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是满满的歉疚与自责,没想到,死了还要连累其他人,他真的是不祥人。
从高空坠落,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变换任何姿势,南少瑜只能紧紧抓着百里君迁的手腕,与他一同压断嫩枝、老枝……
而后,她再也没了知觉。
但愿,他们还活着。
层层叠叠的红枫遮挡了清晨的阳光,唯有一处叶子被打薄,偶有的新鲜残枝未断,挂在树上,随着秋风摇曳,让人不禁捏了把汗,这是随时要掉下来的节奏啊。
树下,是带着火红枫叶的残枝,以及暗红的枯叶。
满眼望去,这里风景如画,风光旖旎。
只是,这树底下的一男一女安静地睡着,身上盖着红枫残枝,似以此为被。细看,他们的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似是非常痛苦。尤其是那名男子,仿若失血过多,唇色发白,又仿若做了噩梦,却怎么也无法逃离梦靥。
忽然,红肿的眼睛一睁,如画的眸子尽是惊恐。
“少瑜!”
猛然想要起身,右腿却有些麻痹,随后大腿和小腿剧烈的疼痛涌了上来。“啊!”疼痛,让他忍不住地叫出了声。
他只好借助另一条的力量,慢慢地起身,顾不得看自己的伤口,他便在搜寻南少瑜的身影。
南少瑜摔得不远,在他的五步远左右。他爬了过去,将她身上的红枫残枝和落叶统统除去,随后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她应该伤得不重,但是……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诊断结果,他又连把了好几次,然次次都是那结果。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滚烫的泪水涌了出来,看着昏迷的南少瑜,心里堵得慌,痛得慌。他竟然又差点害了一条性命,百里君迁,你真的是一个罪人!
“君迁,你怎么了?”眼珠在眼皮底下转动几圈,南少瑜幽幽醒来。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以及百里君迁泪水迷蒙的双眼,他的脸上还有被树枝划破的干涸血痕。
忽然,昨晚的一幕幕涌现在脑海中,她才想起来,她和君迁从崖上掉了下来。
她还活着?君迁也还活着?
动了动身子,背后、手臂、双腿皆有割裂的痛感,每一处并不是很痛,但却遍布全身。
起身,动了动胳膊,她穿得单薄,身上的衣裳被树枝划破,手臂上划痕若隐若现。
“只是些轻伤。没想到,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没死,伤得也不重!”劫后余生的愉悦,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但当她再看到百里君迁那张毫无血色以及梨花带雨的脸时,她的心又揪了起来?
他怎么一直趴着看她?
“君迁,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噙着泪水,一个劲儿地道歉,他想将所有致歉词都说一遍,但话到嘴边,仍是只剩“对不起”三个字。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你看,我没事。”南少瑜大抵猜到他说的是连累她掉落悬崖,便好生安慰。“不是你的错,是奚楠用了毒物,我也是受其所害,才会糊里糊涂地……”
“不是,不是,是我的错!我不仅差点害了你,还差点害死你与陌儿的孩子!”