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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缺陷也是一种美(5)

心如青花瓷,清脆而美好,可易碎。青花瓷瓶不小心落在地上,脆响炸开,满地碎片,谁忍心拾掇?有人说:“碎了就碎了,让它去吧。”有人却含着泪,一片一片,小心翼翼将它拾起……稳定的工作、体贴的老公、健康的孩子,有这些,她就足够了。她孜孜不倦地为了这个幸福的小家庭奉献着一切,她是多么快乐、多么幸福,以至于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出问题。

一天,她老公上班时不小心把手机落在了家里。她平时对他很放心,从来不翻看他的短信,也很少接听他的电话。可那天,有一个电话打了又打,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也许电话那头的女人过于着急,没有听清接电话的是谁,一接通电话就大声嚷起来:“你的离婚手续办得怎样了?你再拖咱们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她听到电话,愣住了。愣了半晌,才呆呆地问:“你是不是打错了?”对方也噎住了,半天后说:“没打错,等他回来你自己问问吧。”说完,电话就挂了。她的脑袋像是被铁锤砸了一般,几乎昏过去。好端端的生活,怎么会变得这样?她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那天,她什么事儿都干不了,就等着下班,等着回家问问虚实。“嘀嗒嘀嗒”,钟摆好像故意放慢了脚步,折磨着她的心,她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总算熬到了下班,她匆匆赶回家中,看见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他问:“你都知道了?”

她反问:“我知道什么?”

他说:“我和她的事儿……”那一刻,她多么绝望!她多希望他还像往常一样,高高兴兴地回家,拥抱她、亲吻她的脸颊,然后说一声:“老婆,你辛苦了,我来做饭。”她多希望他能说:“什么她?完全子虚乌有,肯定是打错电话了。”

她努力忍住伤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你和她的什么事儿?”他说:“她有孩子了,我不能对不起她。”听到这一句话,她差点晕倒,这完全在她预料之外。她压根儿没想到他会有外遇,更想不到他竟然要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自己、抛弃这个家。愤怒、委屈、悲伤,顿时像狂涛席卷泥沙,在她的胸膛里翻滚,让她窒息。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暗,一手扶在门口的桌角上。一个坚硬而光滑的东西翻过她的手背滑落在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一只青花瓷花瓶——恋爱时她送他的青花瓷花瓶,碎了。孩子受到了惊吓,大声哭起来。看着满地的碎片,听着孩子的哭声,她也哭了出来,仿佛她的命运和这地上的青花瓷联系在了一起。它们都碎了,粉碎一片,再不可能回到过去。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踩着满地的碎瓷片走到沙发边坐下。那时,他已经走进屋里,一声不吭地收拾着他的东西。他要走了,就这样突兀地要离开她和孩子,离开这个他们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家了。他很快收拾好了行李,把一张银行卡放在门口的桌角,轻轻说一声:“对不起,我走了。孩子就交给你了。”

她闭上眼,不忍心看他就这样离去。她多希望这不过是一场噩梦,马上就可以醒来。离婚前一周,她没有去上班,一直在家等他。她原以为自己有爱情洁癖,眼里揉不得沙子,可当真正遇到这种不幸时,她却选择了原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留恋也好,爱也好,软弱也好,她已经这样做了——她忍着心痛,一点一点把地上的青花瓷花瓶碎片捡起来,一点一点粘起来。

花瓶粘好了又碎,还割伤了她的手。她的眼泪滴在花瓶上,却不愿意放弃努力。一天,一天,她就做着这样徒劳无功的事情。花瓶,似乎永远不能恢复原形了;他也没再回来,等来的却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离婚半年后,她在一个街角遇见了他,只有他一个人。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跟她说话。她低下头,快速从他身边穿过去,头也没回。这个时候,他还想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有一天,她的好友告诉她,他并没有和那个女人结婚。原因是那个女人要求他把他的房子要回来,给她和孩子住。他拒绝了,那个女人就大吵大闹,威胁说没有房子她就宁可不要孩子。他对那个女人十分失望。最后,两人大吵了一架,那个女人赌气打掉了孩子。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差,没几个月就分手了。

她的朋友告诉她,现在他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天天垂头丧气的,也不好好吃饭,饿了就冲一袋泡面打发,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的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消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嘴上说:“活该,都是他自找的!”

