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正不明白孟符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如果蒋凡只是孟符的恋人的话。如果这之后还有什么故事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如果不知道这些,那么他是无法轻易下决定的,他决定只是隔岸观火,还是不要过早卷入的好。但是之后千海的一系列行为,终于使李佑正下了决心,这是后话。
京城方面来了不少消息,主要是柳妃和他的三哥趁他不在京城,加紧了行动,他的幕僚们都在催他回去,李佑正在陪都发现了惊天秘密,自然不能这样轻易撩开手,但是真正的缘由又不能和他们说,这些人是仅剩的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他不能也不敢完全罔顾的们的意愿。
他心里想明镜一样知道今日落得如此境地,是什么或者说是谁造成的,但是他不愿去想。他心里也仍旧保有那一处柔软的地方,他幼时失怙,独自打拼多年,心中比任何人都渴望别人的感情。孟符的深情不属于他,但是了解这背后的缘由让他更下不了手,他更愿意孟符是个单纯的心如蛇蝎的女子,这样一切就好办了,但显然孟符不是这样的。
他看见孟符毫无架子地和平民打招呼,了解他们的生活起居,他看见孟符毫无机心地抱起一个小孩子,并且温柔地将手放在了那个孩子的额头。这一幕深深触动了李佑正。
因为儿时过的太苦了,所以每一幕温情他都牢牢记得,在他四岁生病的时候,她的奶娘也这样温柔地对待过他,但是他病好后,就发现奶娘不见了,毫无疑问是有人看到奶娘真心关心他,于是把她赶了出去,甚至杀了她,无论是哪样,总之他再也没见过那奶娘,虽然他是已故皇后的嫡子,但他却不比任何其他皇子过的更好。这是因为父皇不常来看他,尽管大家都说父皇和母后鹣鲽情深,他想了无数理由,最好的理由便是父皇也许是怕见到他触景伤情,所以这样冷落他。
还在京城时,他在心里给孟符编造了无数罪状,那是因为他要激起自己对她的怨恨,这样才能逼自己去出手去对付一个年轻的女人。
不,她不是人,是妖。
但是他却更加狠不下心来。
他想到一个能解此局的法子,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决了。
他想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可千海没给他这个时间,晌午吃饭时就向他发了难。
“哎,我说丫头,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让疫病缓解。”
他口中的‘丫头’自然是指孟符了,孟符没法子改变他说话的方式,只是尽量避免千海出现在他人面前。这次三人聚在一起吃饭,她把小丹也支了出去,她暗自安慰自己,他还是改了的,起码现在偶尔不再自称‘老子’了。她当然就称呼问题和千海谈了无数次,千海都是当面答应,之后依然故我。她到是不在意千海如何叫她,她在意的是他叫过之后的后果,她对外只好说他们两人的师门有很深的渊源,论辈分是她的师叔,所以才这样没顾忌。旁人心里释怀了些,当然这个旁人中并不包括李佑正。
孟符并不以为千海有什么好主意,不以为意地道:“说来听听。”
孟符的不上心并没有减少千海的热情:“你身边不就坐着一个能帮助你的人么?”
孟符抬起头,看到千海笑着指着李佑正。
“我?”李佑正疑惑,他以为千海说的是他自己。
孟符皱起眉头,“他不行。”
“怎么不行?”千海转向李佑正,“你来陪都不就是帮丫头解决疫病的,救治和你一样的。。。人么?”
千海话里有几层意思,一来把李佑正贬低成孟符的跟班,二来暗示这是帮助人类的事情只是他的事。
李佑正知道千海不会给他安排什么好活,有孟符挡着,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以免惹祸上身。但是这次他却没有以往的那样沉住气。
“我能做什么?”
“佑正!”孟符情急之下只喊了他的名,这让他感觉有些异样。
“这是他们的事情不是么?”千海转向孟符,加重了‘他们’两字的读音。
孟符自然明白千海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李佑正也听懂了。
李佑正暗想:当初以为千海不过是个力量强大,但性情鲁莽的妖怪,这样一看,却是粗中有细了,妖精不可怕,就怕妖精有头脑。
只不过几句话,三个人就完全被千海控制了,千海让孟符以为他两人有着不能对第三人透露的秘密,而李佑正知道了却也只能装聋作哑,任由千海发挥。
颇梨也是个有‘头脑’的妖精,夹在他们两个之间恐怕很难全身而退。而且很显然两个人都不给他中立的机会,而千海更是直接把他推到对立面上去。
孟符缓了口气:“我会想办法找到颇梨的。”
不,你不能,她两次出现在我的房间可你一点也没有察觉。
“如果我能做些什么的话。。。”
“不,千海的意思他是让你去做诱饵!”
李佑正刚刚也想到了这个,所以没有很惊讶。只是问道:“我有什么特别么
?”
千海眨眨眼:“你的身份特别呀。”
难道皇子的肉比其他人的肉更好吃?李佑正心中自嘲,他很清楚千海指的不是这个,那么就是那个该死的转世了。
千海转向孟符,“老子没说拿他做诱饵,这么瘦,还不够塞牙缝的。”
千海每句话都不忘了贬低李佑正,这让另两人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只要他不要整日呆在守备府,去街上逛逛就好了.”
这是在指责他无所事事么?
没想到孟符这次倒却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