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她抓起来,交给廷尉府!”项燕近乎发狂的声音回荡在屋内乃至整个院子。
林陌曰拨开层层的人群,艰难地挤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百里君迁,跟着陈季禾,跟着顾棉,跟着秋儿。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来的路上听说妻君杀死了项北公子。这怎么可能,妻君善良、温柔,她怎会杀死项公子,更何况项公子对他们有赠衣之恩哪。
不会的,不会的,妻君不会恩将仇报,更不会杀人。一定是他们冤枉了妻君,就好像当日自己当日被冤枉毒杀了妻君。
挤到屋子里的时候,林陌曰一眼就看到穿着白色里衣被反绑着的南少瑜。她没有反抗,背对着自己,背上有一块衣料染血,被扎出一个个小洞。
妻君后背是怎么了,被她们用刑了吗?
“项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我家妻君不会杀项公子的。”他慌忙跑到南少瑜的身前,将她挡在身后,可怜兮兮地看着项燕。
“弄错!怎会弄错!”项燕的眼里充满血丝,才半会儿的功夫,眼睛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摇摇晃晃地走到林陌曰的跟前,颤抖着指着南少瑜。“你看看她,你看看这满地的衣裳,看看是不是南少瑜的!你再看看她,衣裳不整,后背上还被我儿用银簪扎出这许多血窟窿!不是她,难道还是别人吗!”
项燕恨意滔天,恨不得将南少瑜剥皮拆骨,恨不得怒饮她的血,恨不得立即杀了她为项北作祭。
“你可知道我的北儿是怎么死的,他是被她,是被她……”项燕垂着脑袋按着胸口艰难地说着,“她觊觎我儿的美色,不仅残忍地夺走了他的清白,还将他杀死了!杀死了,杀死了我唯一的孩儿啊!”
跌坐在地,项燕艰难地呼吸,仿佛下一刻她亦要追随项北而去。慢慢的,她的眼神又涣散无光,连眼中的仇恨刹那间也消失了。木讷地坐着,看着地板,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默默地坐着。
林陌曰抱着脑袋拼命地摇头,才不是,才不是,不是妻君做的,不是她做的!
一转身抱住南少瑜的身子,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哭道:“妻君,不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对不对?”
满地的衣裳,她背后的伤痕,他又怎会不曾有任何怀疑?听下人说,她是从项公子的床上爬出来的,她是不是真的玷污了项公子?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睡在一起并非是圆房,可是,可是睡在一起啊,那项公子还有清白吗?
可是,他还是想要说服自己,想要去相信她。她的妻君对他如此温柔,舍不得碰他一个指头,舍不得他受到伤害,如此善良,怎会去害项公子,怎会杀死他?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妻君她,一定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她!
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一定会相信她,无条件地相信她。
被他一抱,南少瑜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红肿的双眼带着无辜、痛惜、不解,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孩半夜在自己家中被人用强致死,若是家中无人,或是人少无力阻挡也便罢了,可这院子中少说也有十几人,难道就没人发现有可疑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