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蜜看到端木椒惊愕的好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的表情,马上明白过来,不用说,自己此时一定是春风满面,春暖花开,世界充满爱,明天会更好的模样。
李蜜说时迟,那时快,赶紧面部神经一动,眼角向下一搭,将笑容抹去,换了一副与世界同悲的神情,同时强压欢喜,尽量用悲怆的声调加了一句,“不会是真瞎了吧,那太可怕了,看不到蓝天白云,春花秋月,看不到美丽的色彩,看不到亲人的脸庞,可怎么办啊,简直是世界末日,真为老英雄伤心。”
端木椒错愕之后,见李蜜也是一副关心父亲的样子,马上心下释然,恢复正常,同时心中也感欣慰,说:“李郎,瞧你说的,我只说父亲被伤着眼睛,又没说瞎掉,我父亲哪会那么不堪一击,那人将暗器打在我父亲眼睛上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没了力道,所以没有大碍,那家伙当时也被我父亲一掌劈死了。”
“是啊,那太好了。”李蜜这样说,心里一点高兴不起来,反而气呼呼地暗中扼腕长叹,埋怨那位不知名姓的短命鬼,你怎么不再用些力道呢,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有麻烦。
李蜜再也没有咒念,郁闷非常地跟着端木椒向着未知的庄园走去,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等待她的是什么,老天知道。
端木椒终于提出了让李蜜又暗暗吃了一惊的提议,“李郎,我饿了,想快点回家,我们御气飞行吧,不如咱们比试一下,看谁速度快,谁输了到家后罚酒三杯。”
李蜜听完如冷水浇头,抬头望望对她来说相当陌生的天空,蹙眉说道:“要飞?还比试?你看这天有些阴唉,雾气潮潮的,别再撞到山尖上。”
端木椒的话里带着幽怨和嗔怪,但是耐心地劝道:“我知道李郎你是个低调的人,不爱显耀,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尽可以拿出真本领,你不要对我隐瞒,就像我对你一样,我们已经——,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了,你应当告诉我你的实力,这样,以后遇上什么事情,我的心里才有底,才能早做准备,你说是吗李郎。”
端木椒的话可谓情真意切,怎么奈李蜜另有苦衷,文不对题,把心掏出来也不管用。
李蜜想了好些理由,甚至包括空气质量不好,腰疼,闹肚子,但最后都被自己否定了。这些理由个个都不堪端木椒一击。李蜜万般无奈,想来想去,要不如实相告吧,师父说过,纸包不住火,“小姐,我其实吧还不会飞。”
李蜜正想再坦白得详细一些,反正天机已经泄露,那就让它泄露得更猛烈些吧,可没容李蜜再说下去,端木椒大笑着说:“好你个李郎,你跟我耍滑,你不显露不要紧,我能让你显露出来,所有的本领都显露出来。”说着突然抓住李蜜的肩膀,李蜜正发蒙,这大小姐要做什么。
就觉得双脚一悬,身体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地面,直线向上冲去,原来端木椒把她拽到了空中,李蜜向下一望,呦,树林成草地,草地成了地毯。“好了,李郎,比赛开始,倒计时,三,二,一,我松手了。”
松手?天啊,李蜜猛然明白过来,这两个字所包含的严重后果,她一把从后面抱住端木椒的腰身,“不要啊,小姐。”
有一段时间,端木椒没什么反应,李蜜死抱着端木椒,头贴在她的后背上,端木椒在匀速飞行,四周很静,只有风声。李蜜奇怪了,自己被吓成了这样,端木椒怎么没感到意外呢,难道她相信了自己不会飞。
李蜜正在不解地揣测,端木椒开了口,声音柔得像彩缎,像小溪,像醉人的和风,有些人,像西门庆之流听到这种频率的声音后骨头百分之百得发软。“你好坏,李郎。”
我坏?我怎么坏了?李蜜万分不懂。
端木椒幽幽地说:“想抱人家,也不用找这么烂的理由。”
李蜜这才想起,自己扮的男人,她想到这,脸上一阵发烫,真想松开这个想歪了的小姐,但一想到后果,算了,脸面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端木椒这时早已松开手,李蜜完全靠自己的双手从后面紧抱着端木椒的腰身才不致落地,但李蜜是有重量的,从头到脚也有百多斤。在飞行的过程中,李蜜的双臂一点点向下滑落,渐渐滑到了端木椒的小腹上,李蜜只好用更紧的拥抱来抵御讨厌的重力的吸引。
端木椒起初是享受李蜜的紧拥,但到后来李蜜勒住她的腹部,肌肤相亲的美好就一点点地在风中凌乱,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呼吸困难,简直无法调动真气飞行,她不得不对李蜜说:“李郎,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在飞行,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如果你想——,等我们到了地上再说。”
“小姐,那我们现在就下去吧。”李蜜慌不择言,端木椒难受,其实李蜜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只是她此时此地说的这句话,在端木椒听来,极有内涵。
端木椒矜持了片刻,还是不声不响地降落到草地上,一来她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另外,李蜜不松手,飞行实在是难以为继。
李蜜安全降落到地上,松开了端木椒,活动了一下胳膊,鸟儿飞行靠翅膀,李蜜飞行靠胳膊,所以它们都有些酸麻了。
端木椒则是背对着李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再不落下来,恐怕衣服该被李蜜给拽下来,就该走光了。
端木椒将蹦开的扣子扣好,依旧没有转过身,想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不敢回头看李蜜,心想此时的李郎,大概眼里能喷出火来了。
但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动静。端木椒实在等不了了,回过头来,却发现李蜜坐在树下看风景。
端木椒彻底地不解了,本该飞行的时候他想亲热,现在落到了地面上,给了你一个天大的机会,他却跟没事儿人一样。
端木椒只好上前几步,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李蜜,“李郎,你看我今天漂亮吗?”
李蜜瞄了端木椒一眼,干巴巴地说:“漂亮啊。”
端木椒见李蜜没什么反应,只好走过去,带着少女淡淡的幽香,坐在李蜜身边,可是李蜜对这送上门的大小姐不理不睬的,端木椒郁闷和犹豫之余,低声对李蜜说:“李郎,给你出道题,你猜我的腰围是多少。”
李蜜干脆没有看端木椒,眼望蓝天白云说:“我想是二尺三吧。”
沉默。
有个声音突然在沉默中爆发。
“恭喜你,答对了。”端木椒突然恶狠狠地站起,同时把李蜜也揪了起来。
李蜜也不解了,一般的答对了都有奖励,为什么这次答对了反而惹怒了大小姐呢,李蜜忙问:“大小姐,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吗。”
端木椒气呼呼地说:“没什么不对,只是我要回家,跟我回家,现在就回家,到上面不许再抱我。”
“怎么,还,还要上去。”
“废话,几百里路难道我们走着去。”端木椒连叫带喊,跟刚刚落地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说话间,李蜜的双脚双悬了起来,李蜜隐隐感到这次到了天上大小姐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松手的,而且还不让抱她,这让自己的命何以堪啊。
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呼喊,“神少,神少。”
李蜜忙说:“小姐,有人叫我,那个谁来了,快落下。”
端木椒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停止御气,落归地面。
李蜜双脚一沾到地面,心里别提有多踏实。她几乎是面带感谢地对着来人说:“找我么,鄙人就是神少。”
来人是个苍颜白发的老妇,拄着一只拐杖,杖头雕刻着一只怪兽的头像。
那老妇似乎是急急地起来,有点气喘吁吁的,“神少,可追上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