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答案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黑暗中,中年男子也笑了。
莫名的,相信她说的话,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会坚持下去。
A市——
和高层的会议进行到一半,寒爵莫名地感到心慌。
他皱眉,低头瞄了眼时间,然后问身旁的连贺:“有电话没有?”
“寒先生,没有。”
10分钟内,他已经问过3次了,难道在等什么重要的电话进来?
寒爵抿唇。
之前她都有按照时间给他打电话,可现在已经超过10分钟了。
想到这里,思绪已经无法专注于工作,他蓦地站起:“休息,半个小时后继续。”
话音落下,高层们陆陆续续走出临时决定的会议室,等人走光了,男人伸出手:“手机。”
连贺恭敬地将6S交到他手里。
按亮屏幕,还是没有电话,寒爵抿着唇起身,走出会议室。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一串英文后,他沉着脸挂掉电话,按下另外一组数字。
找不到寒小小的吴如惠都快吓哭了。
余震过后,她惊慌失措地跑回临时搭建的帐篷区,发现很多人都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谁晓得,怎么找都找不到寒小小,才意识到事情大条。
再然后,她和所有的同学,以及那位首长派出来的部下一块找。
时间已经过去2个多小时了,想到寒爵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她想死的心都有。
可人是不能想的,还没找到寒小小,特别设置的铃声竟然响了起来。
平时她或许会很期待,可今天,就如催命符一般让人害怕!
尽管很不想接,却不敢不接。
“喂,喂……”
寒爵沉默。
过了几秒钟,才问:“出事了?”
“对,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小小。刚才发生了余震,她,她失踪了……是我的错,寒先生对不起,我们会努力寻找的,没有找到她,坚决不放弃。”
那头的男人已经不想听她说废话,回到会议室,将会议交给连贺后,什么都没解释,便匆匆离开了酒店。
该死的志愿者,该死的吴如惠,他怎么能允许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再随便交给别人?
寒小小,你最好祈祷自己没事,否则——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劫,帮我联系军方的朋友,我需要他们帮忙找人!”
感觉他语气不对劲,正腻在女朋友怀里的男人眉头一皱:“咋啦?谁面儿那么大,还需要你亲自开口?”
寒爵反问:“你觉得呢?”
他觉得?洛宁劫很认真地在想,最近谁失踪了?
而挨他很近的韩夏听到了内容,脸色倏然发白:“是小小吗?寒爵,是不是小小出事了?”
洛宁劫惊讶:“小小?怎么可能,她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
“小小去灾区了!”
听到韩夏的话,他瞪大眼睛,连忙朝电话里头的好友说:“爵,你千万别急,我马上联系,然后亲自和你去一趟!”
寒爵没有拒绝,他现在急得想杀人的心都有。
只要有人可以帮他找到寒小小,他都不会拒绝。
“直升飞机我已经派人准备了,半个小时后,老地方!”
洛宁劫差点喷血:“老地方?大哥,我家离那里用飞的也要半个小时,何况是开车!不行,你得给我50分钟,必须等我,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去。”
那家伙有多在乎寒小小,他们兄弟几个最清楚了。
等会儿寒小小没找到,他先急出事!
50分钟?多一分钟他都不愿意,何况是2分钟。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帮忙了,你该知道,找人交给专业部队效率是最快的。”
黑眸一沉,终于松口:“好,50分钟,多一分钟你没到我自己走。”
见他同意了,已经穿戴整齐的洛宁劫亲了亲韩夏的额头:“乖乖在家等我消息,你去了也没用。”
“我……好吧,你一定要把小小安然带回来,我随时等你消息。”
“放心吧,她那么聪明机智,不会有事的。”
聪明机智,躲得了天灾吗?
韩夏不知道,所以她非常害怕好友出事。
五年前,她们已经差点失去过她一次了,老天为什么老让小小遭遇这种危险?
没多久,q镇发生3.2级余震的消息传来,韩夏更是坐立不住。
余震,失踪,怎么办,她要被吓死了!
可电话打过去是关机状态,洛宁劫他们又还没有到X宁,想急死她吗?
刚想着,屈楠的电话打了过来:“夏夏,小小前两天说要去哪儿当志愿者来着?”
