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周联军大营里还剩下了部分士兵，玉惜将廖英的染满鲜血的银质头盔扔在他们面前。
“降还是死，自己选吧。”玉惜和蔼的笑着，那些士兵争先恐后地跪在她面前投降。因为廖英的暴虐无情，尽管前些时候打赢了不少仗，士兵们还是产生了退却的心理。
玉惜接受了他们的投降，让副将徐震安排他们下去，然后来到了廖英的大帐里。大帐里烛火依旧闪亮，似乎正等着主人的归来。玉惜拿起烛台开始观察秦周联军的地形图，突然，图边的一团未燃尽的纸吸引了她的视线。
致密独特的纹理，是她暗香楼自制的专用纸张，外人根本不可能得到。
玉惜吸了一口气，细细地观察那团纸。上面的墨迹赫然是楚军最近的计划，玉惜面不改色地将纸叠好收起，这种纸有着独特的味道，以前玉惜觉得这种味道很舒心，可是现在确是如此的讽刺。
她以为坚不可摧忠诚无比的暗香楼，原来也是有内奸的，还大胆到用暗香楼的纸张传信。玉惜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大意了。师父说的对，这个世界没有绝对忠诚的组织。玉惜暗暗叹息，看来她自己的能力也只不过是刚刚从书本上学会而已，毕竟是没有经历过太多，有时她的思虑也是不周全的。是她太高估暗香楼了，师父不在这么多年，秦靖的手居然能伸进来！
“徐震！”玉惜唤道。“楚非最近的行动是他自己策划的还是楚寒的命令？”
徐震有些莫名其妙。“都有，不过楚将军自己的决定更多些。”
“好，我知道了。”玉惜点点头，挥手叫他离开。看来，她派来的人似乎出了问题。
楚非从混沌中醒来，摇摇头，发现其他都还好，只是发现胸口痛得厉害。
“喝。”玉惜把药碗递到他嘴边，脸上的笑容散发着一阵阴冷之气。楚非莫名其妙觉得恐怖，连忙闭上眼睛接过药碗大口大口将药喝了下去。楚非一直觉得玉惜是一个很奇怪很矛盾的人，你说他狠毒，他却无时无刻不在绽放着倾国倾城的笑容，虽然倾国倾城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很诡异，而且他看到小动物（雪狐）还是一脸慈爱；你说他善良，他却可以一边杀人一边谈笑风生的询问晚上吃什么；你说他强大，他却扮出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过分的像个女子；你说他弱小。他却有着神秘的背景和不俗的内涵，让人不敢小觑。所以，他对玉惜是既敬佩又敬畏。
“你成亲了吗？”玉惜突然发问。
“没有。”楚非奇怪的看着玉惜。“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是喜欢我了？”玉惜将脸凑到楚非面前。楚非脸红到了脖子跟，虽然他知道玉惜是男子，但是面对玉惜这张祸害人间的脸还是会情不自禁。
“在下没有龙阳之……”楚非小心翼翼地吐出这几个字，玉惜嫌弃地坐好。
“我知道你没有。既然没有还直勾勾地看我干什么？睡你的觉吧。”
楚非默默地闭嘴躺好。玉惜拿起药碗走了出去。
“夕阴。”玉惜轻声唤道。“把所有我叫来助楚非的人带到后帐见我。”
身后的人退下，玉惜默默地咬了咬牙。
换血的季节到了。
楚军后营做饭的丫头名字叫除夕，因为她是在除夕这一天被暗香楼的人捡到的，暗香楼的**便叫她除夕。因为父母暴毙他乡，所以从六岁开始便在大街上流浪的除夕，对于有一个安身之地非常感激。**培养她为暗香楼做事，十年后，她出落的十分标致，是暗香楼的红牌姑娘。在她正不停地将情报从那些达官贵人口中套出时，一封信交到了她和另外几个人的手上。
她手上的那封信里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和一支木钗。木钗是她母亲一直佩戴的，信则让她十分动心。
“为我们做事。事后让你和还健在的父母团聚远走高飞。”
虽然对父母的无情抛弃很是伤心，但是受人制约的日子她过够了。而且，能将信如此完整地通过暗香楼传到她的手中，此人也一定颇具能力。所以在暗香楼派人去暗中帮助楚非时，除夕按照对方的指示主动前往。不过这次玉惜的突然降临，计划全乱了。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生气。不过按照那些处于权力最高峰的人的内心来说，他一定气极了。除夕摇摇头，只希望他不要迁怒到她身上。
身后传来轻轻的风声，除夕回过头，看到暗堂主夕阴正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属下参见暗堂主。”除夕连忙跪下问安。
“主子要见你。”夕阴皱眉看着除夕被烟熏的青黑的脸，并没有叫她起来。玉惜的思想她能猜到半分，她之所以要见这个无闻的属下，多半是出了什么事。而出的这些事，很可能会要了她的脑袋。
除夕听了之后有一刹那的慌神，不过她很快遮掩住神情，顺从地应下了。纠结于原因的夕阴并没有注意到除夕的不自然。她摆了摆手让除夕继续做事，自己则瞬间离开。
那个人曾经教过她怎么周旋，但愿能顺利地混过去。除夕简单地抹了把脸，拿起食盒向主帐走去。
“除夕拜见将军。”除夕软绵绵的开口，玉惜回过身，看向这个一身布衣却难掩芳华的女子。
“**待你不好吗？”玉惜笑眯眯地抬起她的下巴。“你居然自请来这战场。”
夕阴告诉她，所有派来的人中，只有除夕是自动请缨的。也就是说，她是最可疑的。不过，暗香楼的女子都不简单，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露出马脚？保险起见，玉惜还是要试上一试。
“回将军，属下不过立功心切罢了。”
如此直白的回答，倒是让玉惜有些惊讶。
“你倒是诚实。”玉惜道。“你为何要立功呢？”
“因为属下不甘。”除夕抬头看向玉惜的双眸。“属下在暗香楼已经十年了，却一直在做那种活计，属下这一举动只是想向主子证明，除夕有能力做更好的事。”
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水气，楚楚可怜却如漩涡一般。玉惜面上虽笑但是内心已是愤怒。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迷魂术这样的禁术！
不过玉惜并没有戳穿她，只是淡淡说道：
“你回去，我自有安排。”
除夕连忙谢恩退下。那个人并没有让她用禁术，这是她自己自作主张。她不信还会有人中了她的迷魂术还能清醒。
的确，几乎没有人能够清醒。但是玉惜不同，她师从墨痕什么样的禁术没见过。倘若她没有使用这样的禁术，玉惜还会信她三分。不过这禁术一用，除夕就立刻露馅了。
夕阴从暗处走来，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怒气。
“卑职这就去了结了她。”
暗香楼里居然有这样的叛徒出现，是她的耻辱。
“不必这么快，揪出主使之人再杀也来得及。”玉惜摇摇头，道。“你亲自去监视她，该做什么你都懂，不必我教。”
“是！”夕阴退下。玉惜打开刚才除夕送来的食盒，拿出里面的点心开始大吃特吃。唉。真真是家贼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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