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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拇指漫游记

选自《格林童话全集》

原著:格林兄弟

内容提要

大拇指人如其名,只有拇指般大小,便人小志气高,腰挂针做的“宝剑”漫游世界。“洋芋蛋”老板娘吝啬可恶,遭一他的戏弄;他盗取国王的金库,又拒绝当强盗头领;在旅馆当差,不幸身陷牛腹;被灌进香肠,遭遇烟熏火燎;刚脱离危险,又入狐狸之口……险象环生,而又巧妙脱险,一个聪明可爱的小矮人形象跃然纸上,引人入胜。

从前,有一个穷裁缝,他有一个长得奇特的儿子。那儿子生得非常小,只有大拇指那么大,各种器官倒一样不少,功能也都健全。裁缝很喜欢这个儿子,给他起了个可爱的名字——大拇指。别看大拇指人长得小,但很勇敢,也很有志气。一天大拇指对父亲说:“爸爸,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想到外去闯闯。”父亲虽然不放心,但主为闯闯是必要的,就说:“去吧,出去见见世面,长长本事。”

父亲想得秀周到,他给儿子做了一把防身武器——一根长缝衣针。他对儿子说:“儿子,带上这把宝剑,以备不测。路上一定要小心呀,出门在外,要学会照顾自己。”大拇指边将宝剑挂到腰带上边说:“爸爸,您和妈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临走前,父母要为他饯行,母亲在厨房里忙着多炸几样好菜。

大拇指此时心里非常激动,他有些等不及了,于是跑到厨房问道:“妈妈,今天您做了什么好吃的呀?”母亲边忙着切菜边说:“你自己看看吧,炒好的菜都在灶台上的盘子里。”大拇指跳上灶台,伸着脖子往盘子里望。都是些香味四溢的好吃的,有红烧鲤鱼、红烧鸡块、炒蘑菇、炒油菜……大拇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些只有过节时才能吃到的美食,突然被刚出锅的食物的蒸气冲到了烟囱里。

腾腾的蒸气一直将他冲出烟囱,使他有机会腾云驾雾地游了一回,最后落到了地上。就这样,大拇指开始了他的漫游。来到外面广大无边的世界上,他才觉得自己原来的生活范围是多么狭小。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精彩,他要借此出游机会好好开开眼界,所以到处流浪。最开始,他跑到一个鞋匠师傅那里做帮工,干着又苦又脏的活儿,而且吝啬的女主人舍不得做点好吃的。

一天,他对老板娘说:“师母,你就大方一点儿吧,给我们做点好吃的东西,别尽让我们吃洋芋,那样,我自己都快变成洋芋蛋了。往里面放点儿肉,那才好吃呢。要不然,我明天就走,走的时候还要在你的门中写上:洋芋蛋太多,肉太少!洋芋蛋太太,再见了!”老板娘生气地骂道:“小兔崽子,你人小,事儿倒挺多!不想吃洋芋蛋是吗?那就先吃我一顿打吧!”说着扬手就要打他。

大拇指敏捷地跳到一个顶针下面,探出头来,冲老板娘做了个鬼脸。老板娘一反抓起顶针,想要捉住他,但是小巧的大拇指又跳到抹布里去,迅速抽出他那把宝剑等着老板娘来抓。老板娘的手刚碰到抹布上,他就狠狠地将宝剑刺入她的手指,疼得那女人回手大声喊“妈”。等她再想找到锥子准备将他置于死地时,却不见了他的踪迹。

原来,我们的大拇指已经钻一鞋子里去了。等到老板娘丧气地大骂着去做洋芋蛋时,他跑出鞋子,一溜烟地出了鞋匠的家门,又继续他的漫游。走着走着,他来到一座大森林里。在那里,他想到了一伙强盗。他们正在谈论着要去偷国王的金库,突然,有一个强盗发现了在一边偷听的大拇指,他立即喊道:“嗨,你们快看那个小家伙。”

众强盗一看这个小人儿,觉得他能爬进锁洞里去,为他们做一把撬锁具,于是他们说:“尊敬的巨人,你愿意跟我们一道去偷国王的金库吗?得手后,我们可以一起分赃。”大拇指想了想,说:“好吧,我倒想尝试一下这种刺激的游戏。”他人地在一个强盗的肩膀上,跟他们一起悄悄来到后面金库。

他围着金库转了一圈,认真观察,看有没有能钻进去的缝。最后,在一扇门上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条只有他才能钻进去的缝。他跑到后面,对藏在那里的强盗们说:“你们在外面好好接着,我从后窗里将财宝丢出来。”随后,他来到那扇有缝的门前,钻了进去。这时候,正好有一个哨兵,看到了他,那哨兵对同伴说:“老弟,我看到一只丑陋的蜘蛛钻了进去,屁股上还有亮闪闪的丝呢!要不要弄死它?”

