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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窦夫人伸手抚摸着二子李世民的脸颊,说道:“成了婚,你就是大人了,已经不能在这样哭鼻子了。”
就见李世民擦干眼泪,说道:“娘,我是要娶夫子的女儿吗?”
窦夫人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是长孙晟将军的女儿,也就是长孙无忌的妹妹。”
李世民回想了一下,说道:“娘,我见过她!”
窦夫人一听此言,心中一震,急忙问道:“如何?”还以为他会说,不愿意呢。
李世民这才将那日偶遇之事,说与窦夫人听。
窦夫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多少放心了一些。虽然长孙晟死的早,还好舅舅高士廉教导有方,不然真要是娶进来一个疯丫头,这还得了啊!
李渊突然到访高府!见他行色匆匆,高士廉还以为窦夫人有什么不测。
等坐下来慢慢听的细说之后,高士廉这才明白了窦夫人的心思。
就见高士廉想了想说道:“此事我还需要与她的母亲商议之后,才能定夺。还请国公稍等片刻才是。”
李渊知道此乃礼数,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等了。
高士廉来到后院别舍,就见妹妹正与婢儿再做女工。而无忌在另一间房,抄写书卷,以备应考秀才。
突然,听到哥哥的脚步声,急忙迎了出来。见他们都在,高士廉小声示意妹妹,去前面说话。
无忌见舅舅言语私密,随后跟了出去。
就见他们进了侧厅,高士廉将李渊结亲之事,说与她听之后。
高夫人的眼泪流了下来,说道:“那时我也是听得夫君随口这么一说,却不想此事当真了。”
“妹妹,现在意下如何,可否愿意这门亲事?”高士廉安抚着问道。
见妹妹一时心痛难受,泪流不止,又说道:“那李世民,你也是见过的,虽然是次子,但人品相貌还是端庄得体的。”
高夫人止住哭泣,说道:“今日不同往日,只怕婢儿过门会受欺负啊!”
高士廉说道:“李渊虽然有国公的爵位,但是,现在一直受到皇上冷遇,又刚刚回来,还是需要互相的帮衬才行。”
高夫人听得此言,心里却想着,现在除了李家,自己的女儿又当嫁入谁家呢,真是高不成低不就,那可就真麻烦了。
“妹妹若是不同意,我去回绝的就是了。”说着,高士廉起身而出。
这时,就见高夫人痛定思痛地说道:“兄长······你既然如此看好那李世民,那就由你做主吧。”
高士廉安慰她说道:“你我两家现在势单力薄,正是需要像李渊这样的大家族才可依托,相信我,婢儿过了门是不会受到欺负的。那窦夫人的为人你难道还没有听说过吗。”
高夫人这才放心不少。
说起窦夫人,她的父亲是隋朝定州总管窦毅,她父亲还有一个身份,前朝驸马,因为她的母亲是宇文泰的女儿襄阳长公主。
窦氏从小读《女诫》《周礼》过目不忘。他的舅舅北周武帝宇文邕非常疼爱她,从小就把她养在宫中,在诸多外甥女中,她的待遇是最高的,等同于公主待遇。
小小年纪的窦氏居然给皇帝舅舅提过建议:“舅舅,现在朝野还不稳定,还得依靠突厥的支持,所以你还得善待那个从突厥来的妃子,尽管你不太喜欢她!”
此语一出,宇文舅舅惊呆了。从此之后,对她更加刮目相看,在他看来,这个女子不简单。
李渊听得高夫人答应了,心里也是一喜,两人商议了一下后,分头去做准备。
这时,就见无忌急忙跑了过去,对妹妹说道:“母亲答应舅舅,要将你许配给李世民了。”
婢儿听得此言,先是一愣,再一想到师父对她所说的话,真的灵验了,也就有冷静下来了。
长孙无忌见她没有反应,还以为她害羞了,说道:“李世民虽然不好读书,但是他却对兵书无师自通,以后定是一个骁勇的将军,征战沙场······”
此时,就见他滔滔不绝地地说着,婢儿却想着他以后会不会想父亲一样,带一身伤痛回来或者死在战场上呢。
这一走神,手上的针一不小心扎到了手指头上。无忌见她扎到了手,这才不说了。这时,高夫人也回来了。
晚上,高夫人特意将婢儿留在自己房中,嘱咐她一些初为人妻之道。
“婢儿,别害怕,女子到了这个岁数,就是要嫁人的。那李世民也可以说是你舅父的学生,人品家世都还殷实。听说那窦夫人乃女中丈夫,只要你遵从妇德,她是不会难为你的。”
高夫人说完此话,抱着婢儿又哭了起来。
而婢儿不但没有痛哭,反而安慰起母亲来了,说道:“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反倒是你和哥哥,要多加珍重。”
高夫人见她这么懂事,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孩子!”
二天后,媒婆上门,正是下了聘礼。之后雷厉风行,短短一个多月之内,便将“六礼”的纳彩,问名,纳吉全部进行完毕。
李渊与夫人又对此次亲事尤其看重,聘礼之繁多,送礼排场之大就算再大兴城。这天子脚下,卧虎藏龙之地,亦令人为之叹服。
纳征之后,女子便不再是娘家之人,而是夫家一份子。
母亲高夫人见李家如此重视,自是非常满意。
迎亲之礼,定在黄昏时分,是“六礼”中程序最为繁缛的。整个礼节有一套既庄重又喜庆的既定程序。新婚夫妇必须全套执行完备才算合法。
这一日黄昏,李世民身着礼衣,先到李氏家庙敬告先灵,跪拜之后。复又向立在一侧的父亲李渊下跪,请示。
李渊向儿子命道:“往迎汝妻,承奉宗庙。”
李世民跪拜回答:“惟,不敢辞。”表示谨奉父命。之后,李世民在傧相陪同下前往高府迎亲。
婚礼当天,丫鬟们伺候她换上礼服,又将她的披发挽成发髻。
望着铜镜中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她惘然地想:她居然要成为一个人的妻子了,而且这个人竟然会是他,真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