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寇正盯着门口细细回想,突然被人用被子兜头捂住。
“红衣,你做什么!”寇寇在被子里挣扎。
严红衣也用上了劲儿,就是不让她出来。又转头道:“楼公子,男女大防,寇寇衣衫不整,您是不是先出去避一避?”
寇寇在被子里轰地一声红了脸,不动了。
她抬起右手摸摸左臂,还好还好,穿了衣服的……为了证实身上有衣服不是错觉,又抬起左手往右边的手臂拽了拽,呲啦——
寇寇终于安分了,脸色也由红转黑。好在此时被人捂在被子里,黑不黑的,也不打紧。
但是——这衣服得有多薄,才会这么容易被撕烂?不会仅只是聊胜于无吧!寇寇心中怒气腾腾,又忐忑不安,也不敢再挣扎乱动,反把被子抓得更严实了些,
耳边传来楼恕书的懒洋洋的好听声音:“我和娘子感情好恩爱深,虽然近日里老有男男女女的各色美人儿冒出来捣乱,但在下坚信过不了几日,我家亲亲娘子一定会一脚蹬了小白脸,再一拳打飞小美人,重新投奔区区的温暖怀抱。”
楼恕书顿了顿,语重深长的一笑,道:“既如此,又何须避忌?”
这一番长篇大论,将被子里的寇寇听得一愣一愣。半晌回过神来,暗叫一声不好,鼠鼠这厮又来挑拨红衣和自己的关系,正要出言反驳,却听见严红衣半恍然道:“有道理。”
寇寇差点被自己的一口气给噎死。
……不对啊!按照严红衣以往对鼠鼠的绵绵情意,她不是该握拳拔剑乱劈乱砍然后河东狮子吼愤然跺脚接着怒发冲冠飞奔而去——的吗?
好……反常!寇寇没忍住,趴在被子底下小心翼翼的掀一条缝儿,要打量打量周遭形势。
却看见严红衣起身说道:“不打搅楼公子了,我去看看楼伯母,寇寇,差不多了就出来吧,被子里闷。”
她特意回头关照了一句,言语温和,面上神色十分关切,言罢径自打开门,出去了。
“哎哎——”寇寇刚出了个声儿,眼前视线突然被一张胜过女子的好看容颜全部填满。
楼恕书蹲下身子,和寇寇隔着被褥中掀开的细缝儿大眼瞪小眼,笑的别致风流。
半晌,才缓缓开口。他问:“娘子,你闷不闷?”又忽尔一笑,道:“要不要为夫来解救于你?”他说着话,突然伸手来扯被子。
好在寇寇早有准备,并没有被这笑容晃晕了眼睛,心口狠狠一跳,顺势攥紧被子。
——就知道那厮笑的那么好看,一定别有用心!
楼恕书手上一松,突然拎起另一边的被角。寇寇眼明手快,赶紧伸手过去,死命拉住不放。
两人你拉我扯,楼恕书轻轻用力,寇寇拼尽全力。
寇寇觉得奇怪的紧:明明自己手劲不算小,为什么也不见楼恕书怎么用劲,自己竟有些招架不住?莫非鼠鼠的武功修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寇寇分心想事,手下劲道松了两分,楼恕书却不急着去掀被子,也跟着松了劲道。两人之间的拉扯渐渐地变了味。
楼恕书挑眉调侃:“娘子,你今天好有情趣。”
寇寇脸上腾地蹿红,一本正经道:“鼠鼠,你这样跟我说话,让我有种正在被你调戏的错觉……”
楼恕书大喜:“娘子你总算开窍了,闺房情趣,可不正是你拉我扯,调戏来、调戏去?好好好——娘子莫气,原来娘子脸薄,那为夫便不调戏你了。”
他半俯下身,又凑近了几分,道:“为夫,就先掀被子吧——”
“不不不——”寇寇想起自己既轻又薄且还被失手扯破的烂衣衫,极其委婉的怒喝阻止:“鼠鼠,你要是拉开我被子,我一定挖了你眼睛!”
楼恕书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娘子莫不是……衣衫不整?”
他叹一口气:“为夫不会嫌弃你的。”
寇寇气的嘴唇发抖:“可是我嫌弃你!我喜欢七只的,如果七只也——”
寇寇本想说‘如果七只也喜欢上我’,然而话到嘴边,自己都觉得这难度实在太大,于是硬生生降低标准,改了口:“如果七只他不讨厌我,我是要把他抢回去压寨的!”
她信誓旦旦。楼恕书不笑了,脸色有些发青。
不过这次恢复的更快,脸白脸青的,也不过变色一瞬。
楼公子脸上又挂上惑人的轻笑:“娘子你出不来?”
寇寇含悲忍愤的点点头:知道就好,知道就赶紧出去,自己好换衣服。
哪知楼恕书悠然起身,道:“知道娘子出不来,为夫就放心了。”
他右手一抬,指间勾着一摞抓好的药。
“那么为夫就是把小白脸送来勾引娘子出墙的药给扔了,娘子也是没办法的了。为夫早就想这么做了。”
寇寇激动不已:“七只来过了?”
楼恕书摇摇头:“娘子你能不能照顾照顾为夫的情绪,略微收敛收敛你的开心?”
寇寇大失所望,继续趴在被子里露一个头。
楼恕书试探道:“那为夫扔了哦?”
寇寇摆摆手。
楼恕书反而将药好好的放到桌子上,问:“寇寇,你不是很喜欢知府大人吗?”
寇寇无精打采的回答:“我喜欢的是七只,又不是他送的药?”,苦口的草药,和美人儿七只怎么能比?
楼恕书原地站着,终于没能忍住上勾的唇角。
“娘子,喜欢一个人,是和那人相关的东西,都要喜欢的……娘子你现在的反应,让为夫欢喜万分,因为娘子你,根本还没喜欢上那个小白脸……”
“胡说!我有多喜欢七只,你怎么知道!”
“若是为夫病了,娘子来给为夫送药,为夫一定会欢喜万分,饮药如吃蜜……
“咦?为什么?鼠鼠,你这个人好奇怪,哪有把药当成蜜来吃的……”
“因为为夫……喜欢上娘子你了。”
寇寇伸出一只手臂揉了揉额头,疑惑道:“鼠鼠,我被你绕的有些晕……”
不是在说七只,为什么突然扯到喝药和吃蜜的问题,然后鼠鼠就突然喜欢自己了呢?难道鼠鼠有病?所以才会把药当成蜜糖吃?
寇寇似懂非懂。
恰好楼恕书在问:“娘子懂了吗?”
寇寇想了想,觉得鼠鼠着实可怜,改天给他把个脉好了,现下还是跟着他的话头说吧,于是点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
楼恕书眼神亮了亮,又迅速黯了下去。
他叹一口气:“真懂了?”
寇寇诚实的摇摇头:“没有,好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