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兰山脚下木屋的情况,还不好解释这一切,只能等知情人了,顾耽他们只是一个大概的推断,得出的结论是和刘爷爷的战友李一刀有关。刘爷爷和余浩离开,顾耽、乔宇两人忙活了大半夜,已是精疲力竭,天亮还要按照石屋内的线索探查,只好先回去到木屋休息,准备天亮的行动。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顾耽和乔宇起来,按照石屋内灯台和墙壁上的痕迹形成的方向,向贺兰山里面前进。
走了半小时,平坦宽阔的山水冲击面消失了,道路变得崎岖坎坷。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坳之中,面前隐约出现了左、中、右三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向山上延伸。
“从哪条路上山!”乔宇道。
顾耽左右观察许久,一指右侧那条被灌木和荒草遮住的羊肠小道说:“我想我们应该走这条路。”
“为什么?”
“北边,一般北为上,我们来贺兰山考察时,好多地方人迹罕至,没有人烟。我们面前这三条路,左侧和中间的路应该经常有人走,所以并无杂草覆盖;而右侧这条已经被灌木、荒草遮盖,显然很少有人从这儿走,我想也许这条路才是通往石屋所指的方向。”
“老大,看来你也是凭运气猜的吧。”乔宇道。
“山下当年也许是有个村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谁还会住在这深山中?如果有隐秘的线索,是有人常去的地方,那秘密也许早就大白于天下了。”顾耽说道。
“看来有点道理,走吧。”乔宇说完,跟在顾耽后面,开始沿着右侧这条隐隐约约的小路徒步攀登贺兰山。
沿着羊肠小道走了数百米,走在前面的顾耽发现脚下的路消失了:“路怎么断了?”
顾耽疑惑着继续往前摸索,脚踩在厚厚的荒草中,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乔宇道:“看来这条路真的走不通。老大,你选错了吧。”
顾耽不死心,又往前探去,深一脚,浅一脚,一直在荒草和灌木丛中探出去四五十米,才又见到了一条隐约弯曲的羊肠小道。顾耽回身喊道:“这儿有路,看来很多登山者走到这儿以为没路了,就退回去了。”
乔宇依然怀疑:“这条路对吗?是连着刚才上山的那条路吗?”
顾耽回身望去,刚才他们走过的那条上山小道,此刻已经湮没在荒草之中,不见踪迹。再看前面,出现一片黑幽幽的大森林,他心中不禁一紧。他也不知道脚下这条路通向何方,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乔宇知道顾耽对大山的感觉,跟着顾耽走进了无边无际的森林,参天古树,枝繁叶茂,遮蔽了阳光,人走进其中,仿佛从白天瞬间进入了黑夜,只有些许的阳光从树梢的缝隙中投射下来,给顾耽二人指示着方向。
按照山下石屋的指向,就是这个方向,还真的可以向前走。他们一边走,一边沿途留下路标。
顾耽担心脚下的路会越走越窄,越走越模糊,然后彻底断绝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森林中。可他一直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也许是老天眷顾,顾耽脚下的路竟越走越宽,越走越清晰。他们很顺利地走出了黑森林,来到一片灌木丛中。
脚下的路依然在往山上延伸,顾耽明显感觉到了海拔的升高,路两边的植被也在发生变化。走出灌木丛,来到了一大片高山平台,都是由落岩构成,脚下的路自然就没了。
乔宇身体微胖,有一点气喘吁吁的,走地有一点急了:“我们走错路了吧!这下倒好,爬到这么高,路没了。这是什么不长草的鬼地方,石头看起来还是很漂亮,我们又不是来找玉石的。”
顾耽心里也焦急起来,刚才还很清晰的路,这会儿怎么会突然没了呢?他转身问乔宇:“你不觉得这里奇诡吗?”
