郁闷地吐出一口气,说:“我一直在问你,问N遍了,为什么突然飞得那么快,你手掌裂石可以用你努力修炼所以功力提高来解释,但是你的飞行速度如此之快,而且自己无法控制,这很不正常,说,到底是为什么?”
李蜜赶紧回答说:“师父,你问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当时很着急,被大师姐落下那么多,我心想要是飞得快点,如果像箭一样地飞行多好啊,结果就真的嗖——了起来。”
“就这么简单,想嗖——就嗖——了?”姜如意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表现出不相信。
李蜜正色说:“是这样的,师父,我也不明白,你不问我,我还想问您呢。”李蜜不想说实话,因为一句真话,会牵扯出很多人,很多事,黑山老妖,骞拙大师,云林师父,伍千两,三煞,弄不好那动物庄园也得说出来,可是李蜜答应了动物们不让别人知道那个地方。
“怎么会这样?”姜如意一边凝思一边抓过李蜜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自语说:“脉象正常,不像走火入魔的样子。”
李蜜说:“师父,是不是你也搞不懂啊。”
姜如意刚点了两下头,忽然警觉过来,马上说:“师父怎么会不懂,依照你的情况,可能是因为能量的原始积累达到以拓展体能的方式来分担丹田回旋不平衡而导致的真气截流现象。对,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你们听懂了吗?”
大家无一例外地摇头。
姜如意叹了一口气说:“这对你们来说太深了,难怪你们不懂。以后慢慢就会懂的。”其实姜如意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她是师父,在师父的字典里不能出现不懂两个字。
李蜜说:“师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有了避水珠,到水里还用呼吸空气吗。”
姜如意并没服用过避水珠,不知道到水里会怎么样,所以答不上来,但是本着师父万事皆知的原则,于是她说:“李蜜,还记得师父跟你们讲的小马过河的故事吗,老马让小马去河对岸取一本修真剑谱,可是一条小河挡住去路。松鼠说深,老牛说浅,最后老马是怎么对小马说的。”
李蜜听过师父讲这个故事,就说:“师父,你是想让我自己亲身体验一下吧。”
姜如意说:“对啊,不要事事都问别人,自己体会到的东西最深刻。”
李蜜说:“可是我不会游泳。”
李蜜吃了避水珠,姜如意当然要让她下水试验,她可以下达命令,但她更喜欢用引导的方式。于是就给李蜜打气说:“以前你说怕水,师父能理解,现在可不能说这种话了,水对你来说,就跟空气一样,你在水里就和在陆地上一样自在,你已经是个两栖超人了。”
“这么神奇。”李蜜又差点让思绪飘走。
有个师兄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李蜜,你给我们表演一下好不好,我们也很想知道避水珠的神奇。”
“当然行啊。”自从来到丽山,自己还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光辉事迹,这次终于能成为一个亮点了,岂有不答应之理。
瞧,目的达到,殊途同归,姜如意拍了两下手掌,马上说:“好,大家列队,到外面的河边去,一同去见证避水珠的奇迹。”
丽山门外就有一条河,隔开了丽山派和三户村,河水并不深,大人下去,也就及胸,但是在三户村外河水拐角处有段河道很深,村民管这里叫做吕姑潭,不知这名子怎么来的,姜如意让弟子向吕姑潭进发,她的观点是,水越深,避水珠越能发挥威力。
由于丽山派和村民关系很好,仙民一家亲,村民纷纷打听丽山这次大举出动是干什么去。
姜如意如实相告,村民本来对修真者充满了好奇和神秘感,听到有人要试验避水珠,也纷纷跟在后面。
于是,姜如意和李蜜走在最前,后面拉了一条长达二三十米的队伍,有的抱着小孩,有的打着毛衣,有的拿着镰刀,有的背着竹筐。
来到吕姑潭,河水并不急,只是一眼望不到底,姜如意把李蜜引到潭边的石板上,让李蜜把修真袍脱下说:“可以跳了。”
现在天气不冷,但也不是炎炎夏日,李蜜有点懊悔答应得那么快了,为难地说:“师父,水好像很凉啊。”
姜如意笑着说:“有了避水珠,还怕什么水凉。”
“好像水很深啊。”
“有了避水珠,还怕什么水深。”
“水里不会有蛇吧。”
“有了避水珠,还怕什么蛇。”
只有不会游泳的人,才能体会到对水的恐惧,李蜜和姜如意商量,“师父,不如回去拿浴缸试验。”
姜如意说:“李蜜,丽山派的八荣八耻你知道吧,要勇于担当,勇于尝试,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弟子,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任劳任怨,秀外惠中。”姜如意一边循循善诱一边把李蜜的身体向前推进。
到了潭边,就差一步的时候,李蜜却开始后退。“可是——”
王翠莲气呼呼地从后面过来说:“现在所有的弟子和乡民都在看着你,你现在不是你自己,你代表着丽山,就算眼前是火坑你也要跳,让你洗个澡就那么难么,你太给丽山弟子丢脸了。下去吧。”
一脚把李蜜踹了下去。
姜如意心中快慰,千言万语一如背后一脚,这个王翠莲很有我当年的风范,这人如果有了本领,绝对是个推动历史的人物,丽山派需要这样的人。如果我不是你师父,能这样苦口婆心么,早就像王翠莲那样一脚给你踹下去了。
李蜜到了水里就蒙了头,忙喊:“我不会水。”
姜如意笑着说:“李蜜,有点自信好不好,把自己想像成一条鱼,别的什么都不用想,让自己沉到潭底,在水面上避水珠是不起作用的。”
李蜜不敢向下沉,一边扑腾一边喊:“师父,拉我上去吧。”
姜如意说:“谁也不用管她,李蜜的心理还接受不了,等她沉下去的时候,才是奇迹出现的时刻。”
李蜜果然扑腾几下就沉了下去,姜如意说:“现在好了,避水珠开始发挥威力,李蜜一定在水里畅游呢。”
过去了好长时间,水面一片寂静,姜如意对弟子,尤其是村民伸出大姆指,说:“怎么样,避水珠神奇吧,它能让一个哺乳的高级生物在水里呆了这么长时间。”
一位村民说:“这孩子应该出来透个气啊。”
姜如意得意地说:“大叔,你不懂了,有避水珠还需要什么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