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花垴之风
元旦晚上在逸馨阁酒桌上的应承，让方玲忙了一阵子。婚礼台词终于弄出来了。3号晚上，小方正已经睡熟，方玲让金振坐在电脑前看看，叫提出修改建议，最后定稿。金振打开婚礼台词文档，默默念着，细细斟酌，看完了全部台词。
“写得特别好，你完全可以定稿了。”
“我发送给了安艳妮，叫她做一下语言润色和程序调整。她对程序作了一点儿调整。她也说，非常好，完全可以定稿了。”
“是，很好很好。你看，我特别欣赏你这段台词。”金振有模有样有声有色地念道，“……百年琴瑟，百年偕老，你们的爱，是一首和谐而永恒的歌；花好月圆，福禄鸳鸯，你们的爱，是一幅美丽而吉祥的画；甜蜜佳缘，两情相悦，你们的爱，是一坛醇香而隽永的美酒。郎才女貌，良缘夙缔，你们是珠联璧合，你们是佳偶天成。你们的爱比高天更高更长，你们的情比深海更深更广！……两位新人，双双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鱼水相谐，诗咏关雎，甜甜蜜蜜，恩恩爱爱，永浴爱河。陪你到海角天涯，爱你到天荒地老。心与心相印，爱与爱交融。你们将见证一个爱情的永恒，你们将共造一个事业的辉煌。乾坤和乐，花开富贵，龙腾凤翔。值此良辰美景，衷心祝福你们，新郎新娘：祝你们新婚快乐，幸福美满，早生贵子，万福千祥！……”
“你觉得还行吧？”
“哎呀，我的美女呀，大作家写的东西，还有得说的吗？非常非常好。”
“那就这样定了哟！”
“定了。哟，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做。上午我在园中接到佟静的电话，说是还要几副对联，布置婚礼礼堂和洞房要用。三副长联，三副短联。明天必须给她。我得加班。”
“我能帮你吗？”
“那好呀！那就这样，一人三副，马上搞定。”
“白天做事你不累吗？交给我了吧！明天上午我一边带小正一边搞定它，保证中饭时交卷。现在我们就可以同时休息了。”
“休息什么呀，先娱乐后休息。”
“哼，你还真强壮！”
第二天中餐时，方玲说：“金振，婚联拟好了。现在发到你手机上……你打开看看。”
“哇，厉害！”金振一边吃饭一边打开手机看着对联：
麒麟在此闻琴瑟
伉俪于斯观凤凰
水含情风含笑良辰吉日福祥一辈
地作美天作合佳偶好逑恩爱百年
携侣燃红烛柔情横溢
并肩为大业意气激昂
雎鸠对舞滨江树
鸾凤双栖山墅枝
泰山男饮长江水八方远志
江南女归青岛郎千载良缘
挥毫点眉黛黛生七彩阳光何其璀璨
交袖执金樽樽纳两情春水多么缠绵
“嗯，不错。你真有才！待我慢慢欣赏一下。”赏着赏着，手机的屏幕跳动了，有电话。是佟静打来的。
“哎……到你那来一下？是要对联吗？对联方玲帮我拟好了，吃完饭我就把它写好，送给你……不是？……怎么啦？……怎么这样？……好好好，我马上出发。”
金振对方玲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就驱车上路。行了30分钟的车，穿过一个隧道，就到了。
这是一个偏离开发区的地方，三面环山，山不高，南面敞口，向阳。空气与凤溪植物园一样格外新鲜。旧日杂花满丘，故得名花垴。小丘前有几所小房。金振把车子停在一所小屋前，听见一些人在闹嚷嚷。
“噜，老板叫的人来了，你们跟他说。”管园子的吴大爷对众人说。
金振一下车，就被这群人围上来。金振扬了一下手说：“好好，大家说。”于是众人七嘴八舌叫开了。
“我有一年的奖金，怎么办？”
“我……我有三年的奖金，还有一个月的工资……”
“我也有三年奖金。季老板自身难保了，我们怎么办？”
“我有一个月的工资……”
“对，还差我们三个人每人一个月的工资。”
“没钱，我们拿东西算了。”
“对，拿东西。我们挖点药材抵抵账。”
“我只要挖人参与何首乌。”
……
吴大爷说：“你们就一个一个地说吧！”
那个长得五大三粗的黑黝黝的汉子，一脸无辜，抢着开腔了：“我在这里打了三年工，三年的奖金，还有一个月的工资。这样一来，怎么办？”
“我也是。”
“我也是。”两个人跟着插嘴。
一个瘦个子的说：“我是上个月来的，差我一个月的工资。我挖点人参，差多少我挖多少。吴大爷不让挖。”
“我是给季老板打了三年工。听说季老板得了癌症……”一个剃光头的五十多岁的大爷刚一开口，就被一个矮胖子中年人打断了。
矮胖子说：“请问老板，你与季老板是什么关系？能不能说得了季老板的话。”
