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书房。
南沐擎正与几个亲信商议明日夺嫡之事,派出去的探子急时带回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南沐擎看着手里的信,唇角扬起一抹阴谲的笑意,为防止南沐风那小子向外求援,他早就在皇宫周围布满探子,一旦发现有任何举止异样之人,不管对错先抓了再说。
“殿下,这人怎么处置?”左相宇文默若有所思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黑衣人,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南沐擎挑眉,将信封拆开取出信纸一看,脸色顿时一沉,怒意油然而生,左相宇文默疑惑上前从他手中接过信纸一看,上面只写了三哥字‘你输了!’
“今天所有从皇宫出来之人有漏网之鱼吗?”南沐擎阴测测的看向探子。
探子一惊,浑身一颤,连忙摇头。
“很好,立刻挨个搜身,一个都不许放过,本王就不信,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南沐擎冷笑。
探子连忙飞也似的跑出去,执行命令。
“这个人,殿下打算怎么处置?”宇文默依然对眼前的黑衣人感到好奇,他的反应过于平静。
“放了他。”南沐擎平静的道。
“为什么?”宇文默蹙眉,似是感觉有些不妥。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南沐擎意味深长一笑,虽然老四和老六因为皇后的关系已经达成同盟,但是对于皇后背后那股不可忽视的势力,他还是有所忌惮,所以放了这个黑衣人给皇后一个面子,也给自己留条后路,只是这些话他不方便对宇文默等人明说而已。
宇文默与其他几个大臣面面相觑,虽然心有微词,但还是保持沉默......
翌日清晨。
南沐风足足等了一宿,也没收到萧琅的回信,不禁有些失落,抬头望天,却只铺天盖地的雪白,将整个天幕完全遮住。
三日之期终于到了,南沐擎此时恐怕早就联络好亲信大臣正朝锦华宫冲来。
澹台藏不在,他身边除了几个东宫暗卫没有任何可以自保的力量,他能做的只有硬拼,可就算把暗卫全都带在身边,也无异于以卵击石而已。
南沐风深感无奈的叹息,转身看向屋内,眸色更加黯沉,现在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想保护身边的人,也是有心无力,不禁苦涩一笑,挥手招来冬雪一阵耳语后,便义无反顾的踏出锦华宫大步离去。
他前脚离去,后脚南沐擎等人便随后而至,候在门口的冬雪连忙福身,恭敬的道:“奴婢给二殿下以及各位大臣请安。”
“太子殿下呢?”南沐擎直奔主题。
“回二殿下,太子殿下在清宁宫等候诸位,烦请二殿下以及列为大臣移架清宁宫。”冬雪恭敬的回。
南沐擎不动声色的朝锦华宫的四周望了一眼,眸中迅速掠过一闪而逝的诡谲,轻咳两声语调淡漠的道:“我们直接去清宁宫吧,说不定四弟已经找到父皇的遗体,正等着大家去祭拜呢。”语落率先转身大步向清宁宫的方向走去,众大臣随后跟上。
清宁宫内,几个太监和侍婢在南沐风的命令下,手脚利落的清扫散落一地的乱物,而他则跳上屋顶,顶着酷寒拿着冰凉的瓦片将之前被慕容嫣掉下来时砸破的屋顶一点一点的重新修好。
远远的南沐擎和大臣们便看到清宁宫上方蜷缩着一抹熟悉的黑影,眉角微挑南沐擎撇唇漾开半丝讥嘲,这小鬼是准备打亲情牌装可怜吗?
