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说:“这话说得也对,也不对。这只猴子是不一定能活过明天,但我们谁又一定能活过明天呢?意外太多了。就算好不容易熬过了明天,也不知道后天会怎样。总之,过一天是一天吧,只要每一天都问心无愧就好。”
以后,他又在不同的大酒店当过厨师,也因为相似的原因被开除过好几回。但他对自己做出的选择无怨无悔,因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万物皆不过是心中的一场幻影。那名利得失,就是心中的一朵花;那悲喜忧愁,就是心中的一朵云。心中之物源自空,最终又将瞬息幻灭,归于空寂。你我何必为之喜、为之悲呢?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外云卷云舒。”短短二十二个字,便将人生之淡定自若刻画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人生,虽然人人都向往,然而红尘多姿,凡夫俗子有几个能禁得住这般诱惑?那些能放下世界诱惑,看淡名利的,皆是真英雄、真名士。
陶渊明堪称史上宁静淡泊第一人,他不为五斗米折腰,辞官归里,安贫乐贱,过着“躬耕自资”的生活。一处茅屋,一个酒壶,一栏秋菊,逍遥游于世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何等的安闲自在。
这里没有官场倾轧,没有宦海沉浮,世间一切纷扰都在那秋菊、南山之外。友人、乡人来了,不管他是谁,只要家中有酒,就坐下来共饮一盏再说。话可以慢慢谈,酒可以慢慢喝。喝着喝着,喝醉了,就对客人说一声:“我喝醉了,想睡会儿了。你可以离开了。”
一切都是自然,都不需要应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怎么想就怎么做,是何等的随心所欲。后来,陶渊明家遭遇了火灾,“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的家没了。也不要紧,搬到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遇上丰年,舂米酿酒,宴请亲朋好友,将园中的瓜果蔬菜也分人一些,与人共享;遇上灾年,饿一饿肚子,忍一忍寒冷,困难的日子也就过去了。有一个老农带了一壶酒,送到陶渊明家里,劝他说:“你出身侯门世家,是个高雅之人,如今却衣衫褴褛,住的也是几间简陋的茅屋,这不应该是你过的生活。古来历朝历代官场都有清有浊,我劝你还是复出当官吧。”
陶渊明把老农拉进家里一起喝酒,说道:“我怎么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呢?违背自己的心意就是迷失了方向。我的心意已定,已经无法改变了。”一句话,婉言谢绝了老农的劝告。
到了晚年,陶渊明的生活越来越贫困,常常不得已向友人借贷。然而,他固穷守节的志趣却老而益坚。他曾写诗说:“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对死都能看得如此之平淡,生之艰辛又有何惧呢?
比起陶渊明的宁静淡泊,李白自有一份与众不同的潇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倏然即逝。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苦苦追求那些俗世名利呢?人的生命本来就是一场经过、一场体验,钟鼓馔玉皆不足贵,贵的是自己可以把握的当下,是那稍纵即逝的生命。
李白少时学剑求仙,二十几岁“仗剑去国,辞亲远游”。驾一叶扁舟,从此犹如一朵野云,自由飘摇。他乘舟既至江陵,又到岳阳,后来又到了金陵、扬州等地,辗转于越中山水之间,访遍天下名山胜水,结交天下志士豪杰。
后来,李白因其非凡的才华受到唐玄宗赏识,在宫中当了官,供奉翰林,陪侍君王。然而,他放浪形骸的禀性却丝毫未改。
李白根本不把宫中的明规暗矩放在眼里,常常溜出皇宫,在长安街上饮酒徘徊;对待那些看不顺眼的权贵,不管他是王公贵族,还是名相宠臣,从来不会摧眉折腰。
有一次,唐玄宗和杨贵妃一起在后庭赏花,兴致正高时,遣人去找李白前来吟诗助兴。众人在长安城外一家酒馆找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李白,把他抬回了宫中。借着酒力,李白呼宦官高力士为他脱去皂靴,又唤杨贵妃为他磨墨,这才动手创作。
试问,今人有几个能做出这样的豪举呢?李白并不糊涂,他也知道得罪权贵的下场,在长安几年后被赐金放还便是他即将面临的命运。
李白初来长安时,也怀着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他也不想把事情搞砸,但一切都是天意,都由命定。在古代,君王是天子,就是百姓头顶的一片天。君王如果圣明,臣子的忠言建议自然会起到成效;君王如果昏聩,做臣子的再讨好他、讨好他身边的人也将无济于事。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既然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无法功成名就,就把握自己,活好当下。骑一头白鹿,去青山绿水间漫游,寻求天地之精魂仙气,未尝不是另一种人生。
山水有情,草木有意。在大千世界,人和万物其实没有多少区别。区别的只是人心,因为万事万物原本就是人心对外在的一种幻觉。在遇见一个人之前,你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你也不了解他的世界,他的喜怒哀乐都跟你没有关系。他其实是存在的,但对你来说,他又似乎不存在。那他究竟算存在还是不存在呢?笛卡儿曾有一句名言:“我思故我在。”佛说:“心动,则万物动;心静,则万物静。”原来,万物都存在于人的心间。心原本是空的。于是,万物既源于空寂,又将归于空寂。很多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硬要辩解:“这万物怎么是空的呢?蛋糕和苹果都有味道,房子和桌子都有形状,它们明明存在啊!”这样问的人估计没有想过:蛋糕和苹果从何而来?房子和桌子从何而来?这些东西又将去到哪里?