金振说：“我既然来了，就可以代表季老板，我是受委托来的。我叫金振，是季春华老板的朋友。有什么事，你们找我。你们要工资，我给工资。要奖金给奖金。但是，你们不能毁坏药材。我没有你们的工资表，你们把一个人动手来列一个表格，分奖金工资两栏，写出每个人的数目。领了钱，在新列的表格签个字就可以了。不过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工资奖金制度。还得了解一下，谁能告诉我一下。”
矮胖子说：“工资一月一结，每月最后一天发工资。奖金是自愿选择年限按年领取。选择一年一结，即按当年总收益的劳工分红来计算奖金；选择两年一结，就按第二年总收益的月均劳工分红来计算两年24个月的奖金；选择三年一结，就按第三年总收益的月均劳工分红来计算三年36个月的奖金。以此类推四年选择、五年选择。……种植园收益一年比一年好，所以好多人选择多年结算奖金，而不选择一年结算。而有的人选择一年一结，土的土，拿到手。”
矮胖子顿了顿又说：“这次季老板生病，选择多年一结的慌了……”
“听说是癌症呢！”一个人插嘴。
矮胖子接着说：“何况季老板是一个外省人，大家很着急。”
登记的人把登记表格递给金振，金振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工资一月一结，怎么还有三人工资没发呢？”
“是这样，发工资这天我们三个人都有事情去了，工资没领。”一人说。
“工资没领的，我马上代发。至于奖金，你们都可以重新选择，选择定了，今天也可以发放。”金振说，“老板生病了，就这样起哄，这样做，不好吧！今天把话说明白，如果相信季老板会以健康的身体出现在花垴药材种植园，或者……是好说不歹，如果是另外一种结果，你们也相信我能承担得起责任，那就请作好最好的选择。我是裕川镇人，不是外省的，你们容易找到我。”
一番嘴杂之后，有两人选择马上领奖金，立刻走人，其他的还是按既定到年底结算。金振把工资奖金结算清楚办好手续后和吴大爷坐在一起。
“这是谁起哄闹起来的？还竟然哄抢药材来了。”
“还不是他们领钱走人的那两个人，真拿他们没办法，我阻都阻不了。我不让挖药材，他们还说要挖我嘞。”
“卑劣人性。”
“他们走人好。”
“大爷，我想问一下，季老板到底怎么啦？”
“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那天季老板说有点不舒服，去了医院。去了医院就没回来了。后来，听那些起哄的人说，说是什么癌症，要马上手术才能活几个月，说他那手术风险很大，能不能活着出医院，还是个大问号。还说他这病要花费几十万。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了。今天他们来抢挖药材，你看这些是他们挖起的人参、首乌……我阻止不住了，给季老板打电话，季老板还是叫我一定要阻止住，后来没办法，我又打电话，他说马上叫人送钱过来。他说话好像还比较正常，应该没问题吧。”
“但愿他没问题。”
“是呀，不然这110亩药材还不知怎么办。已经种了三年，现在成气候了，收入一年比一年好。这样，好可惜呀！”
“放心，吴大爷，最近有什么事，你找我，给我打电话，你记下我的号码。这样，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打通你的，你存起来。”
金振储存了电话号码后，走上高处望了望。吴大爷跟着说：“这些药材今年长势非常好。你看那土包上种的是人参，前面那小矮包种的是何首乌，左面那一片是三七和黄精，右面是天麻，远处还有黄连、杜仲、西伯利亚参……”
“嗯，很不错。季老板是个能人呀！”
“吴大爷，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金振跟吴大爷握了握手，“呀，吴大爷，你们季老板住哪家医院，你知道吧？”
“滨江市康康路的健健医院。”吴大爷回答。
园中的一些工人在除草，还有几个工人把挖起来的药材重新栽回到地上去。金振嗅了嗅药草的清香，与吴大爷以及工人们挥了挥手，坐上车里，起动车子上路，离开了花垴药材种植园。
天黑之前，车子停在了健健医院门前宽敞的停车坪上。金振跟佟静通了电话后，疾步走进医院，直奔板梯密步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