他把大拇指腰上挂的宝剑当成了蜘蛛丝。他的同伴不屑地说:“一只破蜘蛛管它干什么?这里的蜘蛛又不止一个。我们的职责是看好金库,它又不会去偷里面金币。”大拇指幸运地过了这一关,平安地钻到金库里。他轻轻打开后窗,将里面的金币一个个地丢给守候在窗外的强盗们。正当他干得起劲的时候,国王带着侍卫来检查金库了。

大拇指一听到开锁的声音,就迅速关好窗子,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国王进来检查了一遍后,发现少了许多金币,他觉得很奇怪,因为门锁得好好的,窗子也没有撬开过,两个哨兵又是最亲信的人,到底是谁干的呢?国五百思不得其解。临走时,他对两个哨兵说:“你们要提高警惕,最近有人偷金币。”

他们走后,大拇指又开始工作。哨兵们由于提高了警惕,所以听到了他在里面将金币弄出的叮当声。他们大吃一惊,急忙打开门,跑进去捉贼。可是大拇指一听到他们进来,就迅速地躲到一个金币下面。所以他们什么也没看见。可是大拇指一点也不老实,仔想戏弄戏弄两个哨兵,于是叫道:“我在这里!”哨兵循声跑过去,但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原来大拇指又跳到另一个角落里,躲到另一块金币下面。他又叫道:“喂,我在这儿呢!”哨兵又跑过去,但大拇指已经到了第三缺金币下,在那里叫道:“来吧,我在这里。”就这样,他一块一块地乱蹿,而两个哨兵也是在金库里赶来赶去,最后,他们被弄得筋疲力尽,却还是一无所获,而此时,大拇指也玩够了,躲在一边一口气也不出。他们都以为是产生了幻觉,就疲倦地走出金库。

大拇指抓住机会,把所有的金币都一个个地丢出去,他将最后一个金币用力往外一掷,然后,敏捷地跳在上面,跟它一同飞出窗去,落在地上。强盗们对他十分佩服,齐声说:“你是个大大的英雄,我们愿意送你为头领副食大伙一起发财。”大拇指才不想当什么头领呢!他出来是见见世面的,他要继续漫游,于是便谢绝了。分赃时,他只要了一枚金币,因为负了他也拿不动。

跟强盗道别后,大拇指就上路了。他在漫游金币,又陆续做了几个师傅的徒弟,但是他不喜欢那种生活。最后,他来到一个旅馆,在那里找到一份佣人的差事。他干得很出色,勤勤恳恳,老实本分,深得老板的好评。便那些女佣人都很厌恶他,因为她们暗地里所做的好多事,如从盘子拿食物,从地下室里偷东西,都让他看见了,而且告诉了老板。

女佣们的日子不好过了,她们警告他:“等着吧,你这个小嘴长的家伙,我们会让你生不如死。”她们商量着如何惩治惩治这个可恶的小家伙。一天,一个女佣人在园子里割草,大拇指正在那里跳来跳去,从植物上爬上爬下地玩耍,她看见了他,一股厌恶和仇视的情绪涌上心头。这时正好大拇指爬到了一根粗草上,女佣一见,顿时有了坏主意。

她假装没看见他,迅速地把他和草一起割下,卷到一捆杂草在扔到了一头母嘴下,那母牛看见了青草,很高兴,一口就将草吞了下去。幸运的是,大拇指点儿伤也没受。但是母牛肚子里太黑,也太闷了,一支蜡烛也没有,也一点儿也不适应,里面的空气也很污浊,夹草着刺鼻的青草味,很难闻,再加上越来越多的草被母牛咽进肚子,挤得他浑身难受。