过去有七个比丘,去深山里修行,希望能够永远摆脱烦恼,去到传说中的极乐世界。这七个人在山洞里苦修了整整二十年,还是没有修得正果。其中有一个比丘忍受不了整日在山洞里修行的清苦,开始抱怨:“修了二十年还修不得正果,看来我们没有慧根,不如还俗去呢。”
另一个附和道:“是啊,去了俗世至少还有田种,还可以盖一所房子,娶妻生子。有的吃,有的住,身边又有人陪,难道不是很好吗?”
这两个比丘的提议得到了另外五个人的认同。于是,修行了二十年的七个比丘决定重返俗世去生活。一天,这七个人行至谷口,遇见了一个沙门。
沙门问他们:“你们在这里修炼了几年?现在是要去哪里呢?”比丘说:“我们在这里修炼得太苦了,整整二十年还是没有修得正果。与其在山中老死,不如还俗去创造一番功业,等年老了再上山修行。”沙门微笑着说:“那么,你们以为修了的房子永远都会存在于那里,有了妻儿之后他们就会永远陪伴着你,创下的家业也能昌盛千秋万代吗?人生无常,一切都变幻不息。俗世万物和心中的念想都是烦恼的根源。放下它们,才能修得正果,拥有真正的快乐啊!”
几个比丘听了,这才顿悟,重回山中修行,最终修得了正果。如果一个人想要获得内心的安宁与平静,就需要懂得修行,懂得清空自己的内心。克制内心的欲望,把心清空,视万物如那庭前之花、天上之云,闲看花开花谢、云舒云卷,你也可以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去留无意、旷达风流。
坐看云起时
生命犹如一座迷宫,我们的脚下小径纷杂。但是,当人生遇到障碍时,切莫懈怠,切莫灰心。继续前行也好,就地止步也罢,一个抬头,一个转身,也许又会是柳暗花明。
在生命的过程中,不论是追求爱情、事业,还是学问,人们勇往直前,到后来却常常会发现那是一条绝路,没法再走下去了。山穷水尽时,难免会产生悲哀失落的心境,此时,不妨想一想唐代诗人王维的两句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细细品味,你会发现:原来,人生其实没有尽头;你看到的尽头,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王维从小聪颖过人,21岁就中了进士,在京城当官。由于王维才华出众,不仅写得一手好诗,同时工于书画,在音乐上也有着非凡的天赋,京中的王公贵族都十分乐于跟他往来。当时,王维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的人生,如那长安的牡丹,在春风中绚烂开放。
王维34岁那年,张九龄当了中书令,他十分赏识王维的才华,举荐他当了右拾遗。张九龄是一位颇有胆识且远见卓绝的政治家,他心怀百姓,对朝廷忠心耿耿,敢于直言勇谏,大胆反对朝廷滥施爵赏,坚持跟朝中浊流做不屈斗争。
王维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十分佩服张九龄的为人和勇气,于是作了一篇《献始兴公》,以称颂张九龄为谋民利,宁可得罪权贵的品质。
只是,那时的唐玄宗已经日渐昏聩。不久,张九龄被罢了相,李林甫接任了他的职位。张九龄被贬后,李林甫等人在朝中为所欲为,朝廷一天比一天腐败糜烂。大唐王朝已如一座飘摇的阁楼,岌岌可危。张九龄对王维有知遇之恩,他的为人和主张也深得王维赞赏,况且,他也是一位有真性情的诗人。看到这样一位刚正宽厚的上司被贬,王维心中十分沮丧。他越来越厌恶官场的黑暗与腐败,对王朝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若不是为了那一点微薄的俸禄,他也早想弃官隐居了。无奈终于还是恋栈怀禄,不能决然离去。
此后几年中,王维屡次升官,曾一度被擢升为给事中。然而,身在官场,只为一禄。王维不想与那些结党营私之辈同流合污,更不会对他们溜须拍马、曲意奉承来换得升迁的机会。他只想当一个小官,希望能够安安心心地过完下半辈子。
后来,王维得了宋之问的蓝田辋川别墅,在那里隐居。别墅周围有山有湖,林荫处处。春来花草遍地,夏来流水潺潺,溪中游鱼成群,好不自然清新。在这样一片大好的山林间,几处馆舍随意散置,十分亲切。
比起灯火繁华的长安城,这里真如一处世外桃源,可以让人忘记俗世的纷扰,修得一片内心的宁静。
自从有了辋川别墅,王维一得闲就会驱车来此小住一阵,也常邀裴迪等好友在此游山玩水,写诗作画。清晨,开窗远眺,湖边草木葱茏,春山可望;傍晚,月色溶溶,荷月而归,辋水泛着涟漪,波光粼粼。