忙和了半天终于把屋顶补好的南沐风,满意一笑,转身跳下屋顶,看到已经等候多时的南沐擎,一边挥手扫去身上厚厚的白雪和污渍,一边殷勤的招呼:“让二哥和各位大臣久等了,赶快进屋里坐吧。”举手抬足间惬意自然,宛如此间主人一般。
“四弟孝心一片,二哥可是自愧不如啊。”南沐擎怅然一笑,佯装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
“二哥谦虚了,二哥整日为国事日理万机,哪像四弟闲的没事只能做这些粗活以解无聊。”南沐风淡然一笑,在南木擎的对面坐下,随即挥手令侍婢上茶。
“四弟明白就好,言归正传,二哥想问四弟可曾寻到父皇的遗体?”南沐擎没太多的耐心跟他打太极,直截了当的问。
“二哥别急,等其他兄弟到齐了再问也不迟。”南沐风神色自若不慌不忙的接过侍婢奉上的茶水,浅浅啜饮。
南沐擎冷笑,立刻命人前去各宫请其他皇子火速前来,并暗自揣摩南沐风的心思,略作思附后试探性的问:“听四弟的意思好像并没有找到父皇的遗体。”
“对了二哥,别忘了通知六弟,他虽然年幼但毕竟是正宫娘娘之子,论出身论实力他都是我们兄弟中最出类拔萃的,他应该也有资格竞争储君之位,对吧二哥?”南沐风佯装突然想起,不轻不重的提醒。
南沐擎沉默,面色忽晴忽暗,良久忽而爽朗一笑,斜睨了一眼守在宫门口的御林军副将郭海,阴测测一笑:“郭将军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出城去请六殿下?”
“这......”郭海迟疑的瞥了眼南沐风,澹台藏在临走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万一他不在,就让自己担负起保护太子殿下的重任,可现在?
“怎么?难道郭将军连本王的话都不听吗?”南沐擎面色陡然一沉。
“郭将军放心去吧,有这么多朝廷大臣看着,出不了事儿。”南沐风莞尔一笑,若有深意的暗示。
“属下遵命。”郭海这才恭敬的领命大步离开。
南沐擎的脸色当场就拉下了,青一阵白一阵,随即讥肖一笑:“看来四弟的奴才倒是挺忠心的。”
“二哥的奴才不也一样吗?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潜入别人家里,不择手段的为自己的主子排除异己,可惜的是最后任务还是失败了......”南沐风故意挑衅的言语,气得南沐擎浑身颤抖,深吸一口气,沉住气语含威胁的轻笑:“四弟,玩笑可不能乱开,一不小心会出人命的,你说是吗?”
“小弟谨遵教导,所以也请二哥以后不要随便跟小弟开玩笑,小弟最近身体不好,脾气比较浮躁,万一哪天豁出命干出点什么不体面的事,二哥届时还请多担待一二。”南沐风起身拱手冲南沐擎行了一礼。
“四弟多虑了,二哥相信不会有那一天的。”南沐擎不甘示弱,起身回礼。
这兄弟二人虽然话没有明说,不过这一来一去的太极拳倒玩的挺在行,在场的诸多大臣除了出门忘记带脑子的,都隐隐约约猜到怎么回事。
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能往高处爬一步,他们自然不会顺水而下被淹没了。
南沐风与南沐擎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坐下,谁都没有再开口,清宁宫内地霎时弥漫着一阵诡异的沉默。
众人各怀鬼胎,纷纷猜测谁登上王位的几率最大,万一压错宝,自毁前程不说,恐怕还会殃及性命。
殿外纷飞的大雪愈来愈大,住在宫内的几位皇子在其母的带领下,一个接一个的赶来,只剩下城外排行老六的南沐火。
奈何,一直等到午时也不见南沐火的影子,南沐擎的耐性尽失,不悦的轻咳两声,吏部尚书邱秉立刻会意的拍马屁,小声的嘀咕:“这都午时了,六殿下怎么还不来?”
这话茬一开头,众臣便跟着你一言他一语的纷纷起哄起来,而吏部尚书邱秉为了博得南沐擎的重视,故意佯装怒意的语调抬高,语带斥责的道:“按理说先皇驾崩,六殿下既然接到消息赶回来了,就应该立刻进宫祭拜守灵,以全父子之情。可如今这都过去六天了,还不见六殿下出现,可谓是大不孝,各位同僚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