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孟姜和子文离开茶楼回到了销魂窟,孟姜也没有想通,那个美貌男子怎么就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呢。问子文,子文却摇头不知,只说可能是人家突然有事而已。孟姜有些疑惑,却也不再多说。
谁知,未等二人稍作歇息,花妈妈便匆忙赶来。此前孟姜早已和楼里众人解释过,只说自己的脸是被楼主所治。因楼主素来神秘莫测,众人皆信此言,只说孟姜是有福气之人,如今恢复了九分的容貌,活脱脱地换了一个人一般。因此,孟姜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想着如何解释自己的变化了。
“花妈妈怎么如此匆忙?”孟姜笑着问道。
花妈妈抬头看了看孟姜,又转过头看了看子文,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问道:“子文公子,你可识得那水家家主水天?”
子文皱了皱眉眉头:“岂止认得,还打了他的女儿。”
花妈妈听了,顿时一惊,直拍大腿:“公子莫不是开玩笑吧?那水天最是护短。昔日水家大女儿水无心出嫁之后,和夫婿有了口角,被夫家训斥了一番。水天得知此事,竟叫人将那夫婿暗地里狠狠修理了一顿。如今公子若是打了他的小女儿,他岂会善罢甘休?怪不得,怪不得……”
孟姜突然插话:“揍都揍了,害怕也没用。花妈妈直说吧,那水府到底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事因我而起,我不会连累销魂窟的。”
花妈妈直摇头:“我怎会怪你,又怎会怕你连累。楼主离开之时已吩咐过我要好生照顾你和子文公子,我定不负所托。那水天知道了你的名字,又知道了你是销魂窟的人,今日竟然偕众人来到销魂窟,指名要你伺候。我已告知他,你不是我销魂窟的姑娘而是楼主的侍从,然那水天却执意要你出面。”
子文听花妈妈说到水天竟然让孟姜出去接客,脸瞬间变黑。
孟姜的面色也是变了又变,最后竟然哧笑出声。众人只道孟姜为人迷糊好说话,却不知孟姜的本性其实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此番见水天竟然如此羞辱自己,孟姜的内心越加的愤怒,笑容便越加的灿烂。
“接客么?我接。”孟姜突然出声。
“不行!”子文和花妈妈异口同声地说。
“有什么不行的?”孟姜撇撇嘴。
“都说那水天老奸巨猾,你我二人伤了他的女儿,他此番叫你出面定然不怀好意。他怎么说也是水家的家主,法术定然也是不弱的。你不能见他。”子文郑重地说。
“不见难道就让他一直在销魂窟呆着吗?他既然想解决我,我又怎么能不给他解决我的机会呢?一日不解决此事,他便会一直伺机而动。相比之下,我宁愿今日一了百了。况且子文你不是在这里吗?不会有事的。”孟姜缓了缓语气。
花妈妈听完孟姜的话,不禁有些动摇,但仍旧担心的紧,只得望向子文,听听子文的意见。却见子文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站咋那里。浑身是散发着的压迫感。
孟姜无奈,走上前去,拉起子文的手说:“你要相信我。”
子文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又要炸毛的冲动。待再睁开双眸,又恢复了那一副懒散随性的模样,淡淡说道:“随你吧。”
孟姜但笑不语,转身随花妈妈离去。
销魂窟的大堂依然如往日般歌舞升平,掩下了国事家事天下事,藏起了真心祸心世俗心。无论外面有几多风雨,销魂窟里永远是这般温软飘香。这便是男子的温柔乡,女子的梦中景。这便是让天下之人趋之若鹜的销金销魂之所。孟姜看着这满目的繁华,不禁有一瞬间的迷茫。这等繁华,这般风景,纵然天下男人恨不得将自己揉进这温软之所,李木却可以冷眼看待。他究竟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方?想来,他似乎已离开多日了。
然这一瞬间的迷茫,却在走到一个包厢门口之时,蓦然清醒。
此时,不该惆怅。
孟姜和花妈妈使了一个眼色,整理了下衣衫,深吸了一口气,便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如果不得不去面对,又何必退缩呢。
待孟姜站定,抬眼环视了一圈,只见屋内共坐了三个男人。左边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着一身华丽黑衣,眉目还算清秀,然面色却十分苍白。中间男子已近中年,身材魁梧,面色刚正,只那眉眼间透出几分阴厉。右边是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竟然是紫眸白发,妖艳异常,美的不可方物。靠近门的地方还坐了一个姑娘正在弹着小曲,恰是楼里最擅琴艺的姑娘芙蓉。
然芙蓉听见有人进屋,抬头一看,竟然是孟姜,不禁一惊,弹错了一个音。左边的黑衣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满,站起身来,走到了芙蓉的面前,掐住她的下巴,邪邪说道:“如此琴艺,怎配的上销魂窟第一琴师的称号。还是说,这销魂窟的水平,也不过如此。”芙蓉有些惊慌,挣扎了几下,却未脱身,那男子的手却掐的更为用力,使得芙蓉盈白的肌肤深深地嵌入了几道红痕,豆大的泪珠翻滚下来。
孟姜有些不忍,于是冷冷说道:“公子何必和一个姑娘一般见识。”
那黑衣男子闻言,松开了手,芙蓉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那男子转而走到孟姜的身前,俯身细细地打量了下孟姜这张不算出众却还耐看的脸,半晌轻轻一笑:“很丑。”
孟姜不理会他出言羞辱,只低下身去,扶起了芙蓉,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然后转身开门,将她送了出去,自己则回到原地,站立不语。
黑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孟姜一系列的举动,挑眉说道:“我何时同意让她离去了?”
孟姜淡淡地说:“既然没有阻止,自然是同意的。”
那黑衣男子只觉得眼前这姑娘虽然眉心的胎记影响了整体的美观,却十分有趣。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一声轻咳打断。于是,正了正神色,坐了回去。
而打断黑衣男子的,正是那坐在中间的中年男子。
中间为尊,想来,这位中年男子便是那水家的家主,也就是水无痕的亲爹——水天。孟姜暗暗思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