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与簪子并不冲突,你可以两样都戴着。”
“:簪子是红的,我的衣裙是绿的,戴上不般配。”
“:怎么会呢,绿叶配红花最好看了。”
“:不,我不要,不好看。”
“:那你就穿上红裙,再戴上红簪,这样定然美得如火般娇艳!”
当着伙计的面,瑶安可没凌生这般没脸没皮,这话她应不下去,只好再次拒绝道“:你不是专门来给我买的,心意不诚,我不要。”
这是借口!
凌生看不到瑶安的面容,但能感知到她心中并无真正不满,那她为何这般拒绝,肯定有其他原因。
想到这儿,凌生选择作罢,对着伙计道“:簪子先不要了,麻烦小哥去庞府通禀一声庞鱼,就说凌生找他。”
伙计大惊,收起血玉凤凰簪,恭恭敬敬对着两人施了一礼,“:小的这就去。”
说罢,噔噔噔下了楼。
很快,又是一阵噔噔声,一名衣袍华丽的妇女走上楼来,对着两人盈盈一礼,“:妾身忝为此间掌柜听闻贵客临门,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凌生见状起身还了一礼,“:掌柜说笑了,是我们麻烦掌柜才是,惊扰之处还望见谅。”
此时,有丫鬟陆续奉上果脯与清茶。
女掌柜于对面坐下,掩嘴一笑道“:小郎君真是少有的客气人啊,您既是小主的好友,自然当得起我们这些下人的伺候。”
“:敢问夫人,需要多久才能见到庞鱼?”
“:若是没有耽搁,一去一回盏茶功夫。”
女掌柜显然是个惯于谈话的老手,说出的话既不献媚,也不让人觉得冷淡,故而一番交谈倒也不觉无趣,时间便这么过去了。
沓沓沓……
一串急促的带着份量的上楼声响起,那个熟悉的胖子出现在楼上。他左右看过一眼,然后直奔凌生而来,张开双臂给了凌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大哥,真的是你啊!话说你怎么戴个斗笠?”
“:此事说来话长,闲暇时我再与你细说。”
庞鱼松开双臂,在凌生肩上拍了一下,“:走,今日就让二弟带你在松凉好生耍耍!咦……这位是?”
“:这是瑶安。”
“:哦,原来这就是嫂嫂呀!赵掌柜,去将冰霄项链拿来,我要送给嫂嫂当见面礼。”
赵掌柜欲言又止的看了庞鱼几息,随后还是起身准备去拿。
凌生插嘴道“:何必那般麻烦,我看刚才那枚簪子就不错。”
“:什么簪子?”庞鱼问。
“:是……血玉……凤凰簪,”那俊秀伙计一旁颤颤说着,忽然整个人就跪到地上咚咚的直叩头,嘴上惶急道“:小主,小的知错了,小的不知他俩是您的好友,方才见他是芒山弟子才用那簪子蒙骗他的。”
庞鱼怒道“:你好大的胆,竟拿那等残品诓我大哥,看我今日不杀了你……”
“你”字拖的很长,然而并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劝解,庞鱼忍不住扭头看向凌生。
凌生一笑,“:怎么?”
庞鱼眼珠转了转,道“:大哥,这才几日不见怎么行事无迹可寻呢?”
“:你啊,别在我面前玩些虚的。”凌生说着一指那伙计,“:他一点小过,你要是这都下得去手,那我可再也不敢来你松凉了。”
庞鱼登时笑呵呵的对着那伙计道“:听到了吧,我大哥心善不愿跟你计较,今天我就饶了你,快去取来冰霄项链。”
瑶安睨了凌生一眼,道“:我不要项链,就要那枚簪子。”
伙计爬起来的身形一顿,悄悄看向瑶安又看向庞鱼再看向女掌柜。
瑶安再道“:就那枚簪子,我喜欢。”
庞鱼挥手,“:去,去将那枚簪子取来。”
“:好的,小的这就取来。”
伙计应喝一声,快步走去内间再次取来那一尺长的木盒,奉到瑶安身前。
瑶安接过木盒,道谢一声后将之收入香囊中。
凌生起身道“:掌柜还要做生意,走吧,二弟,带我们领略领略松凉的风光!”说着又对赵掌柜道“:打扰了!”最后还对着那伙计拱拱手,“:小哥,受惊了吧!”
赵掌柜起身,“:您是少见的风度人,下次若是再来,本店所有金银首饰任您挑选,概不要价。”
伙计没有说话,但却尊尊敬敬的给凌生两人行了大礼,这显然比女掌柜的漂亮话要实在多了。
凌生笑道“:赵掌柜是少见的精明人啊,明知我俩下次不定会来,说出这般话那是一点不心疼吧!”
庞鱼一把拉住凌生,“:还磨嘴皮,天都黑了,先给你们安排上房去。”
凌生一看,楼中很明亮,也不见点上油灯,烛火,哪儿天黑?不过庞鱼拽着,凌生与瑶安只好随着他下了楼,出了店铺。
来到街上一看,还真是天黑了,再回身看向这间首饰铺,凌生顿时就发现门上的招牌发着鲜艳的红光,四下一看,所有招牌尽皆如此,满街红火,夜游的人不曾中断。
“:这招牌是什么做的?”
“:天照石雕的字,外敷了一层红晶粉,就成了这般。”
“:松凉不禁夜?”
“:松凉是不夜城,自然不禁夜。”
“:南三州怎能不禁夜?看来还真是无法无天之城啊!”
很快三人就来到一家客栈,掌柜看到庞鱼,笑容满面迎上前来。
庞鱼一番吩咐,掌柜就赶紧给凌生两人准备好一间上房。见此,凌生无异议,瑶安也无异议。
三人出了客栈,奔向明楼,是的,松凉的明楼。
“:三弟的事如何?”
“:我回来便一直见不到他,据说是被他家老爷子给幽禁着,估计没甚大事。”
“:为何我总感觉松凉似乎对芒山有很大成见?”
“: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你快把这身芒山弟子袍换掉,不然只怕麻烦还多着。你也该听过南梧禄屠城那事吧,两城临近,这城里的人或多或少是他们的亲友,那可是血海深仇啊,所以城中人只要看到芒山弟子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凌生总算明白问题的关键,难怪走在街上别人看他的目光那般厌恶,原来问题就出在这身芒山弟子袍上,他本就怕麻烦,当即道“:我没别的衣袍,你们谁有吗?”
庞鱼道“:这是小事,走,去裁缝铺里选一件便是。”
三人只好又去裁缝铺,等到凌生选了一件浅灰的长袍穿上后,这才继续走向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