心里却在痛。她还是爱他,还是心疼他。她知道他不好意思回来求她原谅,她也知道即便他回来了,她也绝不会再原谅他。

一天下班后,她见到他在单位楼下等她,骑着一辆自行车,面容憔悴,一脸的诚恳与愧疚。当年他们恋爱时,他就是这样天天骑自行车带她上下班的。她的眼眶里顿时泛起辛酸的眼泪,快步往前走。他一路默默紧跟在后面,一直跟到车站,看着她跳上车走远。

此后,他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在她单位楼下等她。车上有时是一束鲜花,有时是她从前最爱吃的点心,有时是买给女儿的玩具。每次她一个人上车,回头看见他失落地站在原地,目送自己远去时,她就会忍不住一阵心酸,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但她终究还是被他的诚意打动了。那一日下班后,她一直在路上走着,他就一直跟在后面。她走到一个安静的公园边,冷淡地说:“你别这样了,我不会原谅你的,女儿也不会原谅你的。”他说:“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弥补我的过失。就让我对你和女儿好一点吧!”这一刻,她多么恨他。

她愤怒地冲着他大骂:“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虚伪,残忍,没良心!你抛弃我们的时候是多么无情啊!为了不伤害她,你就伤害我们。我们不需要你的怜悯!”说完,委屈的眼泪沾湿了衣襟。他也哭了,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哭完,她还是没有原谅他,因为咽不下那口气。可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她生病了,需要动一个小手术。他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个消息,天天在医院照顾她。他把亲自煲好的她最爱喝的鸡汤送到医院,一勺一勺喂她喝下。她一边喝,一边流泪——他煲的鸡汤,还是原汁原味,可她差不多已经有一年没有喝到了。

她冷冷地说:“你走的那天,我的心和那只青花瓷瓶一样,已经碎了。我们的生活已经只剩支离破碎的残片。我也想过要原谅,要修复那只瓷瓶,可失败了,我做不到。”

她出院那天,他开车接她回家,她没有拒绝。回到家的时候,她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门口的梨木桌上,一只漂亮的青花瓷瓶重新出现在那里。她走近一看,竟然没有一丝裂痕。她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时,他们的女儿大声喊着“爸爸”,朝他跑过去。他一把将三岁的女儿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蛋儿说:“既然修不好那只碎的,我们可以重新买一只。上回那只打碎的,是你送给我的,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算是我送给你的吧。如果你心中还有不满,也可以把它打碎。希望那样,你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她看着他和女儿,又流下了眼泪。不过,这一次的眼泪,是幸福的。此后,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她和他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

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生活的智慧有时候不一定是什么真理,它可以是一种良好的心态,一种乐观的态度。当生活遭遇不幸时,对自己说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黯淡的生活就会重新充满希望。

人们太容易看见自己的不幸和痛苦,但从不幸和痛苦中解脱却是那么困难。其实,天底下只有一个最不幸的人,如果你不是他,你就没有理由悲伤失望,想一想那个最不幸的人,至少你要比他幸福一些,命运没有将你置于死地,你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如果你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最不幸的人,也不必悲伤,既然你已经是最不幸的人了,生活不会变得更悲惨了——它,只会好起来。

她叫爱莲,是一个善良、纯朴的西北女孩。她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初中刚毕业,她就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嫁人了。她很想跟同龄人一样,继续在学校里学习,可她不得不为整个家庭做出牺牲。因为,她心爱的弟弟病了,急需一笔钱动手术。他们家没有富亲戚,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嫁了,然后从她夫家得到一笔丰厚的彩礼钱。

她有着自己的梦想,原本想通过好好学习,去大城市闯荡,当一名服装设计师。可如今,她要嫁的这个人却是个没上过一天学的放牛娃。爱莲心中有些不甘,可为了救弟弟,她只好委屈答应了。她想,不管嫁给怎样的人,只要自己好好努力,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爱莲的夫家并不富裕,出了那笔彩礼钱后就变得一贫如洗。爱莲说服丈夫,让他把牛卖了,给她买一台缝纫机。当不了设计师,她想自己总可以当一个裁缝。怎么说,当裁缝总比在家务农、养牛强一些。

爱莲的丈夫因为家里穷,没上过几天学,脑筋却挺活。他很高兴妻子有这样的想法,很爽快就把牛卖了,第二天就给爱莲买了一台缝纫机。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婆媳不和的导火索。爱莲的婆婆不满儿媳妇一进门就把儿子支使得团团转,还卖掉了家里唯一的牛,吵吵嚷嚷要分家。