乔宇沉吟片刻,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奇怪的地方。”
“你看看我们周围的这一圈,刚好是岩石平台,岩石平台下面附近的树林,你注意了吗,那些树木大部分是松树,都碗口粗哦,这个不奇怪吗?刚才我们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可是有参天大树的。”顾耽说道。
“还真是这样啊,这就奇怪了,为什么造成这种情况?”乔宇不解地问。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顾耽心里还是大致有数。
“你是说这里以前发生过火灾?”乔宇问。
“正是。”
“那我们周围找一找看有什么证据,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需要证据支持。”乔宇还是用警官的思维方式,一切都用证据讲话。
刚走了几步,就看见百米开外的草丛中有个东西动了一下。
“岩羊!”顾耽惊叫道。
一只健硕的岩羊忽然跃出齐腰深的草丛,向前奔去。
乔宇说:“有岩羊走过,这里一定有路。看来这里并非是绝路,等我们看看周围是不是曾经有过火灾,在去看看岩羊那边有没有道路。”
“老四进步不小,好,就这么办。”
二人在裸岩附近转悠,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居然发现了一些残砖和破瓦,在一些石头缝隙里果然有烧黑的痕迹。
“老大,你的猜测是对的,还有就是这里以前有建筑,究竟是什么年代不可考。要是孟菁菁学考古的就好了,和你珠联璧合。”乔宇调侃道。
“去去,不要拿孟菁菁调侃啊,人家可是非常优秀非常聪明的女孩。你以为我可以朝秦暮楚吗,又不是你,没那本事。谁像你见异思迁习惯了。”顾耽反驳道。
“没有啊,我现在很专一的,不要黑我。”乔宇说道。
“要不要将大学绯闻温习一遍?”顾耽一脸认真。
“老大,我算服了你,你拿我大学的事情要挟我好几年了,你以为要挟警察有好处吗?”乔宇说道。
“当然有好处,因为你现在必须努力发现周围的东西,还要帮我背包,要不我可是说给康婧,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顾耽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唉,谁让我交友不慎,本来都累的不行了,想调侃一下,休息会儿,这下好了,还要继续努力。对了,你估计这里的大火烧山大概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乔宇问道。
顾耽想了想说:“很有可能这里有过两次大火,第一次将这里的建筑破坏了,这个应该是年代非常久远了,究竟有几百年就不得而知了。最后一次大火还是好判断的,应该在五十到六十年左右吧,这里的松树和我们家乡的松树品种是一样的。我父母家里有几颗和我父亲年岁差不多的松树,粗细就是这样子。”
乔宇点点头,认可了顾耽的分析。
“假设李一刀这个人确实是存在,他留下这样隐秘的线索是为了什么?难道真和大夏宝藏有关系?”
顾耽想了想说:“刘爷爷的推理应该是不容置疑的,不过他老人家为何安排我们两人先来探查,而不是等他们来了一起探查,还是不好猜测。”
乔宇:“按照刘爷爷的风格,给我的感觉就是重任交给了我们,他们做伏兵诱惑其他有可能跟踪的人,虚虚实实。”
“虚虚实实……”顾耽刚说道这里,就看见前面草丛里有东西在活动,说了一声:“我看看什么东西在那边,是岩羊。”
一阵狂奔,顾耽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几次跌倒,又几次爬起。脚下又是一歪,可这次等他再站起来时,那头岩羊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山上升腾起一阵雾气,好像雾气后面有东西,顾耽正在疑惑,一边抬头看半山腰的雾气,一边双腿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两步,不想却一脚踩空。这脚踩得有点深,因为顾耽的脚底竟是一段悬崖。
顾耽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本能地伸手向身边的灌木杂草抓去,以为自己这一摔下去,必是万劫不复,运气还算不错,慌乱中还是抓到了一根藤条。虽然手背手心以及胳膊肘处多有擦伤,不过还是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几秒钟后,在乔宇的叫喊声中,掉在了悬崖半道的一段平台上。这是哪儿?顾耽站起来环顾四周,看见自己掉在一块突出的山崖上,一边是五六米高的绝壁,另一面则是深不可测的悬崖。明显是这处突出的山崖救了自己,否则小命就交待贺兰山了。
头顶传来乔宇的呼喊,顾耽忙答道:“我在这儿,就是擦伤,没事的。”
乔宇在悬崖上露出头:“我以为老大你恶人自有天报应,这次准没救了,没想到你还是不错嘛,好像是好人也有天保佑吗。”
“这次真是意外,抬头看雾气下面的东西,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半山腰附近移动,好似幻境,才造成了失足青年!”顾耽说道。
“我早劝你以后不许说我在学校泡妞的事情,你还要挟我,知道吗,这是报应,哈哈哈。跟着一头岩羊乱跑,差点平步青云上西天了吧。”乔宇一边说一边放下攀岩绳。
“去去,巧合而已。”
“你还能上来吗?”乔宇在上面喊道。
顾耽左右看看说:“我为什么要上来?”
“你打算一直在下面呆着当和尚,那也需要有一座庙啊。”
“刚才岩羊就是从这儿消失的。我想这儿一定有路。”顾耽冲乔宇喊道。
“山崖上会有路?”乔宇迟疑。
顾耽向山崖两边摸索,北面的崖壁没走出几步,就断了。顾耽又折返向南面的崖壁摸索,在一片杂草中,一条羊肠小道隐约显现:“这儿果然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