她的语气有些急,好似想确定什么。
韩夏实话实说:“q镇。”
“我去!要不要那么虐?我上课偷完手机,刚看到3,2级余震的消息,想起小小好像去的这里,一激动爆了句粗话,结果那讲课的老头以为我骂他,就把我赶出教室了。她还真的是去q镇了!?”
“宁劫和寒爵去了,你别急。”
屈楠直接回答:“反正也被赶出来了,我去找你,到了你那再说。”
“楠楠?喂,喂?”
如果没记错,她好像被记好几次过了吧?
到时候毕不了业怎么办?
q镇,山洞中。
温度越来越低了,空气也稀薄起来。
寒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强行打起精神,她站起身,在原地走了几圈。
“大叔,您可千万别睡,我敢保证,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嗯……”
“大叔?”
突然听不见声音了,寒小小着急起来:“大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等了很久,才又传来端木航虚弱的声音:“什么、秘密?”
“我,其实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
“……”
原地蹲坐下,寒小小伸手环住自己,手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幽幽地继续说:“遗憾的是,那个孩子出了意外,没能活下来。”
“怎、怎么回事?”
她苦涩一笑,白皙的小脸充满着痛苦。
这里很黑,她无需隐藏什么,可以将自己内心的疼痛毫无顾忌地倾泻出来。
“我怀孕的时候,还是个高中生。我跟他,很相爱,可命运是残酷的,它给你一些,总要拿回你一些,所以孩子被它要回去了。”
“孩子,怎么没有的?”
怪不得,一个在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身上怎么会有那种悲伤的气息。
端木航不禁又打起精神来,他知道,这种秘密,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断不会告诉一个陌生人。
“孩子……我妈知道后很生气,当我想坦白孩子爸爸身份的时候,我家……破产了。”
环住自己的手又紧了些,寒小小含泪哽咽:“他爸爸派人来找我,拿了一张空白支票。呵呵,情节很老套吧?我看的出来,他家里不错,而我家当时也不算太差,本来以为两个人想在一起不会太困难,谁知道老天爷跟我开了个玩笑,竟然在发现孩子存在的时候,我家破产了。”
能理解她当时的无助和恐惧,端木航安慰:“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家里都那种情况了,我竟然还自私的想把孩子偷偷留下来。”
“支票你收了?”
“嗯。但是我没有用过,一直放在某个地方,也没打算去动。当时为了让他对我死心,我只能这么做。”
多么善良的孩子,端木航听的心里难受得紧。
如果他的女儿曾经也经历过这些,他这个爸爸一定难以原谅自己。
寒小小擦了擦眼角,声音恢复了些,才继续说:“当我妈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快8个月了。然后,她强行带我去医院,让我将孩子引产,谁晓得遇见了很喜欢他的一位学姐,我们三个争执起来。”回忆到人生最痛苦的部分,她捏紧胸口的衣服,气都喘不上来。
好不容易擦干的泪水又躺落,寒小小努力喘着气,往下讲:“争执时,我妈先将我拉上出租车,她在车外继续和那位学姐争论,后来学姐生气上了自己的车,谁知道她险些和一辆大货车相撞,对方为了躲避她,就……”
“撞上了你坐的出租车,所以孩子没有了?”
再次苦涩一笑,她握紧手中的项链,身体剧烈发抖。
能一点都不怨吗?不可能的,谁都做不到。
可怨有用吗?
孩子不可能再回来,一切也无法再改变。
何况有些事情天注定的,是她跟孩子没有缘分。
“那个,能帮我保密吗?虽然有可能,我们离开这里后就不会再相见。”
“放心吧,我不喜欢到处散播人家的私事儿。”
得到保证,寒小小苍白的脸蛋儿露出笑容,然后抱紧身子:“大叔,你觉不觉得,好像更冷了?”
端木航表情微变:“小姑娘,你可千万别睡,那么痛苦的经历都熬过来了,这点低温算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寒小小的身子已经躺在冰冷的地上,只有双手紧紧握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她感觉,自己好像要和宝宝见面了……
“小姑娘?小姑娘?诶,你可千万被有事啊,快醒醒!我这把岁数了都没有放弃,你还年轻,路长着呢!”
见自己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没有回话,端木航着急起来。
就在这时,他似乎听见了外头有声音,顿时面露狂喜:“小姑娘?快起来,你的伙伴来了!”
“寒先生,这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