幸福的生活总觉得过得太快,一晃便是数十年的光阴过去了,王维在这里的生活倒也无风无波,甚为恬静安逸。在辋川别墅的日子,可以说是王维人生中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了。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惊天之变凭空而起。安禄山攻破两京,唐玄宗仓皇出逃,王维因出逃时晚了一步,被贼兵抓住。为了保持名节,王维曾服药装病,想蒙混过关。谁知安禄山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喜欢他了,他特意派人把王维迎到洛阳,把他拘禁在普施寺里,逼他当官。
在古代,为君尽职保节是当臣子的天职。王维是个有气节的人,当然知道当伪官意味着什么。可他却觉得活着总有一天能看到大唐重新兴盛,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在陷落的洛阳城里苟延残喘,可心中却天天都在自责,天天在思君。
王维在洛阳被困期间,他的好友裴迪曾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洛阳探望他,裴迪告诉王维安禄山大摆筵席犒劳叛军将士,朝廷旧臣们一个个流着眼泪在凝碧池边为安禄山表演歌舞的事情。王维听了之后,心中又气又愧,万千感慨凝成了一首《凝碧池》:
“万尸伤心生野烟,百僚何日更朝天?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以诗明志,表达了自己不愿做伪官,却又身不由己的无奈之情。安史之乱平息后,王维在朝中大臣的保举下被赦了罪,后来又重新当了官,一度官至尚书右丞,也算要职。然而,这么多年来,历经官场沉浮,他早就看透了官场的黑暗和仕途的艰险,归隐之心日甚。
晚年,王维归隐山中,定居在终南山的一座别墅里,一心修佛,看空名利,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一天,王维乘兴独自在山中行走,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路边的美景。他沿着一条小溪不断向上游走去,渐行渐深。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小溪的尽头。小溪不见了,路也没了,他一时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于是,他索性坐下,看那悠闲无心的云在山林中兴起飘游。
看云之时,他突然想起,这云的家不正是这山林中的溪谷吗?原来,那小溪并没有消失,它是化成了云,去了天上,去了更广阔的空间。这小溪也不会断流,因为那云越积越厚,自然又会降落到这山林里。这么看,那溪的尽头,便不是尽头,而是成了云起处,成了新的开始。
如此一想,心中便自在起来。抬头望云,恍恍惚惚间,感觉自己也轻飘飘的,如那天上的云,眼前不再有障碍,心中不再有拘束。
能进入到如此心境,何尝不是一种境界?能悟到如此人生,何尝不是一种智慧?或许,这便是人生最宽广、最深远的境界吧。
从容的自持
走自己喜欢的路,一辈子才会无怨无悔。把世俗名利和成败得失放一边,从现在起,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学会从容,学会坚持自己,幸福就会来敲门。
生活的最高境界,莫过于“随心所欲”。每个人若能遵照心里所想、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该是多么美好。可惜,人们总是顾虑太多,觉得这样不行,那样不妥——结果,人生如白驹过隙,倏然而逝,到时候再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经来不及了。
日本有一个叫春水上行的年轻人,大学毕业后当了一名外科医生。这个行业报酬丰厚,收入稳定,为很多人所向往。可是春水上行却感到十分苦恼,因为他并不喜欢当医生,他真正热爱的是写作。
放弃待遇优厚的工作去写作,是不是代价太大了?靠写作能维持生计吗?这样的代价和牺牲能换回相应的回报吗?自己快要30岁了,现在开始写作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