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庭的幸福,就要看家里笑声的多少,昨天,难得的,林风早早接孩子和佳妮回家,18点多,一家三口就已经吃好了饭,林风带孩子玩从舞蹈学校拿回来的气球,夹在腿中间跑,用头顶,用手拍打,孩子一直咯咯咯咯地笑个没有完,佳妮也坐在椅子上陪着笑,感觉起来这个家无比的幸福。
可没有多少时间佳妮又开始骂丈夫了,本来佳妮知道,一个男人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是靠妈妈来塑造的,是靠夫妻之间感情来塑造的,可最近佳妮总觉得不爽,特别的不爽,林风真像个少爷一样,到家什么也不做,以前还每天洗碗,现在是每天看英语,有时间就举个杠铃,抽时间还跑步,所有时间都用在打造自己,佳妮觉得现在的林风不像自己的丈夫,倒像自己养了个儿子一样,怎么这副德行?有时候还叫不动,就昨天佳妮和女儿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回家,手里东西太多好开门,佳妮就让女儿敲门,可母女两在外面敲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没有,佳妮知道即使是睡着了,这样的动静也因该醒了,可当佳妮满腔怒火地开了门,冲躺在沙发上的林风发脾气时,他居然说话了,说自己睡觉了,让佳妮更不满的是他压根就醒着,根本没有睡着,只那么躺着,任凭佳妮和女儿在外面敲破门,喊破嗓子。佳妮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油了,和那些庸俗的中年男人一样,和老婆之间也只是打哈哈,佳妮让他凉个衣服,他总是点头同意,“哦”可总半天不动,最后佳妮看不下去了,自己去了。夜里给孩子把便便也是要叫一次又一次的,这些都让佳妮窝火,佳妮明明知道对付这种男人,女人要撒娇而非命令,可看到那种让人窝火的男人,哪个女人能娇起来?女人的娇也要看对象的,最少王佳妮这么认为。
游戏不能玩,玩起来就没有个谱,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总能不分昼夜。
虽然想着玩那是自己的事情,想如何玩就如何玩,其实也是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想自己的以后,游戏就像一种麻药,虽然知道不宜,可又对它充满依赖。王佳妮在公司玩,在家玩,多少还是对丈夫林风有愧疚之心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当林风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她就立刻熟悉的按了屏蔽键,让林风看桌面上空空的风景和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林风也真是的,在佳妮看来,怎么那么烦人,越是不想让他看,他还总就在你边上晃悠,其实林风也想知道,佳妮每天人模人样地坐在办公室里,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结果还是让他看到了,居然是玩游戏,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游戏有意思不?”这话在佳妮听来那是比打自己,骂自己还难受,内心的憋屈就更加深远了,好像看不到边,还无比的黑暗。
林风讨厌佳妮玩游戏,讨厌的程度表面看不出来,居然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表现出来,晚上朦朦胧胧地就骂佳妮好吃懒做,佳妮被骂的,被说的头疼,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王佳妮你这个到底是图个什么?图那男人的什么?他居然能这样对待你,想当年他是如何勤奋,对你如何殷勤才把你追到手的,现在倒好,几乎都被他给折腾了,本来想的美好前途,硬生生地被他堵塞了,他居然还能有脸说你好吃懒做,这个到底到了多么深的怨恨,多么深得鄙视呢?王佳妮看不到里面,只觉得很深,深得根本没有办法看遇见。完全超出了预期。
佳妮头疼了,躺在床上呻吟着,头盖到被子里还一样疼,这冬天一到就头疼,王佳妮算知道自己遗传了妈妈的神经性头疼毛病了,以前觉得自己还好,不可能出现这种毛病,那完全是心理承受能力的问题,神经性头疼,只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没有任何烦恼,佳妮不相信头会疼,可现在呢?那个把被子蒙在头上,想头不疼,反而更疼的人是谁呢?佳妮用手捂着头,想让头少疼点,女儿不懂事地在边上翻来翻去,怎么也不肯睡觉,搞得佳妮被子一阵阵冷,头一阵阵紧,越紧就越疼,佳妮大声训斥孩子,可孩子还是不理会。佳妮好像突然觉得女儿的现在就是以前的自己,妈妈头疼的时候,当自己还不懂事的时候,或者懂得了一些事情的时候,自己有为妈妈着想过吗?好像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呢!就是这个,佳妮鄙视自己,为什么人总到了那一步,走到了那个境地才知道事情不应该如此发展,或者应该更好的发展?
“老公,我头好疼。帮我按按吧!”佳妮知道那叫声,有些撒娇的意思,即使丈夫来按了也不一定不疼,只是心理上好过点,也许就真不疼了。喊了半天,对方根本没有反应。佳妮推了推边上的女儿“欣,帮我叫爸爸,妈妈头疼。”
女儿咚咚咚下床了,鞋子也没有穿,跑去了隔壁房间,对正在看录像的林风说:“爸爸,你帮妈妈看看呢,按按啊,她头疼。”佳妮明显听到女儿拽爸爸的声音,也听到林风不耐烦的声音。没过几分钟,女儿回来了,没有看女儿的表情也知道她嘟囔着嘴“妈妈,爸爸不过来。”一直被打击了失败一样的抱怨。“爸爸真是个大坏蛋。”这个是女儿唯一骂人的话,如果是让她讨厌了,她就骂这个。
“林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和孩子?”佳妮在被子里把头伸到被子外面,抱怨地想引起林风的注意。喊了两声,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只听到隔壁房间里录像的声音。
“林风,你死了!叫你不回话!”佳妮勒着嗓子咆哮一样的喊着,脑袋的疼几乎到崩溃的边缘,可对方不让自己安心,对自己不关心,从家里得不到温暖,头就更加疼痛,疼痛欲裂。
“你头疼让我怎么办?”对方房间飘出来的声音,无关痛痒,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那话语可以认为是可有可无,那原有期盼的关怀温暖根本没有得到,甚至更觉得自己的凄凉,对方现在是自己的死活都不管了。
“来帮我按按呢!”声音中有撒娇的成分,多少也有抱怨,但那抱怨被压在内里,没有爆发,那抱怨被掩盖,丝毫不想让对方感觉到。
“你自己按吧,我还看录像。”这个时候如果说佳妮心死,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冷,一阵阵的冷,身体四肢感受到内里发出来得寒气,那寒气直逼头颅,让那该死的头疼,一再的疼。怎么也没有办法不疼,佳妮想睡觉,想睡着了就不疼了,可该死的就是睡不着。佳妮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得神经病了,这头要是疼坏了,那可不就是神经病吗?被疼痛疼的嘴角都挂着微笑,那微笑是期望能不疼的方式,佳妮想通过笑来缓解疼痛,可是在没有发生让自己笑得事情,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更没有,能发自内心的笑,那就更不可能了,于是那笑就想抽搐一样,像痉挛一样,就是一种表皮的自我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