爱莲知道,和这样的婆婆无法长期相处,于是只好搬了出来。公婆分给他们的家产只有一间狭窄的窑洞,窑洞里什么都没有;还给他们分了一屁股欠下的债。夫妻俩默默忍受着,东拼西凑,从邻里朋友那儿借得了几件做饭用的锅碗瓢盆——新婚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爱莲是个勤劳又十分隐忍的女人,她的脾气很好,一点也不嫌弃丈夫没文化,两个人相亲相爱,靠着双手渐渐撑起了一个家。看着日子一点一点好起来,爱莲就感到很满足,她觉得眼前的辛苦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明天会更好,生活就是甜美的。

几年后,爱莲学成了手艺,也攒了一些钱,正准备去镇上投资开一家服装店时,丈夫却不幸得了病。这场病来势汹汹,她的丈夫卧在床上不能动,连自己吃饭喝水都成问题。

开服装店的计划泡汤了。她只好整天守在家里,伺候丈夫。婆婆不愿意帮她带孩子,她只好自己带;没人帮她干农活,她只好拿辛辛苦苦攒下的钱买了一头牛,自己犁地、种粮食、种蔬菜;娘家人没钱,婆家又不愿意借,她只好山上山下、家里家外忙碌,自己做一些手工活儿,卖一些野菜,以换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丈夫的病花了不少钱,却一点起色都没有,反而越来越重。家里的境况越来越困难了。为了给丈夫看病,最后,她忍痛把缝纫机也卖了。她四处打听,一听说哪里有名医,就立刻赶去求救,结果医生们都告诉她:“你还年轻,趁早另寻出路吧。你丈夫这种病没希望的。”

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中充满了悲伤。可是,她从没想过放弃,孩子还小,他不能没有爸爸。后来,她几乎把所有能打听到的但凡有些小名气的医生都访遍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江湖郎中身上,希望能求得一个治病的偏方。一个老人告诉她,有一种草药也许可以治病,只是它生长在悬崖峭壁间,很不好找。

她打听清楚了草药的特征,拿着一把镰刀,背一个背篓,一个人进山去了。爱莲是天还没亮时出发的,到达山脚时已是晌午。她拿着镰刀披荆斩棘,穿过密密匝匝的灌木丛,一路上寻找着那种救命草药。山上有毒蛇、毒虫,时不时还传出一阵阵阴森恐怖的叫声,忽远忽近,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十分吓人。她常常吓得直冒冷汗。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壮壮胆,继续往更深、更险处行进。

第一天,她就采到了不少草药。等她下山时,天已经快黑了。山林里静悄悄的,见不到一个人影儿,黑黢黢的十分恐怖,山路又极不好走。她脱下外套把背篓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几乎是一路摔着跤跑下山的。

摸着夜路,她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到家,回家时已是汗流浃背、浑身湿透——是急得,也是吓得。

此后,每隔几天,她都要上山去采药。有一次,她差点被一条毒蛇咬到;有一次,她不慎从一块巨石上栽了下去,摔得身上瘀青,脸、胳膊、腿被荆棘划破了无数处;有一次,她的脖子不知被什么毒虫叮了,肿了好几天才消退……可是,只要丈夫的病能好起来,她就无怨无悔。她在心里想:“我一定要尽力,尽力了,总会好起来的。”

令她欣慰的是,她的孩子还算懂事。当她外出干活或采药时,六岁大的儿子主动承担起了力所能及的家务,他已经学会了简单地加热饭菜,给爸爸喂药,在家也不吵闹,乖乖地等她回家。每天再苦再累,一见到儿子,她又充满了希望和力量。她觉得,她还不是最不幸的人,至少,她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无论如何,就算为了儿子,她也要努力生活,要努力治好丈夫的病。

命运并没有把好心人逼上绝路。爱莲辛辛苦苦坚持了三年。这三年中,她每天早出晚归,吃的却常常是干馒头蘸粗盐。她的脸黑了,身子又小又瘦,原先光滑细腻的手上长满了老茧。而在她的照料下,丈夫的病却一点一点好起来,他先是能慢慢自己吃饭,然后渐渐能下地行走,再后来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虽然身体还有病痛,但他也能下地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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