他听到外面有人挤牛奶,忙叫道:“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这个房间太闷了。”但是挤牛奶的是位聋子,无论他如何叫喊,都无济于事。最后,大拇指实在忍受不住了,他抽出宝剑,狠狠地牛肚子里刺起来。母牛疼痛难忍,“哞——哞——”地狂叫起来,四只蹄子也开始乱踢。

它的叫声召来了主人,他刚一靠近,就被发了疯的母牛狠狠地来了一蹄子。他气坏了,对仆人们说:“这个家伙得了疯牛病,明天就给我宰了它。”大拇指在牛肚子里听见声音,急忙喊道:“先让我出来吧!千万别伤着我。”主人往四下里一看,没有发现任何别的人,于是问道:“你在哪里?”他回答:“我在黑暗的牛肚子里。”主人弄不懂他的话,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母牛就被宰杀了。屠夫将牛肉分割成许多小块,分成几类,大拇指运气好,没有在割肉时碰到一刀。他被分到做香肠的那堆肉里。过了一会儿,当厨子走进来,开始剁肉的时候,大拇指拼命叫喊:“不要切得太深,我在肉里呢?”但是厨子将肉剁得很响,他的声音淹没在剁肉声中,根本就没有被听到。大拇指感到自己的末日要来了,不禁想起父母来。

一想起临走时对父亲说过,要照顾好自己,他一下子浑身充满力量,于是跳到厨子的两把剁肉刀中间,灵敏地躲躲闪闪,一刀都没挨着,安全地逃过了危险的一切。但他还是被裹在一团肉泥里,根本逃不出来。他完全处于被动地位,和几片腌肉一起被塞进一根猪肠里面。他好像走进了狭窄的胡同,被挤压得浑身酸疼。

更要命的是,后来他们又把香肠搁在烟囱里熏,烟味很浓,很难闻,大拇指感觉快要窒息了。那是一个难熬的漫长而又无聊的日子,直到冬天到来,主人要用香肠招待客人,才把它从烟囱上拿下来。谢天谢地,烟熏火燎的日子总算过去了,而大拇指还幸运地活了下来。

接下来又是有惊无险的一瞬,当女主人用刀把香肠切成片的时候,大拇指的心快要跳出嗓门,他尽量地缩着头,怕被无情而又锋利的刀砍断脖子。他双手紧握宝剑,寻找着逃生的机会。还好,他又成功地躲过来了。由于香肠切得很薄,大拇指的宝剑使劲一捅,划开一个洞后,就跳了出来,终于结束了黑暗窒息的生活,重新获得了自由。

大拇指高兴地又蹦又跳,这个给他带来不幸的地方,让它见鬼去吧,他再也不想待下去了。我们的旅行家又开始了自己的漫游,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欣赏着久违了的自然风光,了解风土人情,多么自由啊!但是好景不长,他又遇到了麻烦。在乡下的旷野里,他遭遇了一只狐狸,而且被它吞进了肚子里。

他痛苦地叫道:“亲爱的狐狸,我这么小,你就放了我吧!”狐狸眼睛骨碌一转回答道:“你对我来说,确实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根本解决不了我的饥饿问题。我可以放掉你,但是有一个条件。”大拇指急忙问:“什么条件?”狐狸回答:“你得答应把你家院子里的鸡给我吃。”大拇指危在旦夕,于是立即答应了它。狐狸将他呕吐出来,并且把他放在自己背上,跑到大拇指家里。

裁缝一眼就看到狐里背上的儿子,因为他腰上的那把宝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自从儿子不辞而别后,裁缝夫妇没有一天不在为他牵肠挂肚,如今看到他平安归来,高兴地欢呼:“谢天谢地,宝贝儿子,你可终于回来了!”大拇指从狐狸背上跳下来,把他答应给狐狸的条件告诉了父亲。父毫不犹豫地把家里所有的鸡都给了狐狸。

大拇指天真地说:“爸爸,我会赔偿您的损失的。”说着,他掏出了旅行途中得到的那枚小金币。父亲哈哈大笑着说:“爸爸的这点损失,比起我心爱的儿子来,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要知道,我虽然爱院子里的鸡群,但更加爱你啊!”大拇指兴奋地跟着父亲进了屋,结束了自己的漫游。从此,他和父母亲过着安定幸福的生活,毕竟人生至善,是一碗安乐茶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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