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地脸色越发变得通红,连露在外边的脖颈,双手等处,也渐渐变成了通红之色,似是被煮熟的虾子一般,脸上表情也越发显得痛苦,但是看着青鸾,却笑得越发得意,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说道:
“青鸾,我赢了!天狐精魄我就要得到了,等我回到妖界,收拾掉你们几个不识相的家伙,便能重开妖界之门,回到这中土神州来,到时候,这片天地,便是我们妖界的天下了。天下妖族,都会记得你青鸾的贡献的,就像记得当初地红鸾一样,哈哈哈!”
辟邪笑了几声之后,站在那里喘了几口气,便又踉跄着朝青鸾走去,也不管青鸾看过来的愤怒目光,继续说道:
“你一定很奇怪,既然帝流浆不假,为何吞服之后会这样?对不对?传说洪荒之初,天地间并无妖族存在,当然,那个时候也还没有人族,忽然有一个夜晚,月华铺照,有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便是帝流浆,百兽食之,灵智开化,能显神通,始有妖族。这帝流浆,对妖族而言,实在是天下第一等的圣药,只要吞上那么一口,便等于数千年苦修,但是,这却只是对大多数妖族而言,有些妖族,却并非是因帝流浆才诞生的,便如你鸾族,就是从本源之火中诞生,认真算起来,你们甚至都称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妖族,妖族都是天生有血有肉,会生老病死的生灵,而你们,天生就掌握强大的火系神通,能够不死不灭,只不过是天地规则孕育而出的真火化身罢了!帝流浆对你们而言,当然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辟邪走的很慢,但是他本就离青鸾不远,说到这里,已经离青鸾只有一丈之远了,而青鸾此时跪在地上,单手撑地,全身的火焰越发刺眼,散发出的灵力也越来越强大,若非其脸色越来越显得痛苦,旁人几乎都以为她的实力正在快速增长。
杨业虽然不晓得青鸾现在究竟怎么回事,但是也知道若叫辟邪靠近了她,绝非好事,此时眼见辟邪走路都显得困难,便挥手幻化出三道青芒,射向了辟邪,企图拦他一下,顺便试试他的底细。
辟邪随手将那几道青芒击散,看也不看杨业一眼,说道:
“我虽然重伤,杀你们这些蝼蚁之辈,仍旧易如反掌,妖族之事,与你们无关,不想死的,老实在一边,看着就好,想走也行,把那小女孩留下。”
然后便仍旧慢慢走向青鸾,继续对青鸾说道:
“当然,帝流浆有益无害,一般来说,服用之后,就算无用,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但是,你鸾族偏偏就是那少见的不一般的一种。知道帝流浆为什么会保存在这个地方吗?因为帝流浆天性属木,蕴含了极为庞大的生机,正是这股生机,才使其有如此神异效果,但是这生机,却极难保存,帝流浆不管碰触到何物,一般都会立刻将蕴藏其内的生机释放出来,草木山石遇之,便成至宝,走兽飞禽遇之,通灵成妖!而五行之中,唯火克木,只有在这地底熔浆之中蕴藏地庞大火系灵力,再辅以秘法,才使得这团帝流浆精华不散,保存至今。
可是五行不止是相克的,尚能相生,而木,恰恰是能生火的,明白了吗?你本性属火,吞下那帝流浆,木催火生,体内的火系灵力瞬间便会暴涨到难以想象的地步,若在妖界,这种情况自然与你有益,可是你这一具身体,不过是凭借一缕微弱地可怜的神识越界而出,以这人间界的真火幻化而成,又怎么可能掌控地住这般庞大地一股火属性灵力呢,不消片刻,你这具身体就会崩溃消散,重新化为本源之火,消散于天地间,你的那一缕神识,也将灰飞烟灭,哈哈哈……!”
辟邪对青鸾说完,也已经走到了青鸾面前,但是却没有对青鸾怎么样,反而转过头来,看向杨业怀中沉睡地小女孩,对杨业说道:
“你放心,我没打算对她动手,她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但是也是最强的时候,就凭体外这层真火,我就伤不了她,只能等她自行崩溃。而你,我也不打算伤你,包括你的同伴们,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挽救妖族即将到来的劫难,我妖族本就生自中土神州,后来为避难才前往妖界,现在为避难再回来,又有何不可呢?这些也与你们无关,你看这南疆,生活着这么多妖族,与你们人类无数年来,不也是相安无事吗?”
杨业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们可以走,但是这小女孩不能给你!”
他没有提将青鸾如何,毕竟一来辟邪不可能对他的最大威胁手下留情,二来青鸾这也只是一具分身,并不会真的死掉。
辟邪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死死地盯着杨业看了片刻,沉声说道:
“你知道的,我就是为她而来的,你保护不了她,还会连累你的所有同伴都死在这里,你自己也别想活!”
此时周子元也来到了杨业身边,看向杨业,似是想要劝说,但是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话,那眼角余光朝庙门方向窥去,准备随时夺路逃走。
杨业擦了擦嘴角地血丝,咧嘴笑了笑,说道:
“你在吓唬我!你若有把我杀了我们,早就直接动手抢了,哪里还会同我废话!之前对青鸾说这么多,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企图恢复实力吧?”
辟邪没想到杨业竟然猜出了他的心思,怒极反笑,点点头回道:
“你猜的不错!不过,不知道青鸾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也是近乎不死之身的,我现在是伤得很重,不能将你们全部杀死,可是你猜我拼命之下,能杀掉你们几个?一个?两个?还是三个?我拼的起,你们呢?你们死了可就真的死了,活不过了的。”
说到这里,辟邪依次看向杨业身边几人,缓缓说道:
“你们这位同伴似乎有点死脑筋,一定要跟我过不去的,你们呢?有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我保证不追,毕竟你们走的越多,留下的人就越少,我杀起来就越轻松!或者说,你们全都留下来,赌一把,赌谁会被杀死,谁能最终活下来?”
辟邪话音刚落,几人都还没有说话,庙门之外,却忽然有一个苍老虚弱地声音微微传来,说道:
“我赌你一个也杀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