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诽:主角,周朝二皇子。陆尚:周朝太子。许程鹏:周朝太尉。雷虎成:周朝宰相。雷峰:宰相雷虎成的儿子。简介:在学堂旁边的山上,雷峰打上了陆无诽,这导致皇帝大发雷霆,将雷虎成罚跪殿外。)
昨夜长安下了一场春雨,这场雨滋润了城郊的竹林,一夜之间萌发许多竹笋,竹子也因此显出精神,风一吹就发出哗哗声。竹林旁时常传来朗读声,圣人的话在学子们的朗诵中铿锵有力,如竹子一般有生命力。
“青竹堂”如今已有两百年历史,是当年一位隐退的司徒创办的,为了让穷苦人家的孩子有书可读,入学的学子一律不收学费。因为这位前任司徒大人影响力太大,以致于许多朝臣隐退后都以进入“青竹堂”授课为荣,这样一来就吸引了无数王公大臣的公子们前来求学。两百年过去了,这间当初为穷人家创办的学堂已经成为了贵族们的学堂,学子中只有锦衣,没有布衣。
离“青竹堂”几百米远的山坡上,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正在忙活,一人不停得给篝火加柴,篝火上悬着一个铁锅,铁锅里装着一锅水,此时水已经沸腾了。其余几个人拿着尖刀在给一头水牛破肚剥皮,清理水牛的内脏。
“你们好大胆子,竟然私宰耕牛,难道就不怕进监狱吗。”一个大约17岁的少年站在山坡上对几个汉子大声喊道,这少年年龄虽然不大,但这一声猛喝却很有派头,而且这孩子的身上服装华丽,一望而知他出身富贵人家。
在农业时代,耕牛因为是非常重要的生产资料,民间是不允许私自宰杀的。那怕是你自家的牛,要想杀牛也得经过官府批准,否则就是重罪。
几个汉子见来人是个少年,而且没带官差。全都哂笑不语,没把少年放在心上。
少年叫陆无诽,是皇室的二皇子,其生父便是当今的皇上陆闵。今天陆无诽跟随哥哥,也就是当朝太子陆尚来到“青竹堂”听课。皇子偶尔来“青竹堂”听课是皇家传统,以此显示皇恩。
可如今皇家式微,权臣把持朝政。这种政治格局影响了还没涉足官场的下一代,各家公子们没把“皇恩”放在眼里,更烦见太子的各种礼节,都能避则避。眼见大家躲自己兄弟跟躲瘟神一样,陆无诽非常懊恼。
今天“青竹堂”的先生带学生们来山上画竹子,陆无诽想找一个更好的视角,却意外看见这群杀牛的汉子。
眼见汉子们没把自己放眼里,陆无诽回去告诉了正准备画竹子的同伴们。年轻人热血澎湃,听说有人竟然在“青竹堂”附近作奸犯科,连忙放下已经调好的颜色,一脸兴奋的跟着陆无诽来抓杀牛贼。
几个汉子已经把牛肉分割好,正要下锅煮。突然听见一阵非常亢奋的“哟呵”声,猛一看去,这群服装华丽的公子哥仿佛是看见财物的山贼。“青竹堂”的公子哥可没人敢惹,汉子们顾不上馋涎如河的嘴,背起牛肉就跑了。
本打算把杀牛贼抓住痛打一顿再送官究办,好在父母面前,在玩伴面前大大的露脸。现在杀牛贼很没骨气的跑了,公子们都很泄气。
陆无诽却不泄气,对一个胖胖的少年说:“雷宏俊,你让你爹在这附近查一下谁家的牛不见了,只要找到丢牛的人家,就能找到这伙杀牛贼。”
“我爹是长安太守,去抓杀牛贼也太跌份了。”
“那就让你爹派手下的人去抓。”
“我们该回去画画了,再不回去先生要生气的。既然二皇子要抓杀牛贼,就让他自己去好了。”说话的叫雷峰,他父亲是当朝宰相雷虎城。
“如此出言不逊,你们雷家眼里还有皇家吗。”宰相雷虎成和长安太守雷守成是兄弟,所以陆无诽有此一说。
“二皇子不要生气,雷峰只是一时口快,决没有侮辱皇家的意思。”说话的是当朝太尉许程鹏的公子许无量。“雷峰,过来给二皇子道歉。”许无量是这群公子哥里的头,大家都愿意听他的。
雷峰说完后也有些后悔,此时借着许无量的话正好借坡下驴。“对不起,我刚才失言了。”
陆无诽仍在气头上,一掌推在雷峰的胸口:“谁稀罕你道歉。”
陆无诽力气大,加上雷峰没有防备,一下摔倒在地上。众目睽睽,雷峰那里肯受这个侮辱,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就砸向陆无诽的脑袋。
砰的一声,陆无诽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脑袋正在汩汩的冒血。眼看发生流血事件,许无量连忙背起陆无诽跑去找大夫,同时让人通知太子陆尚。
其他公子哥完全没预计到会弄成这个局面,众人错愕的互相看着彼此的脸,也不知谁先带的头,哗的一下全散了。
皇宫议事殿里,大周皇帝陆闵正一脸愁容。长安周边匪患严重,各路来长安的商队常被劫掠,商会要求朝廷派军队围剿。去年大旱,粮食歉收,现在长安的粮食已经告罄,而距离下一季收成还有好几个月,这段时间该如何熬过去。
这两个大难题深深的困扰着陆闵,之所以难倒不是需要足够高的智商去解决。相反,解决的方案很简单,陆闵一看奏章就知道该怎么解决。派兵剿匪,对外购粮,这八个字就能解决问题。
可派兵剿匪,拿什么激励将士奋勇杀敌,死伤军士的抚恤银两从何而来,军器的损耗又怎么解决。至于对外购粮就更不现实,要是有钱的话,去年冬天就购粮了。现在已经开春,粮食都被吃的差不多,剩余的百姓要用来播种,这粮价一开春就涨了。
钱,钱该从哪里出呢?陆闵的脑袋里一点思绪都没有。
“雷相,现在国库困难,你有没有办法能为朕分忧”。
底下一个花胡子老头出列道:“陛下,鲁王得知朝廷困难,已于两个月前押解一笔税银来长安,估计这个月内就会到了。”
这笔税银陆闵早就知道了,雷守成这个老滑头说了等于没说。
“这笔银子先用来购买粮食,现在粮库快空了,要是长安城里闹起粮荒,那朕可就让天下人看笑话了。”
太尉许程鹏连忙出列:“陛下,长安周边匪患日益严重,各路商队屡屡遭到洗劫。现在各地商人对长安多有畏惧,长此以往,长安城将繁华不再。所以微臣以为,这笔税银应该用来剿匪。只要商路一通,国库自然会充盈起来。”
“许太尉所言甚是,但剿匪耗时长久,而粮食短缺却是不等人的。况且……”陆闵正准备进一步开导许程鹏,一个太监急步走到陆闵旁边耳语一番。
刚刚还一脸和色的陆闵突然龙颜大怒,厉声喊道:“雷守成,你教的好儿子。目无尊上,竟然敢殴打朕的皇儿。朕要……”。说到这里陆闵缓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你立刻给朕去殿外跪着,没朕